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唐席
她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只有偶爾的翻身。透露她還活著,沒人知道她的實際情況。
「你要怎樣才肯把那該死的病毒移除?」這已經是特助第五十次問這句話,他氣到想和岑缺一樣.跳起來咆哮、詛咒。
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來和她談判,每次都氣得跳腳而去,然後把冷氣又調冷一些。
特助非常討厭她。這個不知好歹、該下地獄一萬次的女人!
「他還是不肯談?」岑缺問。
「不肯。」特助很生氣。「把她弄回來真是不智之舉。」
「或者他想得到上賓的款待?」岑缺以為只要把人弄回來,給他…點苦頭吃,他就會卑躬屈膝地求他,事情就會以他所設想的方式解決。
誰知根本不是那回事!
現在癱瘓的網路平台高達三十個,全球當機時間已經長達一『個小時,銳財團的虧損已達百億美金。
「那種害蟲不值得高規格的款待。」公司損失愈多,特助愈火大,巴不得把她的肉一塊一塊割來吃。
「我還是去看看好了。」情況愈來愈惡劣,不能再拖下去了。岑缺起身往外走。
「總裁,那種人不值得您親自出馬,要是被員工看到……」特助認為岑缺親自去見她,無非是自貶身價,對廣大的員工很難交代。
「現在早已過了下班時間。公司裡應該空無一人了。如果你不放心,何不陪我過去?」那網路惡人的位置在另一棟辦公大樓,所以他至今仍不知他的狀況。
是特助太多慮了,他要見誰從來沒想過那麼多,只是自從楚兒死後,他誰都沒興趣見了。
但,若非必要,他絕對不去見他,因為他恐怕會失手做出無法挽救的事。
「好吧!」特助只好答應,他知道自己很難改變總裁的決定。
於是特助帶路,把岑缺帶到那問辦公室。
第三章
辦公室的門緊閉著,當特助打開時,一陣冷風竄出來,令岑缺打了個寒顫。
「冷氣開這麼強?」他只授意把他關在籠子裡,讓他吃吃苦頭,可沒授意凍死他。
「可能是空調有問題,我去調整一下。」特助說著,走到門後去把溫度調高。
他當然不會說他是故意的。
岑缺負手觀察籠內那個衣著破爛、瘦得沒半點肉的人。
這男人的塊頭只有這麼一點點,哪來天大的膽子動銳財團腦筋?
裡頭的人蜷縮成一團,他看不見方欣的臉,但是心裡的仇恨並不會因此匿跡。
「你不覺得你該起來了嗎?」看得出他還有氣息,他冷冷的對籠中人說。
籠中人沒有動靜。
「該死的,你把我辛苦打造的王國弄成這樣,還敢裝死!」他對籠子咆哮,還拳打腳踢。
「總裁。」特助怕他傷了自己,連忙拉住他。
這女人不管到哪裡,都有把人逼得怒火大揚的本事,搞不好連死了也能氣死人來陪葬。
「該死的,你有本事把銳財團搞成一團亂,就要有本事面對現實!」岑缺氣得顧不得形象,抓來幾張椅子砸向籠子,恨不得把這該死的惡人撕了餵狗。
那惡人還是像死了一樣,連動都沒動。
岑缺氣得五臟六腑都冒煙了。
「好,有本事你就不要動。特助,到郊外去找塊地,把他埋了。」
他以為這樣可以嚇唬他,想不到他還是像具氣絕多時的屍體。
「不,乾脆丟到焚化場,燒個一乾二淨!」岑缺真是氣得不得了。
那人還是連甩都不甩,讓岑缺有種遇到強勁對手,想卯起來狠幹的感覺。
特助見籠中人一直不為所動。也過來幫腔——
「女人,別給你臉你不要臉,我們總裁在跟你講話,你再不禮貌回應,我真的會把你丟進焚化爐。」
「你說他是……女人?」特助的話使岑缺既驚詫又意外,臉色馬上變得嚴肅而謹慎。
該死,怎麼會是女人?
「她連女人都稱不上,充其量只是個丫頭!」特助氣她氣得不得了,根本不想給她任何友善的稱呼。
糟糕!他是不是洩露什麼了?算了。反正總裁早晚會知道的。
「丫頭……」岑缺心上一急,「還不快打開籠子!」
可惡,那個該死的「網路獵人」怎麼會是個女人?他這輩子最不想碰的,就是女人!
女人讓他想起唐楚兒,想起那是多麼纖細嬌弱的族類,凡是有良知、有修為的男人,都不該去傷害她們!
思及此,岑缺的腳自行動作,走去拿了鑰匙。
「總裁,千萬不要衝動,我們還是把她丟進焚化爐比較妥當。」特助心裡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是女人就該被保護,尤其當她看起來很虛弱的時候。」
「並不見得是虛弱,她只是在裝死,想騙我們去開門而已,這種女人不該被保護。」特助跟前跟後,想阻上岑缺。
岑缺有種騎士精神.認為所有女人都值得被尊重和保護,特助覺得這很糟糕,這也就是他刻音心不告訴岑缺實情的原因。
「就算裝死又如何?她瘦得連肉都沒有,我們兩個大男人擋不住嗎?」現在岑缺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快把那個女人送去就醫。
「總裁,你真的要放她出來?她可是害慘銳財團的人!」特助知道岑缺被側隱之心沖昏頭,連忙提醒。
特助的話像一記悶雷,把岑缺打入天人交戰的處境中。
這個人害慘了銳財團,理該千刀萬剮,但,她是個女人,還是個曾被他殘酷地丟到非洲的女人。
女人又怎樣?難道女人做錯事就可以不受制裁了嗎?這個女人令你栽了個大觔斗,又令銳財團損失近千億,還有誰比她更該死?
不,她只是個女人,而且她也變成現在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就算要懲罰,對一個女人來說,這樣也夠了。
不夠!比起你和唐楚兒建立的王國,她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不,他不能欺壓弱勢,他可以在商場上爾虞我詐、不擇手段,就是不能允許自己做出欺凌女人的事。
難道就任她欺凌你嗎?銳財團還不夠慘嗎?損失得還不夠多嗎?
不!她是個人,搞不好還是個快被折騰至死的女人,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看她繼續被關在這籠子裡!岑缺的良心極度抗議。
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岑缺不再猶豫,拿起鑰匙迅速地打開鐵籠。
「總裁,不要……」
岑缺快,裡頭的人更快,原本癱在地上的人就那樣俐落而迅速地鑽出來,並用那只瘦骨如柴的手,狠狠勾住岑缺的脖子。
糟糕!那個合該任他們宰割的女人,居然勒住銳財團總裁的脖子!?
太糟糕了!特助的額頭淌下涼涼的汀水。
☆☆☆
方欣挾持了銳財團的大總裁!
「不要動,你動,我就扭斷他的脖子。」她惡狠狠地對那個三番兩次綁架她的該死傢伙吼。
她用盡心機、熬盡苦頭,終於等到這決定性的一刻。
抵達紐約機場時,她就被冷氣凍醒了,但她按兵不動,後來被關進籠子裡,使她的心涼掉半截,但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就算逃得出這裡,肯定回不了台灣,還不如裝死來得省力。
有些不知哪裡冒出來的人來咒罵她,她半句也沒聽懂。只當催眠曲;有人拿東西丟她,她把身體縮起來,當遇到神經病。
白天睡覺,夜晚起來活動、觀察環境,雖然在籠內伸展有限,但聊勝於無;從籠子裡看出去的東西有限,但起碼還可以在白天時,利用聽力觀察這附近的動線。
渴的時候就用他們放在一旁的水止渴,反正只要不喝太多.他們就會以為是蒸發掉的。
肚子當然會餓,但只要想起非洲那些吃不飽、穿不暖。又得躲暴徒的小孩,她就覺得這點飢餓算不了什麼。
這樣忍著、等著,過了兩天,終於讓她等到這一刻。
「你……你不要亂來!」特助慌了手腳,他再怎樣也不該讓總裁身歷險境。
「把手放下,有話好談。」岑缺以極為鎮靜的口吻說。
以他的實力,只要兩個動作,就可以使這個瘦得會被風吹走的女人,倒在地上打滾,只是他不願以武力傷害她。
她按兵不動的耐力、拚命一搏的勇氣、決定對策的智慧,還有這旺盛強韌的生命力,都令他驚異,也令他好奇。
「拿把刀給我,再開始談。」方欣咬著牙說。
她必須有真正能傷害這個大總裁的武器,並且連戰速決,否則輸的就是她,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真給你一把刀,你也佔不了什麼便宜,我們何不坐下來好好談?」岑缺給了她台階。
「辦不到,拿把刀過來,否則免談。」方欣毫不鬆懈,也不拖延時間。
「就算給你一把槍,你也未必制得住我。」想不到她這麼不識相。
岑缺用手肘猛然往後一撞,硬生生撞在那沒半點肉的肋骨上,他彷彿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
但是對方除了悶哼一聲外,手還是沒有放,再次大出他的意外。
「不照我的話去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這個大總裁死了,銳財團就完了;我死了,銳財團也回天乏術。」他們綁她來,可以料到就是為了這件事,這是她所握有的最大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