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嘉恩
「你怎麼把東西放入自個兒袖內?快還我!」展徹揚很努力地轉頭,以眼角餘光瞧見她那近乎強盜的舉動。
搶劫啊!
「什麼還給你?你是我的夫婿,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而我的東西還是我的東西,明白嗎?」她這人絕不吃虧。
展徹揚無奈的歎口氣。今兒個他誤入賊窩,被她看上,強逼著拜堂成親,連他在前幾日向齊陵園的某位皇族所討來的兩顆月光石也被她強行據為己有……他怎麼這麼衰啊?!
等等,話又說回來了……
「你究竟要帶我上哪兒去?」
馬車持續往前奔馳,目的地不明。
「那還用說,當然是帶你回去見我爹娘,他們一定也會很喜歡你。」金鏤月拍了拍他的臂膀,要他放心。
展徹揚聞言,更想哭了。
第三章
馬車緩緩駛入豪宅,早就聽到消息的金錢豹與甄滿意兩人親自來到庭院,迎接寶貝女兒的夫婿。
「喂,你快下去啊!」
「不要。」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什麼性子?快給我下去!」金鏤月伸腿往他的背部用力一踹。
砰。
一名身著銀灰衣袍的男子就這麼跌到馬車外,俊臉著地,模樣狼狽。
金錢豹與甄滿意蹲下身,看著那名男子。
「你還活著吧?」甄滿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小子,你是個男人吧?別老賴在地上不起身啊!」金錢豹皺著濃眉,撫著鬍鬚。
「我也不想啊……誰敦那瘋婆子踹我下來……」展徹揚咕噥著。
「啊,你說什麼?」金鏤月不知何時下了馬車,蹲到他身旁,拉著手中的鐵鏈,逼得他非得起身不可。
方纔的話,他敢再說一次看看!
「沒……沒事……」展徹揚連忙站起身,朝眼前的一對男女拱手作揖。「在下展徹揚,向兩位問安。」
甄滿意瞇眼將他上上下下打量過一回,見他臉上雖有塵土,不過倒也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談吐溫和有禮……
「嗯,不錯、不錯。」再加上頸上所戴的鐵圈,看來更像是寶貝女兒的寵物,甄滿意是越看越滿意。
金錢豹則沒那麼好打發,「我問你,你是怎麼和我的寶貝女兒認識的?」
展徹揚很無奈地看著身旁的金鏤月,「由你回答會比較好。」他到現在還不太確定自己究竟發生什麼事。
金錢豹挑眉看著金鏤月。事實上,逍遙樓的一些夥計早在他們拜堂完,馬上就前來通知他和甄滿意此事。
而他真沒想到她為了想要獲得那個「寶貝」,竟不擇手段到這地步,隨便找個男人當夫婿。
「哎呀,爹、娘,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反正他已經是我的人了,再問那些瑣事也改變不了這既定的事實。還有,這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金鏤月從衣袖內掏出一隻錦囊。
展徹揚瞪大雙眸。「什麼定情之物?那明明是你硬從我身上搜括過去的。」這強盜撒起謊來竟臉不紅氣不喘。
然而金錢豹與甄滿意卻彷彿沒聽到有人在說話,湊上前,擺明了只對那個錦囊有興趣。
「他給你什麼?」
「快掏出來瞧瞧。」
金鏤月立即打開錦囊,掏出那兩顆月光石。「你們瞧,這就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月光石。」
金錢豹訝異的瞪大一雙眼,「哇,是真品啊!」
甄滿意連忙伸手接過來,置於掌間把玩,「哇,這麼大一顆,我活到這麼老了,頭一次見到。」
「呃……喂喂喂,請來個人理理我好嗎?」展徹揚朝他們三人招了招手,別對他視若無睹。
卻怎麼也沒料到金錢豹彷彿變了個人,從原先有些不悅的態度,瞬間變得十分和善。
「你叫展徹揚是吧?有沒有特別喜歡吃什麼?我馬上命令大廚為你準備。」
甄滿意對展徹揚也是真滿意。
「是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麼要求就儘管說,我們二老鐵定為你辦到好。」
「你看,我就說吧,爹娘也會喜歡你的。」金鏤月笑吟吟地步上前,拍了拍他厚實的肩膀。
展徹揚不發一語,冷眼看著他們。
好現實。
「噯,你瞧你怎麼做人家妻子?他的臉都髒了,還不快帶他回房去,好好梳洗一番。」甄滿意瞪了金鏤月一眼。
「是啊,你以後就是人家的妻子了,得好生伺候夫婿,明白了沒?」金錢豹也在一旁幫腔說教。
而他們兩人有個共同心聲:這只肥羊,怎能放過?不愧是他們的女兒,好眼光。
展徹揚可自他們的眼中瞧見自個兒的模樣……是只鑲金、滿是油的肥羊。
唉唉唉,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賭博了。
「要帶他回房,當然可以,只是爹爹得先把那樣寶貝交出來。」金鏤月一手扯著鐵鏈,一手攤開向金錢豹索討。
「喔,你說那個啊!行,我馬上拿給你。」金錢豹立即轉身回房。
展徹揚挑眉望著她,「你好像有些事情瞞著我?」
「哎呀,你別多話。」金鏤月以手肘頂了他一下。
沒一會兒,金錢豹抱著一隻木箱朝他們走來,將木箱放於他們面前。
金鏤月眼睛一亮。哇,這麼大只木箱,裡頭的寶貝究竟是什麼?她立即蹲下身,打開木箱。
一瞧見裡頭所放的物品,她不禁傻眼。
「這些是……什麼東西?」小衣服、小鞋子……全是她小時候穿過的舊衣服和壞掉的繡花鞋。
她要的金銀珠寶、奇珍異寶在哪裡?她不信邪地繼續往下翻,結果翻來翻去,全是那些爛東西。
「這算什麼寶貝?你們快把話說清楚!」金鏤月抬起頭,惡狠狠瞪著他們兩人。
甄滿意彎下身,拾起一件被她丟在地上的舊衣裳,細心拍去上頭的塵土,「當然是寶貝啦,這些是你小時候穿過的衣裳、小鞋,看在我們的眼底,可是千金、萬金也比不上的無價之寶。」
「呸,胡說八道,早知道是這種東西,我就不嫁人了。」金鏤月氣急敗壞。
她被騙了!
展徹揚總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冷眼看著氣得漲紅俏臉的她,「喔,原來是這樣。你之所以會急著找夫婿,只是為了要贏得和你爹娘的打賭,取得他們的寶貝。」
虧他們也能立下這種賭約,一家人全是賭鬼。
金鏤月抬起頭看著他。「是又如何?」
「那我可以離開了吧?」既然她已經贏得賭約,獲得「寶貝」,如此一來,他自然可以走人。
呼,放鬆心情的感覺真不錯。
「哼,你想都別想。」金鏤月站起身,扯著手中的鐵鏈,強拉著他往自個兒的閨房步去。
「等等,你又要帶我上哪兒去?」
「我們都拜過堂了,你就是我的夫,哪兒也別想去。」她潑辣得很。
「那算什麼拜堂成親?我還沒拜過你爹娘,壓根不算。」他急著否認。
「哪沒有?方才不就拜過了!」金鏤月好心提醒他。
「方纔……有嗎?」展徹揚怎麼也沒印象自個兒有拜過她的雙親。驀然,他想起……她指的是……
「那樣也算喔?明明是你踹我下來的……」好牽強。
「我說了就算。」金鏤月拉著他繼續往前走。
「等等,你別走那麼快……別那麼用力拉啊……等等我……」展徹揚連忙快步跟上她。看著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甄滿意笑瞇了眼。
「相公,你瞧他們多相配。」
「可不是,我看也只有那小子才夠格當女兒的夫婿。」接著,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沒錯,因為他是只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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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被金鏤月踹開,她氣急敗壞地坐於玉石圓桌旁,漲紅俏臉,神情萬分不悅。
「什麼跟什麼嘛,誰要哪種東西!」舊衣、破鞋,誰會把那種東西當成寶貝?她真不該相信他們的話。
她被騙了、被要了、被坑了、吃虧了。
「噯,你也別那麼生氣,喝口茶,消消氣。」展徹揚坐下來,為她倒杯茶。
金鏤月伸手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再來。」
「好好好……」展徹揚只得再為她斟滿。唉,總覺得自個兒越來越像是供人使喚的奴才了。
金鏤月再次將茶一飲而盡,然後仔細打量起他。
她如此待他,沒想到他依舊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態度溫和有禮……換作他人,可不一定如此聽話。
「我看你不是本地人,打哪來的?」
展徹揚微微一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打算問了。我從堯日國來。」
「那你跑來齊陵國做什麼?」
展徹揚抿唇一笑,並未答腔。
「哼,不說就算了。」金鏤月撇撇嘴角。
「你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可以放我走了吧?」展徹揚拉了拉頸上的項圈。
「不要。」她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為什麼?」他皺眉。
「因為你確實是個不錯的夫婿人選,好不容易找到像你這麼優質的男人,我怎能放手?」不是她在自誇,自己監賞寶物的眼光獨到,看人也是一樣。她就是要他。展徹揚倒抽一口氣。她為什麼偏要執著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