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大姐大紀事

第16頁 文 / 謝珊

    段兆陽匆忙起身,進到廚房泡茶。待端著茶盤出來,只見慕郁晨已倒出一盤瓜子,正輕鬆的嗑著瓜殼。見到他,口裡隨意的說著:「不好意思,我家一切自助,麻煩你自己泡茶了。人口簡單,我也沒備什麼年食,就嗑嗑瓜子吧。」絲毫不見誠意。

    在家一向被段母侍候成大少爺的段兆陽,此刻居然在此侍候一個刁鑽的女人,甚至還心平氣和、甘之如飴。恍悟到這一點,唇角不覺露出一絲苦笑。

    難道自己真有被虐狂?

    「你條件這麼好,為什麼不交女朋友?這種年節時期,正該和女朋友手牽手一起逛逛街、看看電影的,何苦巴巴跑來泡茶給我喝?」慕郁晨輕吹滾燙的茶水,睇睨著他,嘲諷的說道,已然忘了是自己說要請人家來喝茶的。

    「你條件也不錯,為什麼不交男朋友!在這種年節時期,反而一個人窩在冷清清的家中?」段兆陽反問。

    「剛剛不是才說過,我交過了,還差點結婚了。現在太累了,只想休養生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口氣有點煩躁。他怎麼還不死心啊?

    段兆陽笑了笑,問道:「多久了?」

    「什麼多久了?」

    「跟前任男友分手是多久前的事?」他仔細的再問一遍。

    「喔,三年了吧,不太記得了。」她刻意的漫不經心。

    「受創這麼嚴重嗎?讓你怕了男人?」語調十足的挑釁。

    「怕?」慕郁晨輕嗤一聲。「你認為我該怕嗎?是煩!男人是最哩嗦、麻煩透頂的一種動物。」

    段兆陽好笑的咧開嘴,露出一口閃亮整齊的白牙。

    倒是從未聽過人這樣形容男人。

    「他是怎麼捨得放棄你的?」指她的前男友,那個不長眼的「麻煩動物」。

    「倦了唄,不新鮮了唄,有誰喜歡一個用舊了的老東西?」非常的極端偏激,帶著深深的自嘲,雖然是用輕鬆帶笑的語氣講出來。

    我喜歡!一句話含在舌尖,段兆陽硬是隱忍下來。

    這女人精得過火,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他又笑,輕鬆的靠向椅背,也把二郎腿擱上茶几。

    「就把自己看得這麼不值?」

    慕郁晨嗤哼一笑,用一種「你懂什麼」的表情看他。

    「少說大話,男人哪個不自私?誰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貞節烈女、冰清玉潔?我不過是一隻破鞋,早已沒行情了,誰要?誰喜歡?」

    愈說愈不像話了!段兆陽再也忍不住,早已忘了不能輕舉妄動的謹慎。

    橫跨在矮几上的兩隻腳成垂直頂放,他用赤足的大拇指去夾她小巧玲瓏的玉足,衝口而出:「我就喜歡!」

    語畢,兩人均是一驚。

    段兆陽是想不到自己如此按捺不住,輕吐真言,而慕郁晨則是意料不到自己的過去居然沒有嚇跑他,還引蛇入洞。

    真的還假的?

    她乾笑數聲,縮回兩腳壓在臀下,故作不正經的笑道:「別勾引我,我可是沒有道德觀念的壞女人喔。」隨後又加了一句:「晚上我可是還得跟羽茵並肩作戰的,別挑撥我們的感情。」

    段兆陽面色一黯,接著問道:「你為什麼一直要把我推給羽茵?那麼努力想撮合我們兩個。」

    「有嗎?」慕郁晨佯裝不解的回道:「男的俊、女的俏,日久生情,互相吸引是很自然的事,還需要我這旁人出什麼力嗎?」

    「你以為我是瞎子?從你第一次跟我們去溜冰,我就知道了。」段兆陽口出不平。

    「嘿嘿,就算是,那也沒什麼嘛。人家女孩兒家涉世未深,難免臉皮薄些,找我這厚臉皮的去壯壯膽,不為過吧?」她又開始打哈哈。

    「可惜偏偏我就喜歡臉皮厚的。」語調低沉,意在言外,深邃的黑瞳似北斗辰星,一瞬不瞬的盯在她臉上。

    心神一悸,莫名的震懾於他嚴肅而認真的表白,刻意壓制的冷靜思緒在一霎間風起雲湧,驚濤拍岸。

    「你不——不是說真的吧?」她有些氣弱的問。

    「再認真不過了。」段兆陽的眼神像深不見底的黑洞,威脅著要將她吸入,將她滅頂。

    慕郁晨倏地驚跳起來,煩躁的在客廳踅步,口中唸唸有辭:「怎麼搞的,眼睛有毛病啊!你俊逸瀟灑,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公司最少有一半女孩都拜倒在你西裝褲下了,可誰不好挑,竟然挑雙別人穿過的舊鞋——」

    剩下的話被驀然撞上的胸膛給封住了嘴巴,悶在口裡吐不出來。

    段兆陽不知何時來到她跟前,一把將她摟進寬厚的懷中,斥道:「別再說這種話,我不准你這樣詆毀自己、輕賤自己。」緩一緩語氣,他又續道:

    「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加,也無權置喙。但你的未來是擺脫不了我了,我不會再讓你如此自鄙自憐,我會在你的生活裡加入七彩的顏色,讓你的生命從此絢麗多姿,幸福快樂。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到。」他宣誓似的,款款吐露深情。

    你在背劇本啊?慕郁晨有點荒謬的想著。這是電影裡才有的情節嘛,何時搬到我家客廳上演了?今天不是四月一日吧?

    想歸想,心裡其實已被他的深情告自感動得一塌糊塗。只是,這是不可能的,她努力的喚醒殘存的理智,猛力拉住自己狂陷的心。

    使盡力氣也只能微微地推開他,慕郁晨抗議的道:「你昏頭啦?看不清事實——」

    餘下的話又被堵住,這回段兆陽用的是他的唇。

    溫暖潮濕的唇瓣密密實實的封住了她不安分的櫻唇,輾轉來回的親暱吮吻,靈巧的舌尖頂開她的慌亂,貪婪的汲取唇齒間的香甜,交和的氣息殘留剛飲下的茶水清香,舌尖尚能品嚐到瓜子的微鹹,更襯出津液瓊漿的甜蜜醉人。

    這一刻,他早已等待了許久許久,期盼了好長好長的日子,用盡了一生的克制力安撫自己強取豪奪的蠢動慾望,只怕又驚嚇到她,引發她再次的逃亡。

    但,現在,他再也忍無可忍了。

    段兆陽將她抱個滿懷,紮實的置於胸臆間,兩手用力的鉗緊她纖小的身架,彷彿要將她整個揉入體內,再也不用擔心她的抗拒和逃離。

    重新再度感受到被男性疼寵珍視的溫暖胸懷,慕郁晨有一霎間的恍惚,貼近在迷眼前的俊逸五官,幾幾乎讓她迷失了自由的心志,想要就此沉淪,不再甦醒過來。

    兩人忘情的給予、索取,直想傾注一生的情意纏綿,彼此交頸繾綣終此一生,忘卻塵俗的紛擾羈絆。

    直到——忘我的兩人因過長的擁吻深吮而缺氧,不得不悵然分開,低喘著補充心肺裡的空氣,飄飛的魂魄才緩緩的落了地,意識慢慢清明起來。

    「你你想,會不會打破金氏紀錄?」回復神智的慕郁晨開口的第一句話,差點讓段兆陽捶足頓胸、七竅生煙!

    「你以為我只是在玩?」他冷冽的語氣像結了霜,與剛才的熱情大異。

    這女人,真的、真的、非常「欠教訓」!

    慕郁晨一下跳脫他的懷抱,腦筋整個清醒了過來。「這只是一個吻,只是一個吻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是壞女人,就當作幫他修戀愛學分嘛,他以後總會用得到的,朋友一場,幫個小忙沒關係的——」她話含在嘴巴裡,嘟嘟嚷嚷的說服自己,直到段兆陽結了冰似的話語終於進到她的耳膜為止。

    她又反覆的踱步,煩躁的以手耙梳著披散的長髮,忿忿的嚷道:「不然你以為你在做什麼?怎麼搞的,事情搞成這樣子,把我拖下水,你叫我到公司怎麼做人!」

    馬上忘了自己剛才還很享受的陶醉在那個深長的擁吻中,腦中浮現的浮是羅晉松等著看好戲的嘲謔和羽茵殷殷求教的期盼眼神。

    段兆陽伸手拉住她不斷來回的躁動,一隻手圈住她僵凝的肩膀,將她半擁半抱半強迫的拖到椅子上坐定,自己則緊緊的貼著她坐,把她圈置在沙發的角落裡。

    「你要做給誰看?什麼時候你突然介意起別人的看法和眼光來了?」他冷靜的提醒她。

    慕郁晨嗔怨的望他一眼。「你不知道,我答應過羽茵的。」她和羽茵情同姐妹,這下子成了黃鼠狼給雞拜年,羽茵會怎麼想?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她是個好女孩,但我愛的卻是女妖精。」段兆陽毫不掩飾的輕吐愛語。

    「你敢說你從來都沒有一點點的喜歡過我、對我心動?你敢說你不是在自欺欺人,刻意隱藏對我的好感?」漆黑的眼神似溫柔的利箭,執意要挑去她的層層偽裝。

    「如果——如果我敢說,你——你要怎樣?」慕郁晨囁嚅的回嘴,身子悄悄的往後縮。

    這該死的女人,猶不知死活的強持虎鬚。

    段兆陽一下將她扳倒在膝上,一手強按她掙扎舞動的雙臂,空出另一手一下一下的掌拍著她牛仔褲包裡下的圓翹臀部,隨著手的起落,一字一句重重的喝問:「還要說謊!你承不承認?承不承認?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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