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夏蕗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阮飛香突然輕輕地截斷他的話。「我不要你把我當作收藏品,我只是……只是想做你的妻子。」
佟曉生聞言,一股暖暖的感動不由得漸自心中生起。
「真的嗎?你真的這麼想?」他的飛香、他的意中人、他的解語花……
阮飛香不意自己竟會說出這種話來,一時無語,以手遮唇,低下頭去,只覺面上發燙。
雖說他倆已是夫妻,然而也才不過剛成親,自從和佟曉生重逢之後,她就陷入一種相逢猶似在夢中的感覺。可能是驚喜,也可能是那種怕他只是泡影似的出現一下又消失的感覺,竟讓她不自覺地將心事全盤托出,直至意識到這是如假包換的現實後,女兒家的羞赧才突然湧上來,羞得她只是低垂著頭,不知如何是好。
但即使如此,他還不懂嗎?他看著她的眼睛是那麼炙熱,彷彿想要找出她所有的愛意……他怎麼還未看出,早在眸光流盼間,思念就已然決堤了啊!
他還需要找什麼呢?
她早已全面投降,早已是這樣了,在多年前的花前月下,第一次見到他起。
那淡淡憂鬱的雙眼,追隨她的瞳眸像一把鎖,扣住了她的思想和心神……
他早就都懂,為何此刻卻像個急於得到保證的癡兒?
「香兒?」
阮飛香咬了咬下唇,想微笑,又自覺不夠矜持,於是逕自面上羞紅。
他怎麼還要她說,說什麼呢?說在愛情的面前,他們都是傻子嗎?
「你太安靜、太沉默,讓我都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了。」佟曉生溫和地促誘著她。「香兒,你到底明白了嗎?理會了嗎?咱們已經是夫妻了啊。」
阮飛香聞言,這才抬起頭來。
真的、真的,眼前這人,那一去經年,常出現在她夢裡,讓她魂牽夢縈的男子,已確實成為了她的丈夫……
她緊緊用手攢著衣帶,貝齒輕咬著下唇,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我……我很驚訝,但是,也很……高興。」
這已是她竭盡所能可以表達出的心情了……
「我也是。」一句我也是,已道盡無數相思。佟曉生看著她明媚動人的模樣,一時情難自已,張開雙臂擁住了她,阮飛香身子一僵,只是被動的由他抱著,腦海裡卻早已天旋地轉,不辨方向。
「飛香,我終於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喚著你的名字了……」他喃喃地在她耳邊輕吐著氣息。
暈眩。
「飛香……」暈眩。
「我想你、要你,想得快發狂了……」暈眩。
佟曉生的手緩緩自她肩膊滑下,手指所到之處皆有一種她說不清的灼熱感……
儘管只是擁抱,也是此生首次,畢竟從未有男子這樣對待過她。莫名的羞怯湧上來,她不禁星眸半閉,以掩去自己的心情,但殊不知如此一來,卻讓身體的感覺變得更為敏銳。
「啊……」她輕喃。
「香兒,我的香兒……」他的唇抵在她那露珠似的耳垂旁輕吻,手輕輕環住她纖如弱柳的腰身……
他的動作是那麼輕緩而溫柔,就像在對待一件珍寶般的小心翼翼,阮飛香只覺一陣酥軟,身子都不聽使喚了……
她柔軟的倚偎似水般多情繾綣,卻帶給佟曉生如火燎原般的激情,他只怕碰壞了她,卻又渴望著她,輕將她鳳冠取下,揚散她一頭長髮,解開那重重的嫁衣,她比他想像中更加纖細呵……
探人那潔白的衣襟,他溫存的解去她的束縛,微微敞開她的罩衣,雪嫩的嬌軀和鮮紅肚兜映人他的眼中……
賽霜欺雪的膚色溫潤如珍珠、滑膩若脂……他的香兒在清靈矜持的外表下,竟有著足以焚燒所有男人理智的艷麗……
夢耶,非耶?
阮飛香宛如醉酒,身體為了這樣的悸動而顫抖,他的手在她渾圓飽滿的胸脯上游移,他的唇在她的頸畔鑲嵌一個又一個的輕吻,宛如在崇拜一個神祇那樣的愛她。在她睜開眼,慾望向這個成為她丈夫的男子時,佟曉生復上了她柔軟的櫻唇,輾轉吸吮著她口中的甜蜜……
「唔……」
慾望漸熱,不知何時,他竟已卸去了她身上的衣物,只剩下那鮮紅明媚的肚兜兒仍在她的身上,襯得她的雪膚更加細白。佟曉生一手伸往她頸後,拉住細繩結,輕輕一扯,繩結被解開,肚兜霎時掉了下來,裸露出兩蕊春櫻,飛香羞得滿臉通紅,立時背轉過身,佟曉生卻由後頭抱住了她,輕握住那兩片誘人丘壑。
「曉生……不……」
「香兒……怕我嗎?」他的聲音低沉,如感染了魔力般。
飛香嬌喘微微,香汗如雨,她又是緊張、又是難為情,然而被他所撫觸的異樣快感,卻又不停止的傳人四肢百骸,她想發出聲音,卻又覺得那樣太過放蕩……
「怕我嗎?」佟曉生在她耳邊吹著氣,一手漸滑過她平坦的小腹,伸往那女性的柔秘之處……
「不……」阮飛香已是全身酥軟,似乎希望他住手、卻又不希望他停止,這甜蜜的折磨已讓她忘了羞恥、失去理智……
「要我嗎?」佟曉生問。「飛香,我愛你,從第一次見著時就愛上了你,但我卻從不曾得到你確實的回應……香兒,你愛我嗎?要我嗎?」
「……」阮飛香輕嚶了一句,然而佟曉生卻聽不清。
「再說一次,香兒……」
阮飛香這時只覺再也承受不住更多、更多的挑逗與熱情,她—個昂首、淚落歎息。
「我……我……」終究是女兒家的羞赧,使得她低低喃喃,卻再也無法更進一步的表達更深刻的慾望。
那嬌喘微微、纖纖楚楚的模樣動人至極,佟曉生忘情擁緊那纖纖如柳的嬌驅,只覺這樣也不能表達情意於萬一。
於是,衣帶寬了、燭火熄了,月兒也隱沒了,晚間的尚書府裡,一朵夜曇悄然綻開,吐露著清香優雅的芬芳,而紅綃帳中,則發出了酥軟細微的嚶嚀。
第八章
成親後的第一個早晨,阮飛香醒來時,佟曉生已不在身邊。
陽光從白色棉紙糊窗外暈暈照進,那種微暖卻不熱人的溫度,漸漸地烘醒了床上的她,洋溢在四肢百骸的,除了溫暖,還彷彿有昨夜的熱度。
她美目半睜,星眸微揚地環視了室內富麗紅艷的擺設一圈,只覺陌生,輕輕動了動身子,卻感到四肢酥軟。
有人似乎是算好時間似的,從外頭敲了敲門。
「誰?」阮飛香一醒,下意識地將被子拉到自己胸前。
「小姐,是我,春雨啊!」
聽到她熟悉的聲音,阮飛香心中大石頓落。「進來吧。」
春雨得到許可後開門進來,只見她領著幾個幹粗活的丫頭抬著一桶熱水走到內室裡,放下之後,春雨讓她們退了出去,也順道拴上了門。
阮飛香這時也已起身,坐在床沿攏著長髮,整理一下之後,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
「這?」看見那桶雲霧蒸騰、還冒著煙的熱水,她不禁一愣。
「怎麼才早上就搬了洗澡水進來?」她奇怪地問。
春雨只是笑。「我也奇怪啊,還道這家子規矩到底和眾人不同,竟是早上洗的澡。後來才知道,原來都是姑爺吩咐的。」
「姑爺?」阮飛香喃喃自語了一句。他吩咐的?
「是啊!姑爺的心好細,知道您昨兒累了一整日,泡泡熱水、浸潤浸潤身子自是舒爽些。」春雨一邊說,一邊走到她面前。「春雨還沒跟小姐恭喜呢!小姐大喜了,新姑爺人品貴重、風流瀟灑,打著燈籠也找不著,春雨恭喜小姐。」她掩不住滿臉喜色。
「貧嘴……」阮飛香雙手抱臂,咬著下唇輕斥了一句,然而嬌羞神態卻是無限。
春雨笑道:「小姐別惱,咱們做丫頭的給主子道喜,可是應當應分呢!再說,那大廳上您的公公待會兒不也要向您道喜,您難道也要說他貧嘴嗎?」
「越說越不像話了。」阮飛香道。「再胡說小心我擰你。」
「好好好,不說不說。」春雨作勢打了自己兩下耳光。「這會兒還不快快梳洗,老爺在外頭等著您去請安呢!」
阮飛香聞言,於是開始脫掉袍子,浸入溫熱的洗澡水中,春雨替她將長髮綰起,瞧見她頸處烙下的幾點櫻紅,忍不住吃吃直笑。
「笑什麼?」阮飛香紅著臉道。
「沒沒……」春雨道。「春雨只是想,新姑爺可知道疼人了,實在是難得的好夫君啊。」
「你這丫頭,淨說些渾話。」阮飛香下意識地用手遮住那昨夜所留下,熱情的證據。
「小姐別害燥,春雨有話跟您說呢!」
阮飛香不語,只是輕輕拍著水,春雨見她沒有阻止的意思,於是自顧自的往下說。
「我說了您可別惱,我總覺得奇怪,咱們新姑爺怎麼那麼眼熟啊!可那時太忙,也來不及多想,一直到今天早上,我越想越不對勁,新姑爺他……跟『那人』有點像,不……不是像,根本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