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葉霓
「呃……也不是，只是這樣的你看起來很……很陌生。」她凝起眉，說不上心底的疑惑，總覺得好像有她所不知道的事即將發生了。
「晴雲，他是?」喬康淳揚聲一喊。
由於齊磊接掌齊諭這一年多來，只專注於公司業務發展，極少在媒體面前露過面，外人一直以為齊諭的掌管者仍是齊氏王朝的創始者，也就是齊磊的父親齊乃濰。
「他是公司的——」
「容我自行介紹好嗎?」齊磊打斷晴雲的話，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走上前遞給喬康淳。
「你……你是齊乃濰的什麼人?」他的表情明顯一僵，似乎正震懾於齊磊給他的壓力。
「爺爺!」晴雲有點惶然，為何爺爺會跟他提起齊諭金控的總裁呢?她趕緊走過去，拿過爺爺手中的名片，這一看，她的腦子猛地一眩。
齊磊……齊磊……齊諭金控的總裁!
「你不叫齊未央?」她眼眶泛紅著，指著他的臉。
「未央是我爺爺為我取的『字』。」他扯唇一笑，那嘴角徐徐劃開的冷意居然讓她渾身發顫。
「字?!」她苦笑，「這麼說你的學經歷也不止我所知道的?」
這時，站在齊未央身邊一位看似混血兒男人走上前替他說了，「我大哥三年前前往日本與美國，以網路方式修了法、商雙學位，也擁有兩個國家的文憑，甚至在法國他還——」
「齊塵，我要你陪我來，是想讓你看看『老奸巨猾』是副什麼長相，可沒要你把我的底都洩漏出去。」他忍不住制止老三繼續說下去。
「OK、OK，不說就算了。」齊塵撇撇嘴，一副好心沒好報的埋怨樣。
喬晴雲臉色霎時轉白，「我懂了，難怪你對銀行的業務不是這麼陌生，有些地方甚至比我還瞭解。那你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呢?故意接近我，就是為了挖掘我們公司的機密了，對不對?」
「你憑什麼這麼說?難道就不能是因為我喜歡你?」他魅笑著，並伸出一指勾起她的下顎。
「你不要得寸進尺。」她用力拍掉他的手。
「哈……」他揉揉鼻子，性感的薄唇彎起一道放浪的笑痕，「我想你該記得當初是誰直要求我去你們那兒上班，還口口聲聲說愛我的?」
晴雲一張小臉乍紅還紫，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喬康淳厲聲喝道：「說，這是真的嗎?」
「爺爺，我……」她含著淚水，重重的點點頭，「沒錯，他說的都對，我不但讓他來銀行上班，還接任主任一職。」
「你這個死丫頭——」「啪!」喬康淳重重的給了她一巴掌。
「小姐……」張嫂心疼地趕緊上前抱緊她。天……老爺這一巴掌打得還真狠，小姐嘴角都沁出血來了!
可喬康淳不這麼做又如何撫平心頭的痛楚?
試想，在他的七十大壽生日晚宴上揭露這種事，對他而言不僅是嚴重的恥辱，更是莫名的打擊。
他一手提拔的孫女，居然會因為一個男人亂了方寸，做出這種事來。
「你以為你是她爺爺就能隨便打人!」這一巴掌還真是讓齊磊看不過去。
「你……你……」喬康淳撫著心，往後一倒，老王適時地扶住他。
「總裁……總裁，你怎麼了?」老王緊張地喊道。
「爺爺——」晴雲立即衝向他，「您沒怎麼樣吧?爺爺……」
「你……你簡直讓我失望透頂。」喬康淳指著她，「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阿發，快去請家庭醫生過來，我扶總裁回房歇著。」老王明白，老爺再動怒也於事無補，反而只會更傷身，便排除所有擋路的圍觀者，把喬康淳給一扶進屋裡休息。
而所有賓客也在接待人員的道歉聲中給請了回去。頓時，這空曠前庭就只剩下喬晴雲和齊家兩兄弟。
喬晴雲心急如焚，直想跟進去，卻讓齊磊給攔了下來，「你還進去?不怕激得他一睡不醒?」
瞧著他轉為邪惡的俊顏，她的心瞬間一落千丈，墜入谷底，「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問你爺爺呀!我這個人一向是有仇必報。」望著她那張已無血色的臉蛋，齊磊微瞇的眼底漸漸閃現幾許黯影。
齊塵發覺氣氛不對，大哥要他來看的人他也見過了，可沒興趣留下來看他們爭執，於是聳聳肩，雙手插在褲袋中，轉身離開了。
「我不知道你跟我爺爺有什麼仇恨，可我是無辜的!」聽著他那淡淡吟出的語調，宛如一根帶刺的鞭，正一鞭鞭抽在她的心窩上，此時它正滴著血……可是他根本沒看見!
「哼，你是他孫女，代他受過，不為過吧?」他冷笑。
「但我是怎麼對你的，你心底最清楚才是。」晴雲繞到他面前直瞪著他的眼，心底完全被羞辱給填滿。
「你儘管說，你是怎麼對我的?」他傭懶地扯開嘴角，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弄一個假的資料CD測試我嗎?」
「你!」她倒吸了口氣。
「你很訝異我怎麼知情的，是不是?」他俯下身，額抵著她的額，殘酷地冷笑著。
喬晴雲勇敢地與他對視，「你說。」
「因為那天你神色有異，雖然你隱藏得很好，但我還是看得出來。另外，那IC卡得手得太容易，更重要的是……你要我拿的那塊CD上頭根本沒有安裝防盜錄裝置，一份這麼重要的資料少了這道程序是絕絕對對不可能的。」他眼一挑，語氣變得更為冷冽。
「你怎麼知道?」她深吸口氣。
「既有心要取得這份資料，我身上能不隨時放些高科技的辨識器嗎?」瞇起一對狹長的眼，他動手挪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別再說我怎麼對你，或騙了你什麼，許多事你本就置身事外，就別置喙太多，這一切只是我跟喬康淳之間的仇恨。」
「不可以，我爺爺剛剛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他……他已禁不起打擊了。」她咬著下唇，「我是他孫女，你有任何不滿都針對我來吧!」
「針對你?」他搖搖頭，「你根本掌握不了任何重要的權利吧?」
「我……」沒錯，雖然她現在的職位是總經理，可是重要決策還是必須經由爺爺決定。
再說經歷剛剛的那場意外，爺爺說了不想再看見她的話，她或許在華星已無任何立足的地位。
「這下你搞懂了吧?在他眼裡你什麼都不是。」他冷淡霸氣的話語給了她很嚴重的刺激。
「不，就算他已不願認我，還是我爺爺。」晴雲拚命搖著頭，一步步往後退，「而你卻只是……卻只是我的死對頭。」
「死對頭!」齊磊揉揉鼻翼，「不錯，這個稱呼我喜歡。」
「你!」她握緊拳，突然想到什麼般地瞪著他，很掙扎地問出口：「不對，你……你居然不怕身份曝光，跑來這兒挑釁，該不會你已經得到什麼了?」
齊磊性感的唇輕輕一勾，那俊魅臉孔上的邪意更濃了。最後，他只是輕聲徐言，「你說呢?」
喬晴雲瞇起一對水汪汪的眸子，嘴角也噙起笑容，「好，從現在起，我都會站在我爺爺這邊，你儘管放馬過來吧!」
「OK，我絕對會的，而且我還要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你是我的。」
暗沉的黑眼從她那憎恨的臉栘向她凹凸有致的身子，目光近似邪肆地流轉了一圈後，這才在她的眼前消失。
「齊磊……你別作夢了，我只要你給我記住，我……我喬晴雲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強忍了好久，晴雲終究忍不下去地追到大門外，對著他的背影心碎神傷地大叫著。
齊磊定在半路上，隨即笑著轉過身，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瞧見街燈照耀在他鏡片上，反射出一道激光。
「歡迎，我等你。」他拔高聲響，回應著她的叫囂。
這時他的司機正好把車開來了，他立即坐進車內，揚長而去。
她的小手抓著銅製鏤花大門，就怕自己會撐不住而倒下。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遇上這樣無情的男人呢?蹲了下來，她痛心疾首地大哭出聲。
「小姐，別傷心了，你這樣我看了好難過。」張嫂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她身畔，輕拍著她不停抽搐的背脊。
「奶媽……」晴雲轉身緊緊抱住她。
「他……就是你等的男人?」張嫂蹙眉又問。
「對不起……是我不對，我太容易相信一個人……」她仍抽噎得幾乎無法好好把一句話給說完整。
「沒事、沒事了，受一次教訓得一次乖，已經沒事了。」張嫂心疼呀，卻無法為她分憂，能做的只有安撫了。
可是晴雲仍拼了命地搖頭，她在心底說著：有事，還有事沒發生呢!不知道他已竊得了公司什麼機密，更不知道他會怎麼報復咱們?
但這些話她不敢說，就怕惹得爺爺又……
「對了，爺爺呢?他老人家還好吧?」她緊抓住張嫂的手，急促地問道。都是那個可惡男人，害她心緒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