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芃羽
「我知道,我今天下午就會去台灣,他們要求王大師也去幫忙先看個風水,他也已經空出時間,會在後天起程……」她知道家財萬貫的霍格曼現在正在地中海度假,這通電話說不定就是從他的遊艇打來的。
「還有一件事,這次的案子我希望也交由疾風工隊負責建造,這點我已經知會司徒煉,他也答應了……」
霍格曼話未說完,她就驚愕地刷白了臉。
連台灣方面的工程也指定交給司徒煉的疾風工隊?霍格曼到底在想什麼?
「方總,妳有在聽嗎?」霍格曼似乎對她的沉默感到不解。
「為什麼要指名疾風工隊?這實在太不合乎成本……」她脫口急道。
「疾風工隊價碼雖然高,不過他們很可靠,再說司徒也答應我願意在工資上打個折扣……」霍格曼解釋道。
「我還是認為不妥,霍格曼。」她不悅地攢起眉。為什麼她就是擺脫不了司徒煉那個傢伙呢?
「司徒生在台灣,他對當地熟悉,讓他陪妳去我也比放心。」霍格曼又道。
讓司徒煉陪她會比較放心?
她不禁在心裡冷笑,看來,霍格曼對司徒煉的為人一點也不瞭解。
「也許,和司徒煉在一起會更危險……」她冷聲嘀咕。
「妳說什麼?」
「沒什麼,我還是堅持司徒煉不必……」她正想反駁他的話,但他卻急忙打斷她。
「啊,我有另外一通重要電話得接了,不多談了,台灣那邊的事就交給妳了。」霍恪曼說罷就掛了電話。
她怔了一下,盯著手機,還沒回過神,就聽見辦公室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眉心輕蹙,她正要詢問秘書出了什麼事,門就倏地被打開,接著,她此時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竟然大剌剌地走了進來……
「早啊!總經理小姐。」司徒煉一臉燦笑地向她打招呼。
她驚愕地瞪大雙眼,怎麼也沒想到他真的就這樣跑到辦公室來找她。
「總經理,很抱歉,這個人說他有事找妳,不顧我的阻攔就闖了進來……」秘書一臉驚慌失措地衝進來解釋。
她努力維持即將失控的怒火,朝秘書揮揮手,「妳出去吧,交給我來處理。」
秘書狐疑地退出,辦公室剩下她和司徒煉兩人,司徒煉環顧著高級典雅的辦公室一眼,還走到落地窗前向外探望,喃喃笑著道:「真棒的辦公室啊!有冷氣,又居高臨下,視野棒極了,在這種地方上班可真舒服……」
她冷冷地盯著他那副油腔滑調的神態,心裡的反感簡直達到極點。來到這種正式的辦公大樓,他居然還是那身髒污的無袖白色背心和不成體統的低腰破牛仔褲,甚至大搖大擺地走進她的辦公室,簡直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你來做什麼?這種時候你應該在工地趕工吧?」她忍住氣,不想再被他左右情緒。
「咦?難道霍格曼先生還沒告訴妳嗎?我要陪妳一起去台灣啊!」他的目光從牆上那幅藝術畫作移向她,似笑非笑地道。
「算你行,司徒煉,我沒想到你竟然認識霍格曼。」她瞪視著他,不能將他解雇,實在令她非常非常郁卒。
「呵……我昨天就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他笑道。
「別太得意,你如果敢再胡來,我還是有辦法叫你滾!」她真討厭他那種沒什麼事難得倒他的笑容。
「聽妳的口氣,好像昨天的事給妳不小的打擊,怎麼,難道從來沒有男人吻過妳嗎?」他暗諷地看著她。
「夠了,你太放肆了!」她氣得握緊拳頭。
「好吧,別氣了,我們還得一起到台灣,可別把關係搞得太僵。」他連忙高舉停戰牌。
「不用了!你不需要去台灣,台灣的案子我去談就行了。」她立刻斷然道。
他突然輕笑一聲,大步走到辦公桌前,上身前傾,雙手搭在桌上,戲謔地睨著她,以一種氣死人的語氣問道:「妳……該不會是在怕我吧?方垠。」
她在他逼近時的確有些緊張,可是一聽見他的問話,隨即不甘示弱地拉下臉。
「你以為我會怕一個只會非禮女人的渾球嗎?別笑死人了,要不是看在霍格曼的面子上,我會叫你馬上滾蛋!」她霍地站起身,怒視著他,真氣自己為何老是被他惹得情緒暴躁。
「是啊,就是因為霍格曼,所以妳沒辦法解雇我,而且還得和我一起去台灣……」他得意地笑了。
「我說了,台灣你不用去了。」她低喝。
「我不能不去啊!妳要搞清楚,我可不是以你們東方建設的名義去的,我是疾風工隊的人,而疾風工隊的工作向來由我接洽,因此台灣的案子,我當然得親自跑一趟。」他輕鬆自在地說明立場。
她為之啞口,因為無法駁斥他的說法而更加鬱悶。
老實說,一想到他要跟她去台灣,她就很想放棄這次的案子,只是,理智並不允許她做出如此率性又不負責任的事,以她的個性,公事永遠擺第一,她絕不可能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壞了她的工作。
見她俏臉陰沉,他不怕死地又笑著道:「再說,我是台灣人,台灣我很熟,到時我可以帶妳到處走走……」
「夠了,我是去洽公,別忘了你也是。」她受不了地喝斥。
「哇噢!妳又發脾氣了……」他揶揄地瞅著她。
「你……」她真不懂自己為何會遇上這個煞星,每次和他說話她就會火冒三丈。
「好吧,我不吵妳了,我們是下午五點多的飛機吧……」他暗暗好笑,這陣子光看方垠的怒顏他就看飽了。
「你要去台灣你就自己搞定,我的機票已經訂好了,我可不想和你同行。」她冷著臉,接著開始收拾桌上的資料,同時下逐客令,「現在請你出去,我要去開會了。」
「真不巧,我買的票好像是和妳同一班飛機耶,那我們就機場見囉!」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票亮了亮,然後在她驚怒的神情中笑著走出辦公室。
她瞪著他堂而皇之來去自如的身影,緊憋著的怒氣終於爆發,將手中的資料重重摔向桌面。
為什麼她非得忍受司徒煉這個男人不可?她明明和他沒任何瓜葛,可是他卻像是故意找碴一樣,從一開始就對她百股挑釁無禮,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難道……
和她的背景有關?
她敏感地揣測著,畢竟祥和會館的名聲太響,容易樹大招風,她不是沒遇過衝著這點而找上她的人,不過,經過「神話」事件之後,祥和會館勢力更加驚人,真的有勇氣找麻煩的已不多見,更何況這些年來她盡量低調,和祥和會館保持相當的距離,已經鮮少有人會將她和祥和會館聯想在一起了。
只是,摒除了這一點,她就想不出司徒煉是為了什麼目的接近她了……
擰眉沉吟了好半晌,她拿起手機,突然很想撥通電話請弟弟方闊幫她調查司徒煉這個人的身份,以祥和會館的能力,要查出司徒煉是何來歷絕不是問題。
可是,驕傲的自尊阻止了她,為了一個男人而向祥和會館求援,這一點也不像她的作風,如果她連區區一個痞子工頭都應付不了,那她還談什麼能力表現?
將手機塞回口袋,她決定靠自己來解決司徒煉,她就不相信她會拿他沒轍,他如果敢再得寸進尺,她絕對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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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台北
方垠臉色難看地快步走向機場大廳,恨不得趕快遠離司徒煉,那傢伙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劃到頭等艙她身旁的座位,害她整個飛程都得被迫和他坐在一起,忍受他的騷擾。
真是夠了!她簡直快被他搞瘋了,雖然他並未做出任何無禮的舉動,但他卻老是找她聊天,談些無意義的事,不然就是問東問西,讓她不得安寧,更令她不悅的是,高大的他總會不經意地碰觸到她的肩膀或手臂,睡著時,頭還會可惡地靠向她,逼得她不得不縮向一旁,十幾個小時下來,腰酸背痛不說,還無法安心入眠……
是啊,一路上她幾乎都沒睡,司徒煉坐在她身邊就是會讓她神經緊繃,即使確認他已經熟睡,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就伯他趁她睡著時不規不矩。
要不是這班飛機客滿,她真想請空服員幫她換個座位。
不過,她認為和他坐在一起是活受罪,可是那些空姐好像還挺喜歡他的,經常找機會和他聊天,而他也都熱情而風趣地回應她們,看著他和其他女人愉快地談笑風生,她不禁在心裡冷笑,要是她們知道他骨子裡是個動不動就想占女人便宜的色鬼,大概就會全嚇跑了吧?
好不容易,飛機終於飛抵台灣,她再也不願在他身邊多待一秒,迫不及待地搶在他之前下機,匆匆走出空橋,只想快點到大廳與前來接機的台灣建商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