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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文 / 莫辰

    「老夫人……」

    「好了,不要再說了。」慕容老夫人打斷奶娘的話。「告訴妳家小姐,她的個性若再不改,不自我反省,流雲的心不會再回到她身上;照這樣的情況下去,我可能會把任映竹找回來。」

    奶娘一聽,訝然不已。

    「有人闖進頌風院,快找護院來!」

    有人闖進頌風院?此時,外面突然傳來喧嘩聲,慕容老夫人立刻舉步往外走去,打算去頌風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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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頌風院裡,慕容流雲正和那寇對峙著,那寇手中還抱著一個才三個月左右大的嬰兒,嬰兒還放聲大哭著。

    「你是誰?為何擅闖我慕容府?」慕容流雲見對方手抱一個嬰孩,沒直接出手擒住他,只是語氣冷冽地問。

    見那寇突然出現,沒依他們當初的約定躲得遠遠的,一旁的施竟芳緊張得汗流浹背,唯恐他把一年前陷害任映竹,以及她父親要他滅任府的事給抖了出來。

    「慕容公子,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管我手裡孩子是誰的孩子就可以了。」那寇大笑地說。

    「兄台,我沒空管你手裡的孩子是誰的孩子,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看在那孩子的份上,我不想動手請你出府,讓我的人送你出去吧。」語罷,他轉身要上閣樓。

    「慕容公子,這孩子是你的孩子。」那寇見慕容流雲轉身就要上樓,他也不再賣關子了。

    慕容流雲一聽,赫然停住腳步,接著轉身,冷眸微瞇,唇角緩緩地揚起,好笑地說:「我的孩子?」

    「這的確是你的孩子,孩子的娘就是任映竹。」

    一聽到任映竹的名字,慕容流雲臉色一凜,忍不住低吼:「這孩子不是我的!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任映竹和我的關係?」

    這女人背叛了他的痛至今仍令他不能平復,他無法容忍有慕容府以外的人知道這件醜事。

    第十章

    「哇……哇……」

    愈是靠近頌風院,嬰兒的哭聲愈是清楚,頌風院竟然會有嬰兒的哭聲,這讓慕容老夫人加緊腳步,也正好聽見那寇方纔的那番話。

    「流雲,快,快把孩子要回來!那是我們慕容家的骨血啊!」對於那寇的話,慕容老夫人則是完全相信。

    「奶奶,孩子不是我的!」慕容流雲說道。

    慕容老夫人則是神情激動地說:「那孩子看來有三個多月大了,怎麼算都該是你的,快把孩子要回來!」

    「老夫人,妳說的沒錯,孩子的確是你們慕容家的骨肉。」那寇肆無忌憚地說:「我用這孩子跟你們換一萬兩銀子。」

    那寇這一年讓任翔追得走投無路,直到三個月前任映竹生子,任翔不得不停止追殺他的動作,他才有了喘息的空間。

    而他從施竟芳那裡要來的幾百兩銀子也用光了,要躲起來無錢度日,令他膽大包天地偷偷抱走孩子,打算來和慕容流雲換筆錢。

    「我換、我換!」慕容老夫人應允,並接著交代道:「珍兒,馬上去帳房取一萬兩銀子來。」

    「珍兒,等等。」慕容流雲連忙說道。「奶奶,那孩子並不一定是我的,您不能貿然答應他。」

    「對,孩子不是你的,他是我的!」任映竹厲聲說道,只見她和任翔翻牆進入了頌風院。

    一見到任映竹,慕容流雲的目光頓時氤氳,任映竹只看了他一眼,眸底那濃濃的恨意便已展露無遺。

    「那寇,把孩子還給我,他餓了一整天了!」任映竹喊著,聲音因孩子受苦而哽咽。

    任翔的劍隨著任映竹的話指向那寇,卻朝慕容流雲說:「慕容流雲,我們今天就把任府滅門的仇給算清楚!」

    「你跟我算任府滅門的仇?任府滅門的仇跟我有什麼關係?」這話慕容流雲聽得是莫名其妙。

    頓了下,他咬牙切齒地低吼:「我說過,不要再讓我碰上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屆時我不保證不會要了你們的命,如今你們還敢讓我看到你們,我打算要你們的命,連那個孽種也一起收拾。」

    這兩人就這樣成雙成對的出現在他面前,連孩子都有了,這一口氣他實在是吞嚥不下!

    「慕容流雲,你毋需再找借口來要我們兄妹的命,我們兄妹已經知道是你買通塞外五惡滅我任府。今日我們敢踏進你慕容府,就是來和你決一死戰的!只是沒想到,你連自己兒子的命也不放過!」任翔怒罵著。

    「哥,你不要和他決一死戰,你為我們任家做太多了!」語畢,任映竹對著慕容流雲說:「你要殺的人是我,卻為了殺我一人而滅了我任府全家,你若非要我死不可,就直接衝著我來,讓我哥把我的孩子帶走。」

    她不是不想報任府滅門之仇,而是任翔雙拳難敵四手;再說,孩子是無辜的,她寧願不要命,也要換任翔和孩子平安離開。

    「你們在說什麼?我買通塞外五惡滅任府?你們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還有那孩子到底是誰的?」慕容流雲低吼。

    「要說清楚是吧?那我就跟你說清楚!」任映竹氣憤地吼著。「你為了讓你表妹做正室,索性買兇殺了我,可沒想到我還是壞了你的婚禮,你便再和那寇勾結,在我哥哥被釋放那天,由他扮成車伕駕馬車送我們出長安城,好迷昏我們,再給我們扣上姦夫淫婦的罪名!」

    當時,他們兄妹醒來後已在長安城幾十里外了,身邊什麼人都沒有,只有丁良冷眼看著他們。

    丁良給了她一紙休書,撂下慕容流雲要他說的狠話,隨即離去。

    她回想了所有經過,認為自己是被慕容流雲設計了,也肯定慕容流雲接近她是要替施竟芳出氣,好一吐她破壞了他們的婚禮,以及她用百日穿腸毒藥騙了他們的氣,而她這個傻瓜卻誤以為他對她是……真心!

    當時的她對慕容流雲死了心,唯一的慰藉就是任翔平安了,她們兄妹便繼續追查那寇的下落。

    追查到那寇,發現他竟是那個車伕,他們自然而然的認為幕後主使一定是慕容流雲。

    慕容老夫人聽自己的孫子被誤會成是買兇殺人的兇手,加上那孩子該是慕容家的骨肉,她忍不住開口解釋,顧不得威嚴地說:

    「任……竹兒,妳聽奶奶說,這送你們兄妹出長安城、迷昏你們、再給你們冠上姦夫淫婦的罪名,是……竟芳設計的,只不過當時我也知道就是了。所以,流雲絕對沒買兇滅了任府。」

    她這話一出,自然是成了大家注目的焦點。

    慕容流雲急忙問:「奶奶,這到底怎麼回事?」

    慕容老夫人走向任映竹,拉起她的手,拉下老臉地說:「竹兒,奶奶知道錯了,妳就帶著孩子回來吧。」

    任映竹連忙抽回手,「那是妳……是妳讓塞外五惡滅了任府?這婚當初可是妳指的啊!」

    慕容老夫人一聽,連忙搖手否認,「什麼塞外五惡、六惡的,我根本不認識,竟芳怎麼會找他來當車伕,我也不知道!」

    事情牽連到施竟芳身上,大家的目光也跟著移到施竟芳身上。

    「我……我不認識那寇,是……是奶娘找他來的!」施竟芳眼神閃爍,明顯的心虛,卻還試圖脫罪,找奶娘做替罪羔羊。

    奶娘一聽立刻慌了起來,沒料到小姐會把罪推到她身上,而她也迎上大家投射而來的凌厲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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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娘是承擔不起這麼重的罪名,當下她嚇得腿直髮軟,跪下了地。

    「姑爺,我沒找那寇來,是……」

    「奶娘,實話實說,就饒妳不死!」慕容流雲冷冷地提出警告。

    「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他被追得走投無路,要來跟小姐要跑路費。」奶娘心虛地說。

    「他為什麼要跟妳家小姐要跑路費?為什麼不是跟其他人要?奶娘,妳最好實話實說。」

    「因為、因為……」

    「哎呀!女人家說話吞吞吐吐,還是讓我自己來說!」那寇被晾在一旁太久,忍不住打斷奶娘的話。

    「是施員外要我們塞外五惡滅了任府,目的當然是要他女兒嫁進慕容府。後來我幾個兄弟讓任翔給殺了,我到施府本想要求庇護,沒想到施員外過世了,聽說她女兒已進了慕容府,我這才來找她要跑路費,她卻要求我替她做件事,就是駕馬車送任家兄妹出城。」

    任府滅門血案至此水落石出,那寇語罷,任翔隨即將劍往他一指,慕容流雲手一揮,護院們立即將那寇團團圍住。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你們忘了我手裡有孩子?」那寇說得輕鬆,簡直可以說是挑釁。

    慕容老夫人一聽,連忙說:「珍兒,快,馬上去帳房取一萬兩銀子來!我要換我的曾孫子!」

    「是!」珍兒連忙舉步。

    「老夫人,現在一萬兩不夠了。」那寇囂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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