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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喜寶

    開玩笑!老大被海扁,作小弟的當然要趕快採取報復行動,幫大哥出口氣,不然會被逼上恥笑,說他們飛虎幫都是「俗辣」!

    而且不逞強鬥狠,怎麼叫「兄弟」呢?

    「阿甲,你說,是誰打了大哥?」

    「你們有沒有報上我們飛虎幫的名號?」

    「阿乙,你們和大哥一起出去的,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大哥?」

    「大丙、阿丁,還有其他的兄弟呢?」

    可憐的阿甲和阿乙這對難兄難弟,在外面被打得鼻青臉腫,全身多處瘀青;忍著傷痛,好不

    容易才把大哥送回總壇,還不得清閒,被群情激憤的幫眾團團圍住,嚴詞逼供。「我們才七個人,人家有一『拖拉庫』那麼多耶!一人一拳,就可以把我們打死了。」阿甲

    作態地揉揉胸口,哀號出聲,希冀能博取同情。「哎喲!我好像有內傷又ㄋデ。」「其他四個人都還躺在醫院裡面,大丙的手脫臼了、阿丁的腳斷了、小任好像有腦震盪,最

    慘的是庚仔,不但牙齒被打掉好幾顆,連最重要的那一根……也斷了。」阿乙成功地撩撥起

    高昂的士氣。「什麼?那他不就變成太監了?那還有什麼搞頭!」

    人群中,不曉得是誰冒出了這麼一句,惹得哄堂大笑。

    「跟公公有什麼關係?」阿甲輕蔑地拋了一個大白眼。「你們別聽他唬爛,庚仔只是右手食指斷了而已。」

    「那還不嚴重啊?」阿乙又和阿甲槓上了。「少了那一根,就不能扣扳機,不能當兵了耶!」

    「你沒看到92地震、象神颱風過後,一群阿兵哥都要出去掃馬路、清垃圾,全身又臭又髒。以前要學割稻子,現在要學救災,做兵有什麼好?」阿甲啐了阿乙滿臉唾沫。「閉嘴,別鬧了!」堂主阿光暴喝一聲,截斷一場即將展開的口水戰。

    阿光太瞭解他們這兩隻死豬頭了,不知道是天生八字不合,還是五行相沖?一「答嘴鼓」起

    來是沒完沒了,誰也不肯認輸,壓根兒不曉得言簡意賅該怎麼寫?要是不趕快制止,恐怕吵

    到天黑,他們這些最佳聽眾被口水淹死了,也打聽不到兇嫌是何方神聖?「快說,是誰那麼大膽,敢打豐哥?」他們得先搞清楚對方是哪一路的,才好抄傢伙上門砍

    人啊!「是……是……是剪刀啦!」想到剪刀駭人的氣勢,阿甲和阿乙這會兒盡釋前嫌,嚇得抱在一塊「皮皮」。

    「縱貫線幫的剪刀?」阿光倒抽一口冷氣。

    「沒錯,就是他把豐哥打成這樣的。」

    阿甲語音顫動地指控著,阿乙在一旁用力地點頭附和。

    「那可麻煩了!」阿光和一狗票小混混,無不懾於剪刀在道上的強大勢力,之前的氣勢硬是

    被「黑白無常」的名號戳破一個大洞,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沒人敢再出聲提要報仇的事了。

    剪刀哥デ!可不是路上隨便抓就一大把的阿貓、阿狗。

    「我看……我們等大哥傷好了再說吧,你們說怎麼樣?」阿光抱著被眾人圍毆的必死決心,期期艾艾地徵詢眾人的意見。

    出乎意外的,隨即得到大家的贊同。

    原來怕死的不止他一個嘛!

    不顧江湖道義?哎喲!此時此刻小命要緊,那種「無三小路用」的空話,就先丟到陰溝裡去,放水流啦!

    昏睡了兩天,葛豐在疼痛中醒來。

    傷口傳來陣陣的劇痛,疼得葛豐齜牙咧嘴地猛抽氣。不過是為了個女人嘛!剪刀居然下這麼重的手?等一下要記得叫阿光多買幾罐「鐵牛運功散」。

    說到阿光,讓他想起手底下那些兔患於,一個比一個孬種,兩天了,不但沒人敢幫他出這口鳥氣,居然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害他氣得要死!

    他可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該怎麼變本加利地討回這筆帳,否則他還有臉見人啊?一張艷麗無儔的絕美容顏,慢慢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既然剪刀這麼看重她……葛豐瞇著眼算計著,一項惡毒的計謀逐漸成型。「Sable啊Sable!你可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要怪就怪剪刀,誰教他把你當心頭肉呢!」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剪刀,終於也曝露出他的致命罩門;只要擄來Sable,以她當要脅,還怕剪刀不無條件投降?到時後……全台第一大黑幫縱貫線幫,就要乖乖臣服在他葛豐的腳下,聽從他的號令!

    妙!實在太妙了!

    「哈哈哈!」葛豐得意地仰天長笑,笑得好奸,笑得好邪。

    第九章

    傷口復原的速度緩慢,一周之後,葛豐已經等不及了,隨便找家小診所幫他拆線;拆完線後,他立刻帶著幫眾直搗仙履名紳聯誼會館。

    「豐哥!好久不見。」凶神惡煞上門,潘潘縱使心裡老大不情願,依舊得驅前逢迎諂媚。「少嗦!去把Sable給我叫來。」葛豐揮開黏在他手臂上的玉手,不耐煩地呼喝。「Sable?」潘潘假意做出吃驚的樣子。「那天之後我就沒看過她了,我還想豐哥您怎麼這麼

    厲害?才一次就讓我們店裡的大紅牌死心塌地地跟著您,連班都不來上了呢!」潘潘不敢說

    梁霞是在剪刀的陪同下來辦理離職手續,故意把帳賴在葛豐身上。

    「你少跟我裝蒜!」葛豐使個眼神,幾名小混混立刻圍在潘潘身旁。

    「豐哥,Sable真的不做了,您就別難為我了。」潘潘嚇得直冒冷汗,雙腿一軟,跌坐到地下。

    「諒調你也不敢騙我。」

    葛豐手指頭彈敲著桌面,心思轉了一圈。人是剪刀救走的,依剪刀謹慎的個性來看,必然不

    會讓Sable再出來拋頭露面;逮不著她,那他不就不能拿她當籌碼……

    不過,這一點小「茶包」還難不倒他,眼前這個膽小如鼠的笨女人,只要多嚇唬兩句,自然會告訴他他想要的訊息。

    「我要Sable的地址。」

    「我怎麼會知道她住在哪裡?」潘潘哭哭啼啼地弄花了妝,臉上紅紅綠綠的胭脂糊成一片,還掛著兩條黑淚,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當我是白癡啊!辦公室一定有她的資料,你最好給我找出來!」葛豐亮出蝴蝶刀,貼近潘潘的臉蛋。「你不想被毀容吧?」

    「我……我馬上去找,」冰涼的刀面讓潘潘嚇得失禁,一泡尿就這麼無法控制地從裙底流出。

    「把你的臉擦一擦,看你那個什麼鬼樣子!」葛豐嫌憎地將濕紙巾甩在潘潘的大花臉上。「謝謝豐哥!」這什麼狀況?被害人還得向施暴人道謝?這……還有沒有天理啊?憋著一肚

    子委屈,潘潘快速地抹淨彩粗。「我現在就去找Sable的身份證影印本。」「等等!」葛豐喊住狼狽不堪的潘潘,「這裡都是尿騷味,先給我們兄弟換一間包廂,然後

    叫幾個可以退火的小妞進來,你爺爺我今天大發慈悲,決定普降甘霖,保管讓她們一個個欲

    仙欲死,隨我到極樂世界逛一圈。」說完,和他帶來的幫眾一起發出淫穢的邪笑。「好!我會安排。」潘潘聽得雞皮疙瘩掉滿地,不敢有所遲疑,快速地奪門而出。反正「死

    道友,不死貧道」,管他要對付Sable還是準備凌辱其他小姐,只要別再拿刀槍威脅她就阿彌陀佛了。

    「你們這些米蟲,我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飛虎幫總壇裡,傳出葛豐的怒吼,三名少年仔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低垂著頭承受炮火猛烈的攻擊。

    「我養條豬都比你們管用!」

    他刻意派阿甲、阿乙、小任這三個見過Sable的手下去抓人,地址都給他們了,這也木頭在公寓底下守了幾天,居然還沒把人給帶回來?氣得他火冒三丈,啪!啪!啪!一人先賞給他們一記大鍋貼再說。

    「豐哥,我們真的沒看到Sable出現。」阿甲垮著臉,如喪考妣。

    「我們都認得她的長相,她不可能從我們六隻眼睛底下溜走的啊!」阿乙捂著腫脹的面頰忍痛出聲。

    「她說不定搬家了?」小任求助地望向阿光,希望堂主能幫他們說好話。「是啊!豐哥,她有可能根本不住在戶籍地址,或是她改變形象了呢?」阿光接收到小任打

    的Pass,大膽地猜測著是什麼原因讓兄弟們鎩羽而歸。

    「有道理!」葛豐慢慢咀嚼思考之後,猛然拍著大腿贊同阿光的說法。「阿光,你帶著幾個

    人去,放機伶點,要是再『突捶』,你們也不用回來了,自己切腹謝罪吧!」「知道了。」阿光垂頭喪氣的,只怪自己當初怎麼會「眼睛糊到蛤仔肉」。跟隨上這種喜怒無常的「大尾仔」,如今只能怨歎跟不對人啦!

    「媽的!」守了快一天了,整棟公寓裡進進出出的「查某」,連個相像的都沒有,阿光氣得把望遠鏡摔在地下,這個週末看來是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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