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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文 / 尹柔

    「我怕經常會來。」

    「怕什麼?我不會不敢見他。」

    「你真的不知危機四伏嗎?」季節雨指指客廳的中的不速之客。

    「三角習題?」歐羽裳恍然大悟。

    「談不上三角,只是我多了一個好管閒事的媽。」

    「我能幫得上忙嗎?」

    「可以,只要你把莊永鳴變不見。」

    「這個好像比較困難一點哦。」歐羽裳面有難色。

    「哈,逗你的啦!那是不可能的事,你還為難得那麼認真?」

    「我們可以馬還沒來的變不見!」歐羽裳忽然想到妙計。「到外面『圍堵』,禁止他進來!」

    「這麼大的工程,太累了!況且又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勾當,怕人家來找碴!我只是不想影響到你和哥哥嘛!畢竟這是你們的人生大事。」

    「那就好辦多了!我呢,天生不怕麻煩,更何況人多可以轉移注意力,說不定讓我更容易蒙騙過關呢!還有啊,我也喜歡看熱鬧。」

    「說了半天,原來你是那種喜歡隔山觀虎鬥的人呀!

    這下子我家真的像老爸說的——風雨不停、雷電交加羅!

    幸好經常不一定會來,你別得意太早。」

    「都會這麼說,那你整晚擔的是什麼心?無聊!」

    「答對了,就是無聊。」

    「瘋女人!」歐羽裝覺得季節雨比自己還瘋狂。

    「說真格的,從開門讓莊永鳴進來開始,我的腦子就不斷地胡思亂想,想太多的結果是自己嚇自己。所謂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是也!還好和你談一談之後,頓時覺得根本沒啥事嘛!就算有事,頂我也只是有人傷心罷了。」

    「奇貨可居的感覺著來也不好受。」

    「什麼奇貨可居?說得我好像不值錢似的。」看看時間,差不多可以入席了。「我老爸就是這樣,有得聊就什麼都不管了,咱們進去提醒他吧!」

    叮咚!叮咚!

    「麻煩來了!」她們兩人同時大叫一聲,並且開心地大笑。

    「什麼事這麼吵?」連客廳裡的老爸都受不了兩個女人的噪音。「不是有人按鈴嗎?還不開門!」

    門一開,果然是他們心中的「麻煩」。

    「羽裳,好久不見。」雖說已有了心理準備,不過真的面對面接觸,經常仍然有些侷促不安。

    「好久不。」倒是歐羽裳的表現,落落大方。

    「先帶你進去介紹一下。」季節雨把經常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莊永鳴也在裡面。」

    「他也在?」經常思忖著季節雨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我也不知道他會來。」聳聳肩,她做一個很無辜的表情。

    三個人一進去,莊永鳴的臉色大變。

    經常的出現太不正常,莫非——

    他萬萬沒料到,原來季節雨是為了經常而拒絕他。

    本來,今天應季媽媽之約,他的心已開始死灰復燃,哪知道會遇見這個更令人無法隨的真相。

    季節雨,這會是你刻意安排的嗎?「爸、媽,這是我的同事——經常。」

    「你好,歡迎、歡迎!」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季雲勝百思不解。

    「不好意思,當一次不速之客。」經常當然看得見季家父母臉上明顯的問號。

    「我是小雨的哥哥,季節風。」季節風也出聲打招呼。

    「嗨!」莊永鳴卻在思索著如何從這個尷尬中,全身而退。

    「吃飯了,吃飯了!」覺得空氣凝重了許多,季媽媽叫出了歷史性的一句話。

    「對!對!對!大家請入座。」男主人也應聲款待。

    「伯父、伯母,我沒辦法留下來哦!」這頓飯叫莊永鳴怎麼嚥得下呢?他必須找機會逃走。

    「我今天來主要是看看大家,順便向大家辭行。希望大家保重。」

    「不急嘛!吃完飯再走。」到這個地步,季媽媽也知道誰才是女兒的真命天子了。她真後悔自己的多事,讓莊永鳴又被傷害了一次。

    「我還有飯局吧!明後天就走,也沒多少時間了。」

    「那你自己要保重哦!」這個年輕人這麼好,為什麼小雨不喜歡呢?季媽媽看看女兒,又看看莊永鳴,沒辦法一窺其中的答案。

    「我送你出去。」經常走到門口。

    「那麼,大家再見。」莊永鳴再一次道別。

    「莊永鳴——」季節雨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會寫信給你,我們永遠是好朋友,對不對?」

    「嗯。」季節雨的鼻頭已酸。

    「我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出了季家,經常首先開口。

    「我也是。」

    「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日期。想回來就會回來吧!」

    一陣令人窒息的靜默,在經常和莊永鳴兩人的身上俳徊。

    「別送了,還有人等你吃飯。」莊永鳴停住腳步,示意經常到此為止。

    「後會有期!」經常思路已枯竭,仍然找不到道別的開場白,只好又走回季家。

    他明明知道莊永鳴有話想說,想不通提為什麼莊永鳴要以沉默來代替?看在經常的眼裡,這個沉默就像一把雙鋒劍,不僅刺傷莊永鳴自己,也同時刺傷關心他的人。

    經常終於明白,為什麼季節雨老是氣他悶吭聲,這真的是一種雙重的虐待。

    經常正要推門而入,莊永鳴忽然大聲嚷著:「我想弄清楚一件事。」

    經常不語,但是,卻見他又折回莊永鳴站的地方。

    「是不是因為我請你把她留下來,才造成我的失敗?」

    「我一定會留她,不是因為你向我開口,而我早打算這麼做。」

    「我舒服多了。」莊永鳴忽然笑著,一種彷彿放下十年重擔的釋懷的笑。「至少證明不是我替你製造機會來打敗自己。」

    「我一直等著你問這個問題,還好你真的問了,否則得內傷的將不止是你。」

    「天啊,我們到底在幹什麼?」莊永鳴忽然有一種想仰天長嘯的感慨。「其實季節雨一直當我是純粹的朋友,所以我們無話不談、無事不做,情侶哪能這麼和諧?也許早就吵翻天了!我太傻了,沒能領悟這一點,還好,總算能後知後覺。」

    「很高興你是以這種心情離開。」經常拍拍他的肩膀。

    「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實。我和季節雨確實是一路吵過來的。」

    「現在我明白,倘若我遇見一個老愛和我作對,總是和我意見不合的女孩子,那麼,目際就是她沒錯。」莊永鳴覺得脫胎換骨,幾日來的「淤血」全部暢通無阻。

    結束單戀,真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一件事!

    「可以再回生吃這頓飯了嗎?」

    「絕不!愛情可以沒有,面子絕不能掛不住。你回去轉告我的好朋友,我會祝福你們的。你快進去,我不耽誤你了,拜拜!」

    這是如假包換最真實的莊永鳴沒錯!

    回到季家,每個人的眼睛都往經常身上瞧。

    這一回耽擱,晚飯倒成了消夜。

    由於席間無人談話,所以很愉就結束這一頓。

    「搞什麼?那麼久,我差一點就去敬人?」吃完飯,季節雨迫不及待地抱怨一句。

    「你以為你是准?人家一定會為了你打架?少臭美了!」季節風對於妹妹的自戀狂,嗤之以鼻。

    「你這麼肯定我一定會挨揍?」經常笑問她。

    「至少莊永嗚跑得比你快,光是跑就可以讓你追得累死。」

    「你這麼笨?都巴不得莊永鳴跑掉,還追究了幹嘛?」

    歐羽裳知她急呆了。

    「咦?說的也是。」季節雨想想,也不由得笑自己糊塗。「喂!你還沒說你和莊永鳴在外面搞什麼?」

    「這怎麼可以告訴你,男人的秘密!」

    「沒事就好,問那麼多幹什麼?」季節風又在替經常不平。「爸媽都休息了,你還這麼大聲嚷嚷。」

    「哼!」

    「你們的事好像進行得不錯?」經常趕緊找個新話題。

    「應該吧!Nonewsisgoodnews老人家沒發表意見就表示不反對羅!」

    「恭喜。」

    「那還不謝謝這個大媒人?沒有我的精心部署,事情哪能這麼成功?」

    「謝謝,明天請你吃棒棒糖。」歐羽裳笑得好甜蜜。

    「過河拆橋!這麼愉就聯合陣線,同一個鼻孔出氣!」

    「不服氣可以經常幫你嘛!」

    「他呀!難羅!」季節雨抱持不樂觀的態度。

    「太晚了,明天還有一大堆工作,我必須走了。」她只有經常這種人會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確實不早,我也要回去了。」歐羽裳也有離去的意思。

    「我送你!」季節風一聽歐羽裳要回去,立刻體貼地站起來。

    「不如我送羽裳回去吧!」經常心想,整晚都沒機會和歐羽裳談話,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

    「不好意思麻煩你!」季節風為經常的提議而驚訝。

    「我和羽裳是老朋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哦?都沒聽你們介紹。」原來如此,難怪經常如此大膽直呼羽裳的名字。季節風感到有些失敬。

    「就讓經常送我吧,省得你再跑一趟。」連歐羽裳這麼說。

    「也好!那就麻煩你!」既是舊識,季節風當然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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