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辛蕙
藏頤冷笑,「是你不夠瞭解她,她不愛男人。」
董希錯愕,但是她不可能看錯的,一定是哪個環節沒弄清楚。「藏頤,那你呢?你對朵鷹是怎麼想的?」
「這點沒必要告訴你吧?」
「不管你怎麼想,你絕對不能傷害她。」董希為了朋友可以赴湯蹈火,就算和藏頤翻臉也不在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丟下這句話,藏頤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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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希的一句話殺傷力好大,桑朵鷹從昨天回來後一直躲著他,他一天不問清楚她避開他的原因,他就滿腔堊念不得紆解,但是他卻猶豫怎麼開口問。
「啊!」尖銳刺耳的叫聲自桑朵鷹的房裡傳出來。
藏頤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到她房裡,登時愣住說不出話來。
桑朵鷹雙手舉高枕頭正打算將偷溜進門的屁蟲給趕出去,怎料她的一聲尖叫引來藏頤,這不打緊,主要的是她正在換衣服,現在身上只著一件薄紗睡衣,若隱若現地勾勒出渾圓小巧的雙峰和畢現的窈窕曲線。
她忙不迭地將枕頭往胸前一遮,躲進被窩裡,老羞成怒地大罵:「藏頤,你闖進來幹什麼?」
「我……對不起……」藏頤百口莫辯,看到她沒事,才安心地退出房間。
「等等,把那隻狐狸帶出去。」她憎厭地瞪著屁蟲。
原來是它惹的禍,藏頤喚著流連忘返的屁蟲,可是它不理他,繼續參觀她的閨房,還跳到床上去。
桑朵鷹為它突來的舉動嚇得又尖叫連連,倉皇地從床上跳下來奔到藏頤身邊,身軀顫抖地偎著他。
「我弄不明白造物者幹什麼創造狐狸來嚇人,要是我膽子不夠強壯,可能會有破膽之虞。」她嘴裡不斷叨念著。
她討厭狐狸已不是新鮮事,藏頤雖然看慣了,但她言詞的厭惡仍教他心頭悶悶的。不過當她又如以往似的拉著他的手臂尋求保護,他沒來由地喜歡這種感覺。
「她不喜歡你這種胡鬧的方式。」藏頤對著屁蟲道,屁蟲似乎正用眼神跟他溝通,「就算喜歡她也不行,下次別再偷溜進來。」
屁蟲果然乖乖地踏出房門,往它的巢窩而去。
「你真行,三兩句話就將它打發,你是用什麼方法和它溝通啊?」桑朵鷹撫著胸口。
藏頤沒有正面回答,「換好衣服到客廳找我,我有話要問你。」
他灼熱的目光令她一驚,她驚覺自己正失禮地抓著他手臂不放,立刻抽回手,並關上房門。
當她再度出現在藏頤面前時,整個人顯得侷促難安。
「你找我有事嗎?」她的心臟在他抬起頭來望著她時,跳得更加劇烈。究竟是怎麼回事?平常和藏頤再貼近也沒這種感覺,卻因董希的話莫名地擾亂了心湖。
她的不安,藏頤看在眼裡,她會避著他一定有理由,但是他知道了又如何?不如趁此機會將這場荒謬的交易結束。
他淡淡地開口:「你覺得向先生如何?」
「為什麼問這個?」桑朵鷹有不好的預感。
「他不過是自大些,其實沒什麼大缺點。」
「你想說什麼?」她怒氣漸升。
「我希望你聽從父命和向先生交往看看。」
她錯愕地呆了幾秒,「你徹底地被老爹洗腦了?」
「你不是無法去愛男人,是你不願意而已,先試著接納他,也許你對男人的偏見會有所改善。」
「老爹不瞭解我不怪他,但是你明明知道我不會輕易接納男人卻逼著我去做,你根本不能體會我的感受!」
她憤怒地吶喊,竟有種想哭的衝動。
「不行動永遠不會有進步,我不是逼你,而是在鞭策你。」他的語氣冷冷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你樂意見到我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她在意他的感覺。
藏頤清澈的眼底浮上一抹憂傷,他站起身面朝著大門外的陽光,孤寂強烈地投射在他千年的身體上。
「為什麼不?」他回頭一笑,在此刻才明瞭口是心非的痛苦。
「你真的毫不在乎?」她想再確認一次。
「我樂見其成。我打擾得夠久了,完成你們的事以後,桑先生應該不會為難我。」師父為什麼還不聯絡他?是火劫未過嗎?他很想立刻拋開這趟渾水回到狐閔峰。
「原來你想離開,所以才急於撮合我和向華侖?」
「我不能失信於桑先生。」
「要是我有喜歡的人呢?」她突然有此一問。
藏頤霍地轉身向她,眉頭緊皺地問:「誰?」他為自己的急躁憤然。
「就是你。」她斬釘截鐵地說。
「我?」藏頤一震,緊繃的神經卻得到釋然,他無法解釋萌生的喜悅,他不應該有這份喜悅的。
桑朵鷹大膽地告白後,自己也慌亂無度,「我也是莫名其妙的,但是我確定除了老爹外,你是我第一個有好感的男人,所以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她還不確定愛不愛他,藏頤不知該放心或失望。
他妖狐的身份干擾著他,他和桑朵鷹不見得能和師兄一樣僥倖,況且要換得這份真愛太奢求了,世間有幾人能像董希一樣不在乎師兄的身份?別人他不敢斷定,桑朵鷹卻肯定做不到,她太憎恨狐狸了。
趁大家的感情仍未深陷,趁早懸崖勒馬,了卻這段剛發芽的情苗吧!
「你不過是習慣我的存在罷了,那不是愛,當你擁有為對方犧牲生命的胸襟時,那才叫愛。」師兄和董希的愛就是用性命換來的。
「愛可以培養。」
「但我絕對不會愛上你。」他絕情地道。
「為什麼?」她走到他面前,心碎地望著他。她還沒愛上他嗎?可是為何他的話卻令她百般難受,這就是愛嗎?
藏頤幾乎承受不了她絕望的臉龐,正當無法做答時,桑學任和向華侖說說笑笑地進屋來。
「朵鷹,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哦!」桑學任開懷不已。
「我想知道為什麼?」桑朵鷹咬著下唇,臉色發白。
「沒有理由,」藏頤殘忍地斬斷她的情絲後轉向桑學任,「桑先生,我出去,你們慢慢聊。」
「藏頤,你不需要迴避,這件事你也有分。」桑學任示意大家坐下來,才發現女兒不太對勁,「朵鷹,怎麼無精打采的?」
「剛睡醒。」她隨口敷衍,心碎地凝睇藏頤不在乎的面龐。
「還沒刷牙洗臉嗎?」
「沒時間。」
「那就快去梳洗,免得讓華侖看笑話了。」桑學任對向華侖歉然一笑。
「那不正好,這就是我原本的面目,要是他想泡我就要習慣我沒有打扮的醜樣,」她踱到向華侖面前,「看清楚,你眼前不夠亮麗的臉龐就是我的真面目。」
向華侖的微笑沒變,「你不需要靠粉妝扮也很清麗可人,」這番活不是敷衍,是發自他內心的真言。她的真性情開始在他心田發酵,他想他是對她認真了,否則今日也不會特地上門來。
「狗腿。」她啐了聲。
「朵鷹,起床氣別發在華侖身上,快進去梳好頭再出來:」桑學任催著。
「華侖都不介意,老爹,你介意嗎?或者藏頤會覺得礙眼?」她冷哼,坐下來,「這家裡頭我是大小姐,誰敢吭聲說我不是?」
她正在生悶氣,找出氣筒發洩,藏頤看得出來,但是另外兩個大男人為了一件大事正興致高昂地談論起來,忽略了她言辭中的絕望。
「朵鷹,你不是嚷著老爹沒空陪你到日本玩嗎?現在只要你一點頭,就有個紳士當導遊。華侖為了公事要去日本洽公,正巧他也計劃在日本逗留數日,他願意帶著你同行,你覺得如何?」桑學任緊抓著這個機會,此遭必定要把女兒給推銷出去。
「朵鷹,我對當地相當熟悉,我在那裡也有置產,別墅環境優雅迷人,很適合度假放鬆心情。」向華侖也努力遊說。
「女兒,放棄了這次良機,可能要等八百年,老爹才會拖著一把老骨頭陪你去哦!到時候你還要照顧老爹,玩起來就不盡興了。」
「朵鷹,我洽公只要一天就能完成,剩下的時間我全數拿來陪你,你想玩幾天我就陪你留幾天。」
「女兒——」桑學任又要開始遊說,桑朵鷹的一個眼神令他住了口。
「我沒有說不去,你們又臭又長地說了一堆不嫌累嗎?再說下去,難保我會改變主意。」桑朵鷹賭氣地道。藏頤要撮和他們,好,她就讓他稱心如意,
向華侖和桑學任都笑咧了嘴,尤其桑學任更是狗腿地開了幾張口頭支票給桑朵鷹,要豪華屋邸,百萬轎車等等物質上的東西,他絕不吝嗇提供,
藏頤如一具沒人氣的藝術品站在一旁,他感覺自己像局外人似的,桑學任究竟留他下來做什麼?
「朵鷹,你不需要準備些什麼,因為我全為你備妥了。」向華侖體貼地道。
「一個大男人能像你想得那麼周全,我這個做爹的留在家裡才不會擔心遠在日本的女兒,華侖,你可要好好照顧朵鷹哦!」桑學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