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於薇
「張秘書,麻煩你報警處理。」秦方洛煞是憤慨。
「不,倩怡不要。」還在抽搐中的齊方榆卻開口阻止。
「為什麼?他差點強暴了你,就算未婚夫也沒有權利這樣做。」秦方洛氣憤地瞪著被打在地上的人渣。
齊方榆拉緊遮在身上的衣物,慢慢轉過身來,不可原諒地瞪著魏子軍:
「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你若敢造謠生事,我會將剛剛發生的錄影帶交給警方,將來別說你在邑豐集團的地位岌岌可危,就算在整個台北商界也沒有你立足的地方。」
「別在那裡胡說,你以為我會輕易相信有什麼錄影帶?」他還是惡人惡狀的模樣,對於方才喪盡天良的作為,一點也不感到羞恥。
「偉棋大樓裡的重要辦公室都裝了監視器,你如果不想身敗名裂就永遠滾出我的視線範圍,別讓我再看見你。」氣憤的聲調中夾帶著哽咽,她第一次有想將人置之死地的慾望。
「哼,算你了不起。」魏子軍不甘心地瞪著齊方榆,以為是她設下陷阱讓他跳,縱使不甘心,但若真有那卷錄影帶,那他這輩子可就完了。他狠狠地瞪了眾人一眼後,才悻然離去。
「倩怡,今天這件事不准洩漏出去,就算總裁與總經理那邊都不准提。」
別說齊方榆嚇壞了,張倩怡更是被方纔的一幕嚇得臉色蒼白,一想到魏子軍那個混蛋竟敢如此對待自己的未婚妻,不免直打寒顫。幸好副總還沒正式嫁入魏家,否則將來會怎麼被魏子軍凌虐都不知道!
「這件這麼嚴重,應該讓總裁知道魏子軍的真面目吧?」
齊方榆無力地搖頭:「不,我不希望讓他老人家擔心,更不想將事情鬧大。倩怡,這件事就這樣了,麻煩你幫我準備合適的衣服讓我換上。」
張倩怡雖無奈也只能點頭回應,離去前將眸光往秦方洛的位置望去,希望他能安慰心靈受創的齊方榆。當秦方洛示意並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後,她才安心離去。
回頭望向秦方洛,齊方榆勉強振作自己:「剛才真是謝謝你。」
秦方洛再次將她摟進懷裡。「我會好好保護你,不管發生什麼事。」
齊方榆卻將他的身子推開,逃開了他的懷抱。魏子軍的事讓她打擊很大,一直以來她都是那麼的剛愎自用,事事以為處理得宜,卻不知自己曾作過什麼愚蠢的決定。
這件事也算是她咎由自取,若非她引狼入室,又豈會發生如此難堪之事?雙手撫著還在顫抖的臂膀,她拿什麼臉去面對秦方洛?她處處表現得高傲自私,完全不顧別人的想法,又如何承受他對她的真情?
「你來我公司有事嗎?」她轉開話題。
齊方榆的逃開讓他更加覺得心疼,也更加深挽回她的決心,他不忍看見心愛的女人如此辛苦。
「我是拿這份報告來,你看完之後便明白有關那件專利案為何會鬧雙胞。」撿回方才情急被他拋到一旁的資料袋,原封不動交給齊方榆。
她伸手接過資料,眼神卻儘是疑惑,秦方洛在她還未開口之前便解了答:
「這件事實在讓人產生疑竇,所以當發現偉棋集團在美國提出專利申請的產品與我方雷同時,我便私下請偵探朋友暗中調查,結果果然不出當初所料,確實有人在搞兩面手法,目標是想向偉棋集團詐騙巨額的違約金。」
暫時壓下魏子軍的陰影,齊方榆很快將文件掃瞄一遍,臉色愈來愈黯沉。「怎麼會?威爾史東跟偉棋集團的合作關係並非三年五年,為什麼他要這麼做?難道他連跟我父親的朋友道義都可以棄之不顧?」
「錢!因為錢讓他鋌而走險。這兩年的金融風暴讓威爾史東在外匯與股市損失不少,由於帳面的虧損日趨擴大,為了彌補缺口,他設計了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畫--先招攬廠商合作投資新產品,再暗中安排身邊的親信投靠別家公司,慫恿雙方生產相同的產品,再經由專利申請鬧雙胞之借口,控告合作廠商背信違約,詐騙取得巨額違約金。為了怕事跡敗露,對方在一個國家只選一家廠商合作,而且被對方選上的絕對是大公司,因為也只有大公司才付得起合約書裡的賠償金。」
這時齊方榆才恍然大悟,難怪當初雷凡公司將違約賠償哄抬得嚇人,若不是因為彼此已經有十多年的合作經驗,偉棋集團也不會輕易鬆口答應。現在回想起來,才知原來是陷阱。
嚴格說來,父親與威爾史東算是二十多年的故友,如今為了錢,對方竟連朋友都敢陷害!
「偉棋集團內部曾有一封發往康城科技子公司的電子郵件,一度我還懷疑是內部員工將機密洩漏給你們。」回想起資訊室的那封神秘郵件,差點誤導了整件事的調查方向。
秦方洛笑了笑:「也許是恰巧吧!不過我聽說曾有偉棋集團的工程師發信至康城科技毛遂自薦,希望爭取分公司的高級主管位子,該不會就是那封信?」
那封信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從他的笑容又找到十年前那個大男孩的影子,燦爛如陽光般的笑容漾著純真氣息,像是保證也是安慰,撫平她憂鬱的心。而當年讓她深深迷惑的正是他如赤子之心的微笑,如今她又再度迷惑了。
齊方榆有點閃神地呆望他幽遠的深眸,雙眸逐漸蒙上一層薄霧,心裡再明白不過的一件事實愈來愈清楚,她還是喜歡他,喜歡得連自己都難以自拔。
比起他處理事情的成熟穩重,更彰顯她的幼稚無知!為什麼當年會為了自以為是的理由而離開?是因為自己輸不起,不能接受一向趾高氣昂的自己淪落為別人的賭注?還是因為愛得太深而無法接受深愛的人拿她當賭注?
或許兩者皆是吧!為瞭解這個答案而等了十年,是不是會太遲?
而他依然愛著她嗎?是愛十年前的她,還是現在的她?或是只為了萱萱而愛她的母親?
她的眼神因回到塵煙往事而酸楚感傷,迷濛的雙眸閃著令人動容的萬縷柔情,看得秦方洛再也不顧想要給她考慮的時間,一把將她攬入懷裡,將專注深情的目光貼在她的臉上。
「我的情感告訴自己想要吻你,但理智卻又告訴我不能得寸進尺,我聰明的小榆,請告訴我該怎麼做好嗎?」
他的唇近得只要她再抬頭便可以碰到,深情的眸光混著熾熱的火焰直逼著她,彷彿要燃燒她全身的熱情!她沒有迴避也不願迴避,微微仰起頭來,回應他的是訴不盡、道不完的思念,然後她的唇主動地找到了他的,輕輕地覆上:
「吻我,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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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小榆。」
這十年來沒有一刻不去想念眼前的這個女人,縱然他們相識相戀的日子只在過去人生中駐足短暫時光,但曾經那樣刻骨銘心的愛戀教他如何放得下?十年來也有不少女人在他身邊徘徊,卻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停留,即使以為她已不在人世,那顆為她執著的心絲毫沒有鬆動過。
娟秀的面龐因激情熱吻而泛紅,連呼吸也跟著急促吁喘,她早已陷入意亂情迷的漩渦裡,而他愛的告白更加深她的暈眩與心蕩神馳。
「這樣的我還值得你愛嗎?」她幾乎哽咽地問。
「不論過去、現在或是未來,我愛你的心永遠不變,就算你再逃開、再拒絕,我都會守在你身邊,直到你肯點頭答應。」
非常認真的眼神,在那雙深邃的雙眸裡,是不容置疑的款款深情,更是一個男人最真誠、最執著的保證。
他的真心、他的深情、他的愛情宣言,在在感動了她的靈魂,曾經有過的遲疑在此蕩然無存,緊緊地摟住他的身軀,無論是身或心,她的一切都屬於這溫熱胸膛的主人,伴隨著兩行清淚緩緩道出遲來十年的真情:
「洛,我愛你。」
等候這麼多年,終於喚得他渴望的那顆心,他的感動全刻劃在臉上,捧起那張令他朝思暮想的小臉,千萬柔情不斷從深情凝望的眸中湧出,映入她的眼裡。
「那年你離開之後,為了求得你的諒解,我每天寫一封懺悔的信寄給你,渴望你能再見我一面;沒想到寫了一年,你還是不肯見我,最後直到你父親將萱萱交給我,我才死了心。」
「信?不,我父親沒將信轉交給我,我不知道這件事。」她微怔。
秦方洛無奈地搖搖頭:「我傷你那麼深,他恨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將信交給你?他當然不希望我再糾纏你,肯定將那些信丟了。不過就算你收到那些信,大概也不會原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