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子澄
這家人怎麼這麼怪?一點都不像外國影集裡演的那種家庭;在國外居住久了,不是見了面都該熱情地擁抱嗎?就算沒有全然適應外國的禮節,最起碼也該熱絡地寒暄幾句,為什麼這家子全都省了,還省略得十分徹底?
顧不得心頭滿滿的問號,她盲目地由著歐南楓的指示,左彎右拐地來到一個怖置優雅的房間。
整個房間以深藍色為基調,置身於房裡,猶如置身於沁涼廣闊的大海裡,令人心曠神怡。
「這是你的房間嗎?好漂亮。」她由衷地讚歎著。
「你喜歡?」歐南楓放鬆勒住脖子的領帶,閒散地將之丟在床上;不可諱言地,離家多年,他也沒料到這房裡的一景一物全然沒變。
「這麼漂亮的房間,任誰都會喜歡的。」她心無城府地傻笑著。
身後傳來幾不可聞的細碎腳步聲,歐南楓似有若無地勾起邪魅的笑,狀似不經意地說:「那你就跟我在這間房睡下。」
商若梅呆愣地杏眸圓睜,還來不及做任何的反駁,輕微的驚喘聲便由身後響起,她好奇地回過頭看了眼,發現蓮姨不知何時已尾隨而至。
「他隨口說說,您別在意……」商若梅只能僵硬地陪著笑臉,想打馬虎眼唬弄過去,沒想到歐南楓又要命地插了句話進來。
「隨口說說?」他嚴厲地瞪了她一眼,立刻收到噤聲的效果。
他滿意地笑了笑,轉頭面對蓮姨。「有事?」
商若梅微蹙起眉,他的態度有禮,但為何她總覺得過於矜冷,不似面對長輩應有的姿態?
觸及商若梅狐疑的表情,蓮姨連忙笑道:「本來我還打算為這位小姐另外準備一問房,看來是不需要了。」
「我……」商若梅眨了眨眼,正想解釋清楚,冷不防地被他扯住袖口,她只得安分地認命接受。
誰讓她的身份是個不能有意見的「奴隸」?她自嘲地苦笑。
好在他的行動還「十分不便」,否則她的貞操絕對堪慮……
「我是商若梅,您叫我若梅就可以了。」話說——半未免太過突兀,她自圓其說地圓了末竟的語意。
「那好,你也同南楓——般,喚我蓮姨。」蓮姨顯然鬆了口氣。「你們稍作休息,待會兒便可以用晚餐了。」
「我累了,不想參加。」歐南楓道。一累推萬事,身體微恙的人說話最大聲。
「呃……」蓮姨的臉垮了下來。
「蓮姨,我去廚房端進來給他吃就行了。」商若梅體貼地為蓮姨解圍。
蓮姨僵笑地點了點頭,落寞地轉身離去。
「要你多事?」歐南楓冷哼了聲,滑動輪椅進入海藍色的房間。
「呀…你的態度很奇怪耶!」她坦白地告訴他。
而她得到的回答,僅是滿室清冷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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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歐南楓總是排拒所有家裡為他安排的新春活動,冷傲地將家人的關心拒絕在外,一點都不像這個家的一份子,而且,他變得更加沉默。
今天商若梅好不容易說服他到屋外走一走,溜了一圈下來,她的雙手凍得發紅,因此她不得不將手攏靠在唇邊,吐著氣搓暖。
「累了嗎?幫我按摩一下。」可能因為氣候太冷,他的腿部是那麼僵直酸疼而且難受。
「好。」這已經是他最近似拜託的口吻,對此商若梅有些感動。
小手覆上他的大腿時,歐南楓蹙起眉。「很冷嗎??』屋裡有空調沒備,她的手為何冷得出奇?
「嗯?」商若梅細細地推動他僵直的肌肉,輕哼了聲。
「手很冰。」眸光停留在她忙碌不停的小手,停頓半晌,他可有可無地說了句。
「那?」商若梅愣了愣,隨即漾開笑容。「有嗎?」
「笑什麼?」看著她柔柔的笑,他感覺心頭厚重的雲霧撥開一角。
「你的腿漸漸有知覺了耶!它開始可以感受到冰冷,那表示你就快復原了。」她難掩興奮地分享自己的喜悅。
她持續努力了一個月,總算小有成就;雖然多少因為自己很「打拼」,一天三餐外加消夜,勤奮地為他做按摩。
然而,他卻沒有預料中的喜悅,他好不容易逐漸解凍的面容再度冰封起來,商若梅沒有停下動作,卻可以感受他異樣的沉悶。
「你似乎有心事?」她不喜歡挖人隱私,卻真心想拂去他眉心日漸深刻的皺紋,那道刻痕不該屬於一個年方二十八的男人。「可以讓我分擔嗎?」
他看了她一眼。「過來。」
她咬了咬下唇,認命地坐至他身側的床沿。
修長的中指劃過她的輪廓,接踵手指而采的是他溫熱的唇,他細碎地在她臉上落下朵朵溫柔唇花,輕輕撩撥她心裡似有若無的情愫。
商若梅閉上眼,任由他的手撩起上衣,直往胸口的溫軟攀爬。
連月來同床共枕,他日復一日逐步融化她的矜持,沒有強取豪奪,有的只是淡淡的侵蝕;分分吞噬她的倨傲,寸寸侵佔她柔軟的心。
不可否認的,蠶食較鯨吞更教人難以自持,商若梅心知肚明,她已不再似以往害怕他的觸碰,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暗自期待「某件事」的發生——
她歎了口氣,自知心已淪陷——
「歎什麼氣?」讓她在海藍色的床上躺平,並在白如雪的頸頊印下屬於他的烙記,他問。
商若梅搖了搖頭,放任他肆無忌憚的毛手在自己身上四處煽風點火。
每留下一處烙印,便引發她一分輕顫,他輕揉慢捻地拂過她每一寸光潔的肌膚,直至她感到一陣冷颼,才發覺自己的衣物已盡數褪去。
她嬌羞地掩住胸前春光,頰上暈染瀲灩丹紅——
「讓我看看你——」黑眸隱隱跳動兩簇她所不知的光芒,他移開她覆在胸前的藕臂,商若梅羞赧地撇過頭去,引來他一聲輕笑。
灼熱的唇落在她紅暈的淡粉色肌膚,沿著肩胛骨畫過隆起的渾圓,輕囁她輕顫跳動的蓓蕾:商若梅情難自抑地閉上眼,感受體內亂竄的血液,是現在嗎?她蹙起秀眉,不自覺地發顫。因為學習醫理,她不難知曉男人極易衝動的性格:若不是礙於腿傷,他也不會耗費心力與她玩這種純情遊戲吧?畢竟他早宜示了要她的決心。
大手徘徊在她的底褲,她屏住呼吸,隨著地扯去底褲的動作,她咬住下唇阻止喉頭的尖叫心知自己己全然赤裸地呈現在他眼前。
修長的手指往下掏探,放縱地翻弄她的柔蜜,之後暫停在她濕濡的幽口。
他瞇眼,審視她迷亂的神情,長指毫無預警地探入她的甬道,他必須確定她已為他準備好,準備好他的進駐——
「呃——」商若梅破碎地輕喊出聲體內翻攪著莫名糾結的悸動,她蜷起雙腿,不意更夾緊了他的手。
歐南楓淡淡地笑了開來,撥開她蜷曲的雙足,擠身在她兩腿之間,伸手定住她的頭顱讓她面對自己,手指撬開她緊咬的唇,將之探進她溫熱的口中。
他柔情地凝睇她,性感的薄唇堅定地說了三個字:「我要你。」
他忍得夠久了,腿傷並不代表他不能,禁慾的生活教人難以忍受,尤其每夜她柔軟的嬌軀毫無防備地躺在他身側,好幾次差一點忍不住衝動,卻總不忍驚擾她疲累的睡顏而作罷。
耐著性子等待她逐步接受他的存在,不再害怕他的觸碰,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有如此耐心,而今少有的耐心早已磨盡,天曉得他等這刻等了多久?
商若梅睜開氤氳水眸瞅著他,不搖頭也不點頭,僅怯怯地轉動舌尖輕繞含在口中的手指;歐南楓一震,胡亂扯去身上的束縛,他明瞭她身為女人的矜持,也許有些話她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但夠了,他已經得到她的允諾。
有些事是急不來的,他愈急著褪去長褲,那褲子偏像跟他作對似的怎麼也扯不下來,他滿頭大汗地與長褲奮戰,深深的無力感攫住他的心頭。
該死!他的慾念就要衝出閘門,而他竟連件褲子都對付不了!
商若梅半跪坐起,她含羞帶怯道:「讓我來……」
她熟練地褪去他的長褲,這動作她已不知做過多少回,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令人臉紅心跳。
「還有一件。」他勾起唇,使壞地指指胯下的內褲。
商若梅緊張地吞嚥口水,小巧的舌尖劃過乾燥的唇,渾然不覺這動作多麼撩人心神!
歐南楓低吟了聲,眉頭深深皺起。
「你……」她不明所以地膝著他,水眸裡浮現問號。
「脫了它!」他很清楚她再遲疑下來會毀了他!
她一咬牙,緊閉上眼完成他交付的任務,明白自己斷無抽身的理由
他深深吸氣、再吸氣,平穩地躺在湛藍的床上,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腰際,誘發她尖銳的驚喘。
「上來。」他邪惡地指著自己的驕傲,暗示她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