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辛蕙
他邁開大步朝兩幫人馬而去,在他不及趕到時,兩幫人馬便一觸即發,爆發一場腥風血雨,頓時場面失控,喊殺喊打和兵器相接的聲響震天。
跟他來的手下只道:「來晚了一步。」然後心有餘而力不足地在原地靜觀其變。
藏頤見到有人受傷倒地,持刀之人正一刀往倒地之人的肚腹刺去。藏頤身形飛快地攔下持刀人並搶下刀械,洪亮地叫所有人住手。
桑學任派來的手下怔怔地看他無所畏地衝進刀光劍影中。他不明白自己的立場嗎?他們是來當和事佬,可不是來打架。
就算有人聽見藏頤莫名其妙竄出的聲音,但是想要立刻停手是不可能的,因為一停手,被殺掉的可能是自己,所以現場沒有人收手。
藏頤見大家沒有停手的準備,眼一凜,以雷霆萬鈞之勢將他們手上的刀一一砍落,他敏捷迅速的身手令所有人為之咋舌,每個人手上都沒有武器可用了。
正當一切靜默得詭異,藏頤正打算將此行目的說明白時,身後一個人掏出腰際的匕首往他背上砍去,藏頤急促地閃開,但由於距離太近了,肩膀仍被劃開一道血口。
那人還想再補一刀,卻在見到藏頤眼底的冷凝時震懾住。
鷹煞盟的人這時才回到藏頤身邊,其中一個開口道:「我們是鷹煞盟的人。」
「什麼?」兩幫的人都非常震驚。這件事什麼時候傳到霸主耳裡的?一旦驚動鷹煞盟,他們的地盤可能會被削弱的。
砍傷藏頤的人更為驚詫,立刻往地上一跪,祈求藏頤的諒解。
「為了點芝麻小事弄到兩幫人起火,更惹惱桑先生,值得嗎?」藏頤連眉都沒皺一下,冷凝的表情如一,彷彿肩上的鮮血是假的。
兩幫人馬支支吾吾的,幫派裡全是烏合之眾,你看我我看你沒個頭頭出來。
「有誰能拿主意的?」藏頤義問。
這時兩個躲在眾人後畏縮的男人才走出來,一點姻當也沒有。
「桑先生希望你們談和,」
「是、是。」兩個人忙不迭地點頭,雙方並很有默契地握手以表誠意,他們誰也不想在太歲頭上動土。
「並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請桑先生放心。」兩個人又附和道。
藏頤轉身就走,鷹煞盟的手下跟上來,道:「你的傷要到醫院去。」
「不用。」藏頤冷冷地道。這裡離師兄的住處不遠,「請你們回去告訴桑先生,我去找個朋友。」
「是。」鷹煞盟的人不知不覺中將他奉為上司般尊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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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桑學任聽過後很滿意,「你說他受傷了?」
「是。但他拒絕上醫院,要我轉達你他要去一個朋友家裡。」
「行了,你下去吧!」
手下走了後,桑學任細細地回想藏頤的一切。若是能讓他成為手下的一員,那麼鷹煞盟會如虎添翼,但是要用什麼方法說服他呢?
一會,桑朵鷹氣沖沖地進來,質問:「老爹,你竟然讓藏頤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他可不是混黑道的兄弟!」她找不到藏頤就覺得奇怪,遇到老爹的手下隨口問問才問出個所以然來。
「我不過是測試他的可靠性。」
她環胸惡笑著,「結果如何?可讓你滿意了?」
「朵鷹,我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鷹煞盟從不收留來路不明的人,為了你一句『朋友』,我已經破例了。」
「我不需要你特別優待我。藏頤受了重傷,對不對?」平日的嬉笑不復見,她幾乎是怨恨老爹地問出這句話。
「他去了朋友那裡,我給他高彈性的空間和自由。」在他手下做事,可不能辦完事卻不回稟的,藏頤卻又享了一次特權,他對藏頤已是寬貸有加了。
「老爹,我希望你認清一件事,他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傀儡。」她氣憤地奔出門,直往大門去。
雖然沒有四大悍將坐鎮,陣式仍是相當龐大。
「我要出去!」她朝著屋裡的主人大喊。
桑學任站在門口手一揮,手下立刻退開兩旁。
桑朵鷹頭也不回地跑出去,桑學任派了兩名手下跟著她。
雖然興潮幫靜得可怕,池胥儒也不見了,但他依舊不放心她落單。可這時候讓她出去透透氣,散散怒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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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朵鷹的朋友寥寥可數,在複雜的心情下,她第一個想到的是董希。一開門,便見到董希拿著一塊染著鮮血的白布怔怔看著她。
「董希。」她沒心情去理會董希乍見她時匆忙地將白布放到背後的行為。
「你今天怎麼有空?伯父願意讓你自由出入了嗎?」董希不自在地笑著,心中還掛念著臥房裡的兩個大男人,譚埜天正在為藏頤運氣療傷。
「你好像不歡迎我?」她睨著董希掩飾的笑容。
「怎麼會?你多心了。我到廚房切水果,你先坐一下,別亂跑哦!」董希又遮掩地退出客廳。
「董希。」她的呼叫令董希頓了腳步,背影一僵,「有人受傷嗎?」
「這……朵鷹!」董希還來不及找借口,桑朵鷹一把扯過白布。
「流這麼多血還能活嗎?」桑朵鷹眼睛尋到地下的滴滴血漬,還沒凝固呢!她的目光落在一間臥室的門上,好奇地靠過去。
「朵鷹,不能去,埜天正在為一個患者看病,你去了會打擾到他們。」
「看病不在醫院卻在家裡?你想騙我?是不是你們夫妻倆窩藏嫌犯?」她直覺認為董希閃爍其詞,裡頭一定有文章。
她動作利落地走到那扇門,一打開來,她愣住了。
「藏頤!」她尖叫地快步到藏頤面前,看到譚埜天正為他的傷口敷藥。那怵目驚心的傷口令她幾乎昏厥。「你傷得好重。」她的手顫抖地交握。
「小意思而已。」藏頤無所謂地道。
她被他的態度激怒,氣得大叫:「你把自己當什麼了?老爹叫你當走狗你就去當,把命賭著玩,這可會死人的,你明不明白?」
「朵鷹,你們認識?」董希問。
「認識得綽綽有餘!男人總愛逞強好面子,這麼重的傷他竟然不在乎,他哪有這麼多血可流啊?」
董希竟有種看到以前的自己的錯覺,那是剛認識譚埜天的時候,但她希望她看錯了。朵鷹若是對藏頤動心,情路上的坎坷會不斷,更何況他們的地位並不平等,當初和譚埜天能相守相知也是耗了很多心血換來的,她不希望朵鷹步上她的後塵——要是還能挽救的話。
「朵鷹,就讓他休息吧!我們到客廳去。」
兩個女人到了客廳,董希率先開口:「你來找我一定有事,對吧?究竟是什麼事?」
「還不是為了他。」她向臥室斜斜腦袋。
「你好像很緊張他?」董希試探地問,見到桑朵鷹不期然地臉紅,她心中警鈴大響。
「誰緊張了?他是我家的客人,老爹竟然讓他去平息黑道的干戈,我只是覺得老爹有愧於他。」
「沒有最好,他……不會是個攜手一生的好對象。」董希聽得出她的借口牽強。
桑朵鷹好奇地直想問為什麼,但是董希想看穿她的眼神令她收口。「你在說什麼?我可不是飢不擇食的女人。」她心虛地咳了聲。
「希望這是你的真心話。」
董希的認真好像在預告不祥,她忍不住還是問:「為什麼?藏頤他人不壞,就算我不喜歡他也會有人喜歡,你的話會讓人懷疑藏頤的人格的。」
董希輕歎了一聲,終究挽不回。「記住我一句話,愛上他會吃盡苦頭的。」她點到為止,起身進廚房去。
董希的話迫使她得用大腦去思索對藏頤的感情,她不討厭藏頤,對一向厭惡男人的她來說是難得的,但是她愛藏頤?這是笑話嗎?可是她卻笑不出來。
「朵鷹。」
「啊?」她一仰頭便看到藏頤,倏地心臟急促地在胸口起伏,她彷彿見鬼似的移到另一端的沙發。
藏頤皺著眉頭,董希正端一盤水果放在桌面。他不禁要懷疑董希趁機報仇,跟她說了什麼。
「幹嗎瞪著我?」董希不明所以的問。
藏頤眼光冷了下來,「跟我來。」
「拉我到這裡做什麼?埜天可在家裡,你沒機會傷我的。」就算她害譚埜天不能成仙成佛,藏頤也用不著對她恨之入骨吧?
「你對朵鷹說了什麼?」他開門見山,不刻意解釋自己從未想過要傷害她。
「沒有啊!」
「她怕我。」
董希驚訝於他眼底一瞬間的擔憂,原來藏頤的冰心不過如此,譚埜天卻將他說得像神仙似的六根清淨,她現在有必要重新看待他。
「我叫她別愛上你,否則不見得會和我一樣僥倖。」
他驚嚇不小,桑朵鷹會愛上他?「你真多嘴。」
「有些話是必須提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