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倪淨
序
家有小公主倪淨
之前有讀者來信問我,什麼時候完成〈窕窈吻〉系列?我也問自己,何時可以完成這部系列作品,幾番思量後,我決定先暫時擱置。當初寫〈窕窈吻〉時,本是打算一口氣完成的,卻因為心情一再轉折,開了頭卻結不了尾,最後只有先行將檔案存放在計算機裡,等哪天心情對了,再將欠讀者的作品繳清。
今天在網絡上和姐姐聊天,她提起再一陣子她的女兒要上幼兒園了。
讓我想起,幾個禮拜前,我打電話回家,小女孩早嚷嚷說她上學了,而且天天都不賴床……那時我還跟她在電話裡嘰嘰喳喳了半個多鐘頭,最後她老媽才跟我說,小女孩在跟我說著玩,她根本只是在幻想上學的情形罷了,聽完後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深切感受到小女孩期待上學的心情。
她今年四歲,是我家的小霸女,長得白白嫩嫩,自認是全世界最美的小公主,很愛唱歌、很愛跳舞,跟拍子奇準無比,與她五音不太全的媽媽不像。
出門前都會大喊,等一下,她要擦口紅;再等一下,她還沒噴香水,鏡子前來來回回照了幾次,衣服太醜不肯穿,不是美美的裙子她也不要,那模樣簡直是十七歲的少女不小心錯置到四歲小女孩的身體裡,真是委屈她了。
小女孩很早熟,之前打電話問我可不可以幫她買個小白兔戒指,說是等她結婚時要戴的,當時我額邊三條黑線乍現,四歲的她已經開始為自己的終身大事煩惱了,她也愛問她舅舅可不可以陪她約會,惹得全家人捧腹大笑。
她出生時我人在國外,她學走路時我人還是在國外,她開口叫我小阿姨,軟軟膩膩的童音很甜很甜,像朵棉花糖似的暖了我的心,自此我愛她不可自拔。
一年不見了,不知道再見她時,小女孩又會是如何的俏皮天真?
第一章
夜色初降,六點,酒店正式營業。
員工陸續進出酒店,上官宇陽的火紅跑車停在酒店前,本該上前迎接他的泊車小弟竟然不見蹤影。
上官宇陽搖下車窗,由襯衫口袋摸出煙盒,點燃香煙叼在嘴上,他打算給泊車小弟一根香煙的時間,若是他還想保有這份工作,最好速速現身。
吞雲吐霧之際,上官宇陽耐性用盡,開了車門,一個帥氣的跨步步出車外,此時寒風刺骨,最好的調劑品是摟個女人在懷溫存,這讓上官宇陽想起昨夜陪他共枕享樂的女人,貪婪的她一再索求,毫不饜足,思及此他打算今晚再撥通電話給她。
看來他最近愛好浪女,剛好配他浪蕩子的形象。
香煙已熄,泊車小弟最好有遲到的好理由,否則他明天別想在酒店出現。
「經理!」泊車小弟終於出現。
泊車小弟在上官宇陽點燃第二根煙時出現。
瞧他一臉慌張地由酒店衝出,上官宇陽皺了皺眉頭,「酒店出事了?」
泊車小弟搖搖頭,為他擋風點煙,「沒有。」
「沒有?」深眸一瞇,上官宇陽冷哼,「其它人呢?」
這時正是準備迎接客人上門的時間,怎麼整間酒店毫無動靜?外人見了還以為今日酒店公休。
「大家都在裡面。」
「幹什麼?」
上官宇陽由車內拿出西裝外套,他的襯衫扣子半解,領帶鬆垮垮的套著,看得出來他才剛由某個佳人住處來酒店。
泊車小弟早習以為常,對經理投懷送抱的女人多得是。
「副總今天還沒來。」
應該不算還沒來,是來過又走了,全酒店員工都明白副總今晚去赴約了。
「他去哪裡?」
上官宇陽帥氣的單指勾著西裝外套掛在身後,寬厚結實的身材配上剪裁合宜的襯衫長褲更顯出他的修長精瘦,一頭及肩的長髮在腦後束起,本是走向酒店的步伐打住,挑眉問人。
「今天是星期五。」
泊車小弟提醒經理,一週一次的大日子,他大人好記性怎麼會忘了。
「星期五?難怪他沒來。」
上官宇陽朝酒店走去,優雅灑瀟的步伐像是叢林裡的捷豹,教泊車小弟看得入迷,他對經理的崇拜從沒有減少過。
來酒店應徵工作時還為經理俊美得比女人還漂亮的五官驚為天人,不過身為正常的男人,對經理的迷戀純屬欣賞,沒有再進一步的遐想。
泊車小弟快速將車子開往停車場,為忙碌的夜生活拉開序幕。
上官宇陽前腳踏進酒店,連只小貓都沒見著,瞭然的朝休息室走去,所有員工全聚集在此,店裡的少爺、公主外加領班,加加總總該有幾十個人。
不用多猜就明白他們為何聚集在此,只聞其中一名女領班的聲音響起:「都下注了嗎?還有誰要押注的?」
酒店混雜,上官宇陽從不干涉員工私生活,只要他們善盡分內工作。
「今天賭的是什麼?」
上官宇陽捻熄香煙,彈於一旁垃圾桶裡。
「經理,你來了?」
大家一見上官宇陽,臉上不但沒有驚慌之色,反而滿是歡喜的細說今天的賭注。
「我們在賭副總幾點回酒店。」
這是一禮拜一次的娛樂,調劑身心,自娛娛人。
原來,所有酒店的餘興節目是拿店裡副總歐陽承的私生活下賭注。
大家心知肚明副總有個外人不知的紅粉知己,卻從沒有見過那另一半長得如何,只知道星期五晚上六點整,副總一定會準時赴約。
一年下來,副總常是俊容含笑赴約,鐵青臭臉回酒店,時間一久,大家覺得有趣,才會興起下賭念頭。
「我想這次應該晚一點,我看副總出門時一臉嚴肅、面無表情,起爭執的可能性很大。」有人細心分析。
「爭執?那說不定談不攏,只講幾句話,副總就掉頭回酒店。」有人插嘴。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解析歐陽承的感情,上官宇陽立於一旁燃起另一根香煙,邪魅含笑。
「我賭他不過十二點不回酒店。」
「十二點?」眾人驚呼。
「可是副總一向都在十點前進酒店。」
上官宇陽對歐陽承的私事瞭解甚詳,前幾天聽過他提及分手一事,想必今天是去了結這段糾纏多時的情感,如果女人哭了,以他的個性不會丟下她不管,至少會留在那裡多陪她一會。
「經理你賭多大?」
上官宇陽攤開手,「每個人這個月多發五千元薪水。」
這句話讓在場每個人笑得合不攏嘴,現場呼喝下注聲連連。
「開工了。」
「是!經理。」一聲令下,所有人眉開眼笑的幹活去了,只求副總別在午夜十二點後才回來,擋了他們這個月加薪的機會。
上官宇陽步進專屬休息室,將西裝外套隨意地丟在皮質沙發,為自己倒了杯酒,並打開主控網絡,這個網絡是用來監控酒店的。
開啟系統向來是歐陽承來酒店頭一件會做的事,可見他今天走得多匆忙,那也意味著,他心裡有多煩躁。
早跟他說別找個女人惹麻煩,他偏要往苦境裡跳,結婚不過才一年多,見他板著臉的時間永遠多過於笑臉。
那個女人他只在照片上見過一次,歐陽承的皮夾暗層裡放了一張兩人的合照,小鳥依人的她笑得燦爛依在他懷裡,歐陽承凝視她的表情很是溫柔,明眼人一看即能明白他的情意。
那不經意的一瞥,才知道歐陽承的女人長相平凡,沒有傾城的絕色,也沒有成熟女人的風情萬種,較引人的不過是那抹單純及甜膩的笑容,他難以想像歐陽承這床伴何其多的情場老手,竟會拜倒在那個平凡女人的石榴裙下。
六點半了,兩人慣例的相約早該開始,不知這一次是否是歐陽承最後一個星期五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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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放棄等待的時候了,一年多的日子裡,等待她響應不下千百回,得來的結果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歐陽承已不再抱著期許,或許與她之間早已到了盡頭。
他喜歡她嗎?
是的,他喜歡,只是那份喜歡被太多落空的歡喜給沖淡了,所以他約她出來談一談。
或許,這是今年最後一次碰面吧。
再幾天就是過年,入冬後的第一波寒流,使氣溫陷入今年以來的最低溫。
歐陽承站在車外看了眼手錶,已經六點半,而他與她相約的時間是六點,今晚她又遲到了。
再一次,他氣悶的由口袋拿出煙盒,點燃香煙後,深深吸了口尼古丁帶來的辛辣苦澀,他倚在車身前等著她出現,想問看看今天又有什麼理由讓他久等。
街上車水馬龍,正是下班時段的交通尖峰,人潮一波波來去,一些由歐陽承面前走過的人,不自覺地回頭多望一眼佇立於風中的男人。
一身黑衣的高大挺拔身軀立於風中,任寒風吹拂過他的剛硬臉龐,掃亂他濃密略長的頭髮,寬厚身材上的襯衫在風勢的搖擺下貼合出他強健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