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席梵旻
「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呀?」蝶兒急了。怎麼才一個多月不見他,他說的話她又不懂了?
古承天挫敗得真想掐死她。「你怎麼會這兒?」
「喔,原來是這事呀,你早說清楚嘛,害我以為我又聽不懂你說的話了,嚇死我了。」她輕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
「說!」對於蝶兒,光是「耐性」兩字根本不夠用。
「有個好心人替我介紹了這份差事,他說只是陪——」
「所以你就笨得跟著來?!」古承天終於忍不住的朝她大吼,所有的冷靜在此刻全被怒火燒融,現在他只想把這個笨女人按在膝上好好的打一頓屁股。
「為什麼不來?他說這兒有銀子賺。」有銀子賺不好嗎?幹什麼這麼大聲的朝她吼,蝶兒眉頭輕蹙不悅地掙開他,但一雙手仍掙不開他的鉗制。
「還說!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此時古承天的怒火已經飆到最頂端,聰明的人應早有自覺地走避,但一室看戲看得正精采的人哪捨得離去,個個都願做看戲的呆子。
「臥香閣呀。」門口有一塊寫著「臥香閣」的金漆牌匾,難道他沒看見?
「是青樓呀,笨蛋!」跟一個笨蛋相處太久的下場不是被氣死就是也跟著變笨,而他相信自己將屬於前者。
「青樓?!」她忽然明白的大叫:「那你來這兒做什麼?」她知道青褸這名詞,也知道青樓是個供男人尋花問柳的地方,可是他來這兒做什麼?是來尋花問柳的嗎?她好傷心喔,他都已經有一個叫「報仇」的女人了,還來這種風月場所。嗚……原來沒了她,他一樣不會寂寞,枉費她在空幽谷裡朝盼暮盼的等著出谷找他,沒想到……「你沒良心!」
「別管我來做什麼,你知道一般人家的姑娘是不能來青樓的嗎?」她到底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了沒?
「為什麼不能來?那她們是什麼?」蝶兒不服氣的指著四周幾個風姿綽約的女子,「是你們男人才不該來的吧?」她揚起一眉挑釁地說。
此話一出,害得只想在一旁看戲的霍劭騏忍不住笑彎了腰,而原本溫柔、氣質高雅的姑娘們也個個笑得花枝亂顫,這真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笑的笑話,恐怕連僵直的木頭都會給笑彎了。
「姑娘你……」霍劭騏笑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古兄,今天……今天我們恐怕談不下去了,哈哈哈……」
瞧她空有絕美的嬌顏,卻是笨蛋一個,哈!老天是公平的,是公平的!在場的姑娘忍不住感謝老天爺。
「跟我回去。」就算霍劭騏現在想談,他也沒那個心情。古承天拉著蝶兒往門口走。
「我不要!」蝶兒甩開他的手,躲到霍劭騏身後。她才不要跟古承天這個花心大蘿蔔回去。
「跟我回去。」古承天捺著性子再一次重複,眼睛則直瞪著霍劭騏不放,若他敢碰蝶兒一下,他才不管他是什麼狗屁王爺,照砍不誤!
「我不要!」蝶兒嘟著嘴,死都不肯跟古承天走,可她又不想再留在這兒,怎麼辦呢?她看了看霍劭騏,瞧他一副相貌堂堂的模樣且衣著不凡,應該是個正人君才對,或許暫時住在他家也不錯。
她挽著霍劭騏的手臂問道:「你府上哪裡?我和吱吱跟你回去好嗎?」
霍劭騏被古承天瞪得一動都不敢動,哪裡還敢點頭。
「華山蝶!」古承天終於忍無可忍的咆哮而出。
蝶兒連忙摀住耳朵,差點被他的吼聲嚇死。
「你凶什麼!我才不要跟你回去。」她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不讓我跟他回去,我就留在這裡。」
古承天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能死瞪著霍劭騏那只讓蝶兒拉著的手,恨不得立刻把他那隻手砍掉!
「姑娘,你還是跟古兄回去吧。」霍劭騏再也受不了古承天殺人般的目光了,他趕緊拉開蝶兒的手,這種美人在側的福氣他無福消受。
「不要!」蝶兒扁著小嘴,美目直直地瞅著霍劭騏,希望他能讓她跟他回去。
瞧她一副任誰見了也會不忍的可憐模樣,霍劭騏終究還是不忍心地點了頭。
「你敢!」古承天的目光如冰劍地射向他,看得霍劭騏猛打冷顫。
「難道你要讓她在這裡住下?」霍劭騏趕緊把蝶兒推還給他,「你要知道,她在這裡一天就要陪男人一天……」
霍劭騏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古承天像拎小雞般地將蝶兒拎起,一刻也不願多待地快步走出去,而吱吱也開心的跟著出去。雖然地不明白抱著主人的這個人的情緒波動為何如此強烈,但它對他可是完全的信任。
「喂!古兄……」霍劭騏追到門口時,古承天和蝶兒早已經不見蹤影,他望著街口笑了笑!「沒想到古承天的醋勁會這麼大,接下來可有得瞧了,哈哈哈!」
第七章
古承天扛著蝶兒,一臉風雨驟至的危險神情,氣沖沖地越過唐門所有因過度驚訝而張大口的家僕,直往英雄居而去。
他一腳踹開房門,粗魯地將她丟在他平常坐的核桃木椅上。
「你弄痛我了!」蝶兒忍不住痛呼出聲,一隻小手立即撫向摔痛的屁股。
「原來你不笨,還知道痛嘛。」古承天嘲諷道。
「別說我笨!」她板著臉不服氣的嚷著。
「你如果不笨,又怎會被騙到青樓去?」他鄙視的眼神看得她很不服氣。
「我怎麼知道那是青樓,書上也沒註明臥香閣就是青摟!而那個好心人也沒有告訴我,說不定他也不知道那是青樓,只是好心的想幫助我而已……」蝶兒拚命替自己還有那位「好心人」申辯,可是見到古承天像要吃人的目光,她的聲音就愈來愈小,甚至不敢再說下去了。
「笨蛋!」古承天竭力狂吼,她這個十足的大笨蛋被賣了還替人家數銀子。
「別再罵我笨了!」震天價響的咆哮聲,令蝶兒摀住耳朵整個人往寬大的椅背縮去,委屈的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一出谷便處處受人戲弄、欺負,吃盡苦頭就只為了能找到你,不要你不理我,還換了新衣裳,原以為你會喜歡,可是你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就只知道罵,我討厭你啦!」她泣不成聲地指控道。
她天真的以為出谷後只要照書上所言去做就可以,但她萬萬沒想到谷外人的行為模式、想法,沒有一件和書上所言相同,一切全走了樣,變得不再是她所能掌控的。這些日子以來,過著現實與想像截然不同的生活,真的很辛苦也非常的累,但是為了能找到古承天,讓她把事情解釋清楚,就算再苦再累她也硬撐了下來。可是她的一番努力,最後竟是換來他的無情咆哮,她真的很傷心,真想打道回空幽谷算了。
蝶兒說的都是事實,雖然她聰明絕頂、學富五車,但所有來自書上的知識從不曾驗證在現實生活上,思想單純得跟個剛出生的小嬰兒差不多,要她一下子就適應這處處是陷阱的花花世界談何容易。
「那是你罪有應得。」古承天強擺出一副冷硬的面孔,逼自己千萬不能被她梨花帶雨的模樣軟化,她可是滅門仇人的孫女呀,他要狠狠地折磨她,讓她也嘗嘗何謂椎心之痛!
「是,我是罪有應得,不該為了證明姥姥的清白而出谷,更不應該為了想見一個大混蛋的面而出谷找罪受。」蝶兒委屈地哭嚷著。早知道就不要救他,讓他摔死算了!
她想見他?為什麼?是為了搶回天書?還是真的只為了想見到他?
一連串的問號攪得他思緒大亂,他冷著聲音道:「說穿了,只是你不甘心天書被奪罷了。」
「你——混蛋!」她氣得揚起手想也不想的揮過去。
古承天迅速握住她揮過來的手,「別隨便對一個男人動手,否則你會吃不完兜著走!別忘了華山漓姥欠我一筆血債,我隨時都可以要你血債血償。」
「那何不現在就要去?」蝶兒揚起下巴,挑釁的斜睨著他。
「你想一命抵我古家百餘條的人命嗎?哼!沒這麼便宜的事!」他用力掐著她的下巴,眼裡佈滿嗜血的狂暴,「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的,否則怎麼對得起我慘死的家人!」
「隨你怎麼對付我,反正清者自清,老天爺自會還我一個公道。」她抹去滿臉的淚水,她才不怕他呢!
他邪笑一聲,低下身逼近她,將她牢牢地鎖在椅子上。「要對付你還不簡單……」他低頭在她柔軟的耳垂輕中著,「女人最重要的是貞潔,而你不能對不起你未來的夫婿。」
蝶兒被他突來的舉動弄得全身棧軟,不太能意會他話中的意思。
他的手突然伸進她微敞的衣襟內,覆在她飽滿圓挺的雪峰上,手指還逗捏著粉嫩的蓓蕾,感覺它在自己的指尖上綻放、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