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烈愛追緝令

第26頁 文 / 季月

    隔著白色的罩紗,她恍惚看著面前高大健壯的背影,是飛狐在紅毯的另一頭等她嗎?隨著混亂思緒起伏,葇亦的腳步開始加快,快得令在場的每個人均感詫異。

    飛狐!葇亦無聲地喚著,急急走到神壇前,她就知道,她的飛狐不會死的!他要看著她,一生一世地……

    當她走近,見伊人轉過身來,不禁欣喜若狂,忘情地掀起頭紗,然而定睛一看,整個人登時像被凍住似地呆了,寇爾?

    經過幾分鐘沉默後,葇亦像作噩夢似地驚叫起來,在眾人明白怎麼回事以前,葇亦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葇亦在婚禮上突然昏厥和飛狐被處刑的消息分別在報章媒體大幅刊登好一陣子,所幸很快就被其他熱炒的新聞給取代,但仍不時成為民眾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

    不過,這些消息都不影響這個小房間的安靜。

    這是巴黎市內中下收入的住宅區,這房內的擺設除了必要的傢俱外,無一長物,簡單得很。

    只見一個滿頭白髮的東方男子蹲坐在窗台上,開著小窗,迎著冷冽的空氣,有一下,沒一下抽著手中癟扁的香煙,一根完了,接著又一根,直到一聲細弱的呻吟從床上傳出,才回頭淡淡地瞥了一眼。

    「……這……這是什麼地方?」床上的東方男子把逐漸清醒的眼光轉向抽煙的男子。「……老……老狐狸……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老狐狸懶散地噴出最後一口煙,順手把煙蒂掘進煙灰缸。

    「我不來,你活得成嗎?」他的語氣仍是漫不經心。

    那男子仰著臉吐了一口氣。「我還以為自己……沒想到你會來。」

    「我能讓你這個臭小子壞我這只『飛狐』的一世英名嗎?」老狐狸姿勢不變地蹲坐著。「我早說過,你不適合當殺手,見到女人就心軟,特別是那個不中不西的小丫頭,嘖嘖!」

    葇亦!提到葇亦,飛狐的心便隱隱作痛,新婚的她,此時應該在有陽光的地方度蜜月吧!她那湖水般的綠眸襯著花般甜蜜的笑靨,在陽光下會更加燦爛……

    「喂喂!」不知何時,老狐狸已走到床邊,不客氣地敲了敲他的頭。「腦袋裡別淨裝那些風花雪月,該幹點正經事了!」

    飛狐對葇亦蒼涼的情思在頃刻間全被老謀深算的老狐狸硬生生敲掉了。

    他下意識地動動身子,意外地發現四肢並沒有想像中的沉重,卻聞到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惡臭瀰漫著整個房間。

    「什麼味道這麼嗆鼻?」他忍不住掩住鼻端,坐了起身。

    老狐狸卻若無其事地坐回窗台,又摸出一根皺巴巴的煙,悠哉點燃。

    「臭吧?」他噴了口煙,朝飛狐擠擠眉。「這可是治你皮肉之苦的仙丹,同時為了要早一點把你薰醒,我又加了幾味特臭的草藥。」

    這時,飛狐才發現自己全身敷滿了奇臭無比的黑色膏狀物,不禁感到啼笑皆非,難怪老狐狸要坐在窗口邊。

    飛狐倏地站起身,便一頭衝進浴室,忙不迭地打開水喉,讓源源的熱水從蓮蓬頭澎湃瀉出,因為他再也受不了這一身的惡臭了!

    經過一個鐘頭的沖洗,草藥的惡臭已消,飛狐總算能放心地走出浴室,卻不意看到桌上擺著一堆文件以及幾天前的報紙,上面正刊登著飛狐坐電椅,受刑而死的消息。

    「你到底是用什麼法子把我弄出來的?」他看著報上所刊登的消息問。

    老狐狸笑笑,掏出一把槍和鈔票。「瞧見沒?這兩樣是所向無敵的法寶!」

    飛狐不覺莞爾,明白老狐狸一定是威逼利誘監獄裡的看守人,找到與他體格雷同的死刑犯人,偷天換日地將他從死神的手中搶救下來。

    「咦?這報紙怎麼被剪成這樣?」他微蹙著眉心,拿起被剪掉一個大窟窿的報紙,奇怪地問道。

    「這你就別管!先看看那下頭的文件。」

    「文件?」飛狐翻看著擺在報紙下的文件,隨口念著。「畢氏大樓產物保險投保的原始資料,還有磁片?老狐狸,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要讓這玩意兒從電腦裡弄掉,」老狐狸語氣輕鬆得像在話家常。「反正這只不過是戲弄,傷不了人的,瞧!電腦都給你準備好了!」

    飛狐點點頭,在電腦面前坐下,開始熟練地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這個畢氏集團不知什麼地方得罪了老狐狸,飛狐一面打著電腦一面想。老狐狸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老天要保佑這棟大樓就別有事,否則一旦他把這投保資料從保險公司的主機裡弄掉的話,肯定會有一場雞飛狗跳。

    「好了嗎?」老狐狸閒散地坐在窗邊,開始看起電視。

    「如果那公司有人在用電腦的話,這招是行不通的。」飛狐嘴上如此說著,其實已輕易地進入這保險公司的電腦主機,並找到了畢氏的檔案。

    「別管這麼多,你放手做就是了!」老狐狸的語氣雖是懶散,但畢竟是養大並教育飛狐的人,所以飛狐自然不會違拗他的任何要求。

    「照你說的!」飛狐在這頭掘下了那決定性的一鍵。

    就在飛狐轉身望向老狐狸時,眼光被電視影像吸引住了。

    一個辦公大樓爆炸的畫面映入飛狐的眼簾。

    「……畢氏辦公大樓在一個小時前突然在頂樓發生爆炸,然後接二連三的爆炸在這棟樓的各處連續發生,直到現在還……」

    聽著現場記者的播報,飛狐不解地看了下老狐狸,後者事不關己地聳聳肩。

    當飛狐將視線調回電視時,一個溫文儒雅的輪廓躍進電視畫面,飛狐不由得心一震,這不是葇亦的……

    只見螢幕上的男人傳出壓制不安、力求穩定的男音。「……這場爆炸發生得太突然了,我只能說,很慶幸這是發生在假日裡,至於損失,我想我會跟我的保險公司……」

    寇爾·畢雷斯爵士?飛狐瞬也不瞬地盯著小螢幕上的名字,心又痛了起來,沒錯!他就是葇亦的夫婿!

    飛狐不禁蹙起眉心,琢磨著適才老狐狸要他做的事,這前後的來龍去脈……

    「老狐狸,你想搞什麼鬼?」他十分清楚老狐狸的個性。「那棟大樓的爆炸是你動的手腳吧?」

    「也沒什麼!」老狐狸又點燃另一根彎扁的煙。「我只是習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說著,又斜眼睨著飛狐。「難道你對他一點意見都沒有?他可是抓你坐牢,把你海扁到只剩一口氣的主謀人。」

    沒意見是自欺欺人的說法,但一想到寇爾是葇亦的新婚夫婿,飛狐就狠不下心去報這個仇。

    只聽老狐狸的聲音響起。「其實這什麼集團的倒不倒無所謂,只是能讓那個頭長金毛的叫什麼來著?讓他急得撞牆才是重點!」

    「寇爾·畢雷斯。」飛狐替他說出。

    這是老狐狸的毛病,從不好好稱呼一個名字。

    看著飛狐一臉沉鬱的神情,老狐狸閒閒地噴了口煙。「瞧你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怎麼?你擔心那個不中不西的小丫頭吃苦受罪啊?」

    這話說中了他的心事,只見他的臉色更沉鬱。

    「真是!」老狐狸連嘖了兩聲,以示不滿,隨即又說:「有個東西在電腦鍵盤下頭,你自己看。」

    飛狐依言翻起鍵盤,詫異地護現原來被剪的報紙藏在這裡,但更令他驚愕的是上面的新聞——

    童話的婚禮憂鬱的收場。

    葇亦·帕翠夏·弗瑞瑟公爵千金在自己的婚禮上不省人事,無法順利成婚,急壞失望的新郎倌,童話般的婚禮可能就此破滅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飛狐無法置信地抬眼問。「為什麼她會昏倒?」

    老狐狸散漫地聳聳肩。「也許她忘了吃早餐,也許是婦女病,也許是……」

    不待老狐狸說完,飛狐已不見蹤影了。

    「嘿嘿!虧得我老謀深算,料事如神!」老狐狸自言自語道。「否則別想他會把我交代的工作給做好!」

    「什麼叫做沒有畢氏集團的檔案?」

    這家規模頗大的保險公司裡,寇爾正在氣派的經理室裡大發雷霆。

    「對不起,爵士,」經理直哈腰賠不是。「我們真的來回找了不下千百次,電腦裡就是沒有畢氏集團的檔案,而且原始資料也……」

    「這是你們公司的辦事不力!難道就不能先撥款下來嗎?畢氏集團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大客戶!」寇爾振振有詞地道。

    「是的;是的,我們也很清楚,但是目前真的找不到畢氏集團的資料,所以就算我們有心撥款,無法紙上作業,只怕我們也無能為力。」經理頓了頓。「何況這回的爆炸案有人為的嫌疑,這樣一來,理賠方面就……」

    「人為的嫌疑?」寇爾回頭怨毒地看著經理。「你的意思是這件案子是我自己拿炸藥把大樓轟了,好詐騙你們的理賠金?」

    「不!」經理連忙又搖頭又搖手地賠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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