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樓蘭迷情

第14頁 文 / 林逸嵐

    柳生義澤困窘地說不出話,還好他帶來的那四個日本人都聽不懂他們剛才在說些什麼,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的中文造詣沒自己想的那麼好。

    一行人繼續走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在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座通往地面上的樓梯。

    「到了!」柳生義澤望著自階梯上方滲透下來的微光,興奮地大叫。

    孟築走在最前端,之後是蕭磬宇,後面才跟著柳生義澤和他的手下,慢慢地登上階梯。

    這時陽光映著白雪,形成一道刺眼的極光,眾人忙不迭地閉上眼睛。

    蕭磬宇見機不可失,長腿一伸,將尾隨著他們的五名惡人踢下樓梯,抓住孟築的腰步出地道之外,但是眼前的情景卻讓他看傻了眼。孟築說的沒錯!真的有那麼一座白玉雕成的宮殿存在——不!事實上應該是一座古城,一座被世人遺忘的城市!

    「我們該往哪兒逃?」他看著圍繞在宮殿之外,一間間排列得整齊劃一的民房,猶豫不決道。

    「這些民房雖多,但多半已經破敗而且狹隘,我們還是躲到宮殿內吧!在那裡還可以跟他們玩捉迷藏咧。」她頑皮地一笑。

    「就照你說的。」他擔心後方的人即刻便會追來,遂將她打橫抱起,快速往宮殿大門跑去。

    在他們踏入廣闊雄偉的大殿之際,蕭磬宇毫無心思讚歎其裝飾的金壁輝煌,只是著急地察看出路。

    「這裡有十數個通道,像個迷宮似的,我們該走哪一條?」

    她思索了片刻。「走右側的第二條,我記得那是通往國王的寢室,極為隱密,我們先暫時到那裡躲一下,想對策制服柳生義澤他們。」

    他抱著她朝她指的那條通道奔去,孟築對這種「離地」的姿勢頗感不踏實,於是將縛住的雙手套在他頸子上。突然,她問道:「剛剛你是怎麼掙脫繩索的?」

    想到方纔的一髮千鈞,他興奮地說:「我戴的手錶內有一樣特殊的裝置,是一柄薄刀,當我們還在地道時,我就用刀子將我手碗上的繩子割斷了,可是我知道我們尚在地道內,無法跑得太遠,所以隱忍不發。直到那一道強光令人睜不開眼睛,我靈機一動,把他們全都踢下樓去。」

    他雖然抱著她不停歇地跑著,卻不見他有絲毫累意。

    「多虧了你的堅忍與機智救了咱們倆!」

    「你要如何犒賞我呀!」他笑嘻嘻地。

    「賞你一個吻好了!」她舉起手,送了個飛吻給他。

    他才不滿足呢!「這算哪門子的獎勵啊?不行,我要一個真正的吻!」

    他停下腳步,倏地吻住她的雙唇。

    時間的沙漏彷彿停止在這心醉神迷的一刻,什麼考古、危險都離他們好遠好遠……

    一直到遠處忽然傳來吆喝聲,將這對陶醉在熱吻中的戀人給驚醒。

    孟築緊張地催促道:「快走吧!惡人都快追來了,我們兩個居然還在這裡親熱!」

    他馬上邁開大步跑了起來。途中又到了幾個叉口,都在孟築的指點之下繼續前進著。

    終於,他們到達了她所說的國王的寢室。

    「現在我們暫時安全了,沒有幾個小時他們是絕不可能找到這裡來,只是——」她有些憂慮地說:「我們沒有足夠的食物和水,總不能在此待一輩子吧!」

    「別擔心,」他安慰她:「我們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嗯。」

    蕭磬宇打量著他倆身處之地,那是一間富麗堂皇、符合「國王」身份的房間。地上鋪的是色澤艷麗的波斯地毯,牆上掛著數幅織工精緻的壁毯,上面繪的依稀是神話故事中的情景,角落則散置著一些各國的奇珍古玩,像是古羅馬的琉璃、和闐美玉的雕刻品、古波斯傳的香爐和各式香料、阿拉伯式的用黃金鑄成加以寶石裝飾的佩劍等等……不枚勝舉!然而,最引人注日的是中央那張白玉雕成的床,上面鋪著質地輕柔溫暖的喀什米爾毛毯,枕頭和棉被套綿為馳名天下的絲綢所製,而圖案織的淨是象徵吉祥長壽之物。

    乍見那張床時,蕭磬宇不禁咋舌:「看!白玉做的床,你說像不像『神雕俠侶』裡面古墓派經常功睡的那張寒冰床?」

    「像是像,因為白玉給人的感覺就是冷冰冰的,可是我看這上面鋪了這麼厚的毛毯,應該很溫暖才對!」

    「那是當然的,因為有我溫柔你呀!」他猛然撲向她,將她牢牢地壓在床之上,雙眸閃動著熱情的火光。

    他瞧見她敞縛住的雙手,霸氣又睥睨一切地說:「女奴,今夜你就是我的女人!在這張床上……」

    「你少不正經了!」她輕聲斥責道,臉上卻是一副甜蜜的表情。

    「你難道不覺得昨晚在堅硬的沙地上很不舒服嗎?現在有一張現成的床,還是古樓蘭王睡過的,我們何不過過當國王、王妃的癮?」

    孟築搖了搖頭,在心底歎息道:男人唷,就是喜歡作當皇帝、國王的夢,幻想那種權力在握、後宮佳麗無數的滋味;殊不知對女人來說,只要能與心愛的人在一塊兒,處處是天堂呢。

    「你在想什麼?」他盯著她出神的臉。「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想別的事情呢?現在,你只准想我!」

    他強而有力的手臂將她的雙腕釘在頭顱上方,身軀慢慢地俯下,溫熱的氣息伴隨纏綿的細吻一一蓋上她頸部敏感之處,她猶如融化的冰雪逐漸屈服於他柔情的攻勢之下,全身勢得彷彿被火紋身。

    然而當她迷亂的雙眼瞥見天花板上繪製的壁畫時,她的頭腦忽地清醒;那畫的正是他們現在所處的房間,器物、擺設、地毯等等,都畫得絲毫不差,而其中最顯目的玉床上卻有一塊即像弦月又像彎弓的圖形。她直覺這床必定有著什麼古怪。

    「你看看上面的畫。」她現聲喚回他的神志。

    正陶醉著的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抬起頭來,描了上面一眼,隨即轉而看她。「我不是說過此刻你只准想我嗎?我們在親熱耶!而你還有心思在去注意天花板上的畫?看來我非得再加把勁不可了!」他企圖以更激烈的攻勢征服她的身心。

    孟築奮力掙扎著。「現在沒有心情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他聞言後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臉上充滿痛楚壓抑之情:「你真的會把我逼瘋!什麼時候我才能成為你心裡的唯一?」

    他從頭到尾都明顯地意識到他最大的「情敵」——她對考古的執著,他懷疑他在這場情愛戰爭之中是否有勝算。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她的包住他的肩膀。「你知道我是愛你的!只是——我請求你試著體會我的感覺、包容我的想法……」

    他軟化了,只能怪命運捉弄人!當初他最欣賞她的那份執著與熱忱,如今如成他倆愛情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說吧,你又發現了什麼秘密?」

    她把她適才的揣測告訴了他。

    他點點頭,瞭解地道:「那我們就來檢查看看這張就要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

    「謝謝你。」她感激他的諒解,眼眶中泛著淚光。

    他憐愛地撫著她的臉頰,事實上在他做出讓步之際,他同時也得到了她更多的愛、感念與敬重。

    「還有一件事……」她可憐兮兮地說。「你可不可以把我手上的繩索割斷啊?綁了那麼久,我的手可麻壞了。」

    「你不提,我還真忘了。」他忙用手錶內的刀片將她手腕上的繩子割斷。

    事不宜遲,他們下了床。蕭磬宇把上面的枕頭、棉被和毛毯推落到地面,發現玉床的表面有一片薄板,中間有一道筆直又細微的裂縫,彷彿是人工故意刻劃的,兩旁是各畫著一個弦月與彎弓的圖樣。

    「你看這裡真有特殊的圖形呢!」她興奮地叫道。

    「問題是——壁畫上畫的只有一個圖案,而這裡卻有兩個。」

    她也發覺到謎團的征結所在。「你說的對,這……到底有什麼涵議呢?」

    他雙手交握,撐著頭沉思著。

    她在室內來回地踱步,時而望向天花板,時而凝視著玉床,亦苦苦思索著。

    蕭磬宇看著自己放疊的手掌,突然領悟出一個極大的可能性。「我想到了!如果這兩個圖形重合的話,不就跟壁畫上的一模一樣了嗎?」

    「你是指我們應該設法讓那弦月與彎弓重疊,可是——」她懷疑地問:「我們推得動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他捲起袖子,深吸一口氣,使力地推著玉床。果然!在他的推移之下,刻有弦月形的一半漸漸地覆蓋到另一半之上,兩種圖案終於交疊在一起。

    這時,地面上傳來一陣悶響,床忽然緩緩地移動至一旁,下面露出一座幽深的地道。

    「是座地道耶!」他訝異不已。「這樓蘭境內究竟有幾個這樣隱密的地道啊?」

    「你不覺得這很刺激嗎?我們就像是在古埃及金字搭內的墓穴探險一般,」她的眼睛閃著激動的光芒。「這也歷歷證明了古代的人於建築方面的智慧,僅運用最原始的工具既造出這樣宏偉的工程。我們快去看看這地道又是通往哪兒,說不定那底下另有出路到外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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