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夢中的吻

第27頁 文 / 琳達·霍華

    「白先生。」這個優雅而平靜的聲音他以前沒聽過。「我是賴戴蒙,你拿到我哥哥要求的電話號碼了嗎?」

    「不需要說名字。」白喬治說。

    「當然。但這次例外。這是我們第一次交談。你拿到電話號碼了嗎?」

    「還沒,顯然出了點問題……」

    「今天一定要拿到。」

    「時差有六個小時,最快也要到下午。」

    「我可以等。」

    白喬治掛上電話,緊握著拳頭站了一會兒。該死的賴家人!這個傢伙的法文比另一個好,口氣更圓滑,但他們本質上都一樣,全是野蠻人。

    他終究得把手機號碼給他們,但他會讓羅德明白,打電話給中情局的探員是很不聰明的,到最後他和他的聯絡人都很可能被起訴。但也或許不會,或許中情局派來的人並不在乎誰僱用他,但白喬治對這種事沒有十足把握。

    他走回屋裡看著妻子,她的深色頭髮因剛起床而紊亂,一件長袍繫在纖腰上。她穿低胸的薄睡衣,因為她知道他喜歡,但冬天天氣冷,她會在床邊多放一條毯子。要是她出了事,怎麼辦?如果賴羅德決定執行多年前的威脅,怎麼辦?他一定受不了。

    他終究得把手機號碼交給他們,就算再怎麼拖延,最後他仍然別無選擇。

    第十八章

    半夜裡,洛克想到了一個很棒的主意。既然要找出誰安裝了賴氏的保全系統、闖入辦公室、再偷走操作圖,何不就利用手邊的資源?那些小鬼頭藉由他們的玩具幾乎抓得到任何東西。只要東西存在計算機裡,計算機又連上網絡,他們就拿得到。想當然耳,賴氏僱用的保全公司應該會使用最先進的警告系統,也就是說,一定會由計算機控制,還有密碼保護。但,那有什麼難的?對於在蘭裡工作的那群黑客,那只像蚊子叮咬一樣不足為慮。

    而且這樣一來,就換成他們要工作,而不是他。總而言之,他覺得這個主意棒極了,便開心地坐起身、打開床頭燈、拿起充電座上的手機,馬上撥了電話。安全檢查幾乎花了他一輩子,但電話終於還是接到管理階層的手裡。

    「我會盡量想辦法。」那女人說。她自我介紹過,但洛克心不在焉,沒記住。「但這裡現在一片混亂,所以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等一下,這裡寫著地主是賴維多,但他已故,現在換成賴羅德及賴戴蒙。他們被列為情報來源。你為什麼會需要他們保全系統的詳情?」

    「他們可能很快就不再是情報來源了,」洛克說。「傳言說他們剛收到一批武器級的節。」說得嚴重一點他們才會行動。

    「你已經書面報告過這件事了嗎?」

    「今天稍早送過去了,但一直沒有人回復……」

    「那是因為溫先生。我跟你說過這裡一片混亂。」

    「溫先生怎麼了?」天,法蘭被換掉了嗎?

    「你還沒聽說嗎?」

    當然還沒,不然他何必問。「聽說什麼?」

    「他今早出了車禍,送進海軍醫院後,情況很危急,但據說醫生並不看好。」

    「該死!」這個消息讓他備受打擊。他為溫法蘭工作多年,在局裡他也只尊敬法蘭一個人。法蘭應付政客就彷彿是在雛菊花叢裡跳舞,但對底下的探員,他卻是絕對正直,並願意為他們挺身而出。在華盛頓,這不僅罕見且幾乎會毀了陞遷。但法蘭不但撐了下來,還得到賞識,一路做到處長,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也展現他長袖善舞的技巧。

    「總之,」那女人說。「我會盡量想辦法。」

    洛克也只能勉強接受,他可以想像局裡現在一定充滿了不確定性及勾心鬥角。他認識副處長李蓋文。蓋文是個好人,但他不是溫法蘭。法蘭忘掉的諜報手法比李蓋文知道的更多,再加上法蘭知人善任,看得出人的層次與模式,那是別人做不到的。

    洛克對自己的狀況也很不安。法蘭對黎璃這件事的處理方法可能和蓋文不一樣,蓋文對賴氏的看法也可能和法蘭不一樣。洛克覺得彷彿他和母船的連繫被切斷了,開始漂浮,或者換一種譬喻法,他沒有立刻完成任務已是如履薄冰,現在更聽到身後的冰開始碎裂。

    該死!他只能按照原定計劃走,除非有人撤除他的任務,或要他改變計劃——雖然他早就改變了計劃,或者至少延遲了任務,但這只有他知道。疑慮出現時,勇往直前是他的方式。然而,當年鐵達尼號的船長一定也是這種想法。

    後來他睡得不太安穩,隔天早上起床後脾氣也很暴躁。在計算機高手聯絡之前,他沒有事好做,除去開車到實驗室去露屁股挑釁警衛。但是天氣很冷,他的屁股會凍僵,所以除非被惹火,他不考慮去露屁股。

    衝動之下,他抓起手機,撥了黎璃的號碼。只是想知道她會不會接。

    「你好。」她說法文,他則懷疑她的手機是不是沒有來電顯示。他無法想像它沒有來電顯示,但也許用法文回答只是出於習慣,或謹慎。

    「你好,吃過早餐了嗎?」

    「我還在床上,所以,還沒。」

    他看了看表,還不到六點,她的懶散可以原諒。老實說,他很高興抓到她還在床上,她的聲音慵懶而輕柔,不像平常那麼銳利。他在猜她穿什麼睡覺,也許是輕薄的小可愛加內褲,也許什麼都不穿。她一定不會穿透明的貼身睡衣。他努力想像她穿著棉布長睡衣或睡衣式長襯衫的樣子,卻只想像得出她裸睡的樣子。想得太逼真。連小兄弟都抬起頭,開始腫脹,不得不努力克制住。

    「你穿著什麼?」他的聲音比平常緩慢而低沉。

    她笑了,像是被嚇到而爆出笑聲。「這是猥褻電話嗎?」

    「有可能。我想我快要大聲喘氣了。告訴我你穿著什麼。」他幻想著她坐起身靠在枕頭上,把床單挾在腋下,再撥開臉上的亂髮。

    「老奶奶的法蘭絨長睡衣。」

    「才怪,你不是穿老奶奶睡衣那一型的女人。」

    「你打電話來沒別的事,只是想吵醒我,問出我穿什麼嗎?」

    「本來有事,只是離題了。拜託,先告訴我。」

    「我不做電話性愛。」她的聲音帶著笑意。

    「再多加點料我也不介意。」

    她又笑了。「你為什麼想知道?」

    「因為我的想像力快害死我了。你接電話的聲音很慵懶,讓我開始想像你全身柔軟又溫暖地躺在床單下,就有了一些反應。」他苦笑著看了自己的勃起一眼。

    「你不用再想像了,我沒有裸睡。這就是你想問的吧。」

    「那你穿什麼?我真的必須知道,幻想才會比較正確。」

    「兩件式睡衣。」

    該死,他忘了還有這種睡衣。「短的嗎?」他滿懷期待地問。

    「十月就換成長的,四月再換成短的。」

    她在戳破他的美夢。他想像她穿兩件式睡衣的樣子,效果大打折扣。他歎了口氣。「你可以說你是光著屁股。」他抱怨著。「有什麼關係?我玩得很開心。」

    「太開心了。」她冷冷地說。

    「還不夠。」他的勃起已經消退,努力都白費了。

    「抱歉我幫不上忙。」

    「沒關係,你可以親自補償我。」

    「你作夢。」

    「甜心,你不知道我夢到什麼。好了,我打電話是因為……」

    她輕笑,他感覺到胃部一陣翻攪,甚至全身顫抖,因為他讓她笑了。不只一次。

    「我今天沒事可做,好無聊。我們去迪士尼樂園好不好?」

    「什麼?」她茫然地問,彷彿他剛說的是外國話。

    「迪士尼樂園,你知道,就在市郊。美國那兩個我都沒去過,你去過這裡的嗎?」

    「兩次。」她說。「汀娜和我帶麗雅去過兩次,艾瑞不肯去,他不喜歡排隊。」

    「真正的男子漢就會排隊。」

    「而且不會抱怨。」她附註。

    「而且不會抱怨。」除了同意,他還能說什麼?「我找人去查保全系統,但我想今天大概什麼都查不到。我得殺時間,你也是,何必呆瞪著牆,去看看灰姑娘的城堡多好!」

    「是睡美人,不是灰姑娘。」

    「管他的,我一向覺得灰姑娘比睡美人漂亮得多。她是金髮,我很迷金髮。」

    「我沒注意過。」她彷彿又要笑了。

    「這麼想吧,會有人到迪士尼樂園去找你嗎?」

    她沉默了一陣子,思考他這個提議的真正原因。他不能明說他在擔心法蘭所以很不安,又覺得整天坐在酒店房間裡,他會發瘋。他不是很喜歡遊樂園,但至少有事可做,又不用處處提防。姓賴的不會叫人守在迪士尼樂園入口,因為有哪個白癡會在玩致命的貓捉老鼠遊戲玩到一半時,跑去玩巨雷山。

    「據說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去吧。」他誘哄著。「很好玩的,我們可以坐旋轉咖啡杯坐到頭暈想吐。」

    「好像很好玩,我等不及了。」她很努力想忍住竊笑聲,但他聽得出她在小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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