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莫辰
施竟芳已經夠氣到手的少奶奶寶座飛了,聽那寇又火上加油,她跋扈的脾氣顧不得他有多兇惡,忍不住反唇相稽。
「原來塞外五惡也不夠爾爾,連個小女孩也解決不了,乾脆改名叫塞外五隻三腳貓算了!」
奶娘一聽,連忙拉了拉施竟芳,壓低音量說:「小姐,控制住妳自己,不要把事情搞大了。」
「對,不要把事情搞大了,對我們兩個都沒好處。」那寇狠聲說道:「施姑娘,在下是來跟妳要筆跑路費,免得我被逮了,把事情抖出來,對妳可是沒有好處。」
「當初你沒把事情辦好,現在居然還敢來跟我要跑路費!」聞言,施竟芳不由得怒氣湧上,她誰都不怕,除了慕容流雲和慕容老夫人。
「不是我當初沒把事情辦好,都殺了二十幾個了,連會叫的狗都沒放過,我怎麼知道那女孩會沒死!」
「反正……」施竟芳突地止住話,因為有個想法閃進她腦海裡。「那寇,你想要跑路費是不是?」
「我想妳也希望我跑,除非妳不在乎我把事情抖出來,不在乎自己在慕容府是否待得下去。」
竟敢威脅她?施竟芳睨了他一眼,「要我給你跑路費可以,不過,你得把你當初沒辦好的事情給辦好。」
那寇冷哼一聲,「哼!我看妳是想要我死!為了這件事,我已經死了四個兄弟,可見追我的人武功不弱,妳卻還要我把事情辦好。」
「你放心,有我幫你,你是絕對不會死:不過,事情辦好後,你得要躲得遠遠的。」施竟芳胸有成竹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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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翔被釋放的日子終於到了。
一早,任映竹依例先到蘭幽院請安送點心,這樣的動作她做了一個多月了,儘管如此,慕容老夫人還是將她拒於門外。
可她不氣餒,依舊謹守著本分做著。
「老夫人,二少奶奶來請安,這是她送來的點心--桂花蓮子湯,好香喔。」慕容老夫人的貼身侍女珍兒忍住嘴饒,恭敬地呈上湯品。
「桂花蓮子湯?」又是一道不同的點心?慕容老夫人是拒絕了任映竹的人,卻沒辦法拒絕她的手藝和貼心,也無法拒聽府裡僕人們對任映竹的讚美聲。
這樣一個女孩漸漸引起她的興趣,她走到閣樓外,往下窺探,一眼見到任映竹那張清靈柔婉的臉蛋。
她的另一個貼身侍女珠兒,正向任映竹說自己此刻不想見任何人,她看見任映竹臉上沒任何不悅的表情,那逆來順受的模樣顯得楚楚動人。
「老夫人,見見二少奶奶吧。」珍兒說道。
此刻,她正望著任映竹那抹纖細的身影緩緩地步出蘭幽院,「明天讓她上樓來。」
「是。」珍兒立刻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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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蘭幽院,一回到偏院,任映竹替任翔準備了套乾淨的衣裳之後,便出了門,前往府衙接任翔。
慕容流雲本來是要陪她來的,可今天正逢十五,是他到店舖查帳的日子,所以無法抽身陪她:不過,他已經設筵要請任翔。
馬車來到了府衙,任映竹辦好手續,獄卒便將任翔帶了出來。任映竹讓他換上乾淨的衣服,兩人隨即離開府衙。
「竹兒,妳說妳要跟我一起走,是怎麼回事?」這件事一直掛在任翔心頭,在上了馬車之後,他立刻詢問。
「哥,我現在不用跟你走了,你也不用再東奔西走追查那寇了,流雲已經暗中派人替我們追查,他還要讓你擁有一家屬於任家的客棧。」任映竹幸福、滿足的說道。
任翔總覺得她話中有蹊蹺,忍不住地問:「竹兒,我被抓了之後,妳和慕容流雲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就算任翔不問,以任映竹和任翔的感情,她也會把她和慕容流雲的所有經過告訴他的。
「哥,我跟你說哦,你被抓之後……」任映竹開始敘述她和慕容流雲之間的事。
聽完了任映竹的敘述,任翔也由提心吊膽轉而鬆了一口氣。「竹兒,算慕容流雲有眼光,只要妳幸福,我也算對得起爹、娘了。」
「哥,你不要只顧著我,你也要顧你自己,你可是我們任家唯一的男丁,是要光耀任家門楣的。」
任翔約略苦澀地說:「竹兒,其實……我是爹、娘收養的,妳才是任家真正的血脈,不過,我還是會光耀任家門楣的。」
任映竹一聽,驚訝的注視著他。
任翔結巴地解釋道:「我親生的爹和爹是異姓兄弟,他死前將我托付給爹,爹、娘才收養了我。」
任映竹朝他笑了笑,「不管你是不是任家真正的血脈,我都當你是親哥哥、任家唯一的香火繼承人。」
「我也把自己當成是任家人啊!」任翔回以一笑。
「奇怪!怎麼這麼久還沒到慕容府呢?」此時,任映竹才驚覺馬車已經走了好久,照理他們該回到慕容府了。
她掀開車簾,發現馬車竟然已經出了長安城,她連忙問:「車伕,你是不是走錯路了?慕容府不是往這邊啊!」
「二少奶奶,咱們沒走錯,二少爺要我送妳出長安城。」那車伕繼續甩鞭策馬往前。
而這車伕不是別人,正是那寇假扮的,是施竟芳安排他扮成車伕,將任氏兄妹送出長安城,製造他們要私奔的假象。
「二少爺要你送我出長安城?是要我們去找他嗎?他早上就出發了,我們追得上嗎?」任映竹不覺得有異。
府裡的僕人眾多,任映竹有一大半還不認識,自是不覺得奇怪。
「二少奶奶放心,我們很快就追上了。」那寇心裡暗嘲著。
「那麻煩你了。」任映竹放下車簾。
馬車隨即進入一片樹林,那寇突地勒馬停車,任映竹正要掀開車簾看看情況,那寇朝著車內噴迷藥,任映竹和任翔昏倒了。
見他們一昏倒,那寇推翻馬車,再將幾張銀票塞到任映竹身上;此時,一陣馬蹄聲接近,那寇連忙離去。
慕容流雲接獲施竟芳派人快馬通報,說任映竹形跡可疑,到他的書房翻走了銀票,又自己駕馬車出門,他聞言立刻掉頭回府。
他一回府,見書房的確是被翻過了,銀票也不見了,施竟芳在一旁揣測著,說任映竹可能是要跟任翔私奔。
慕容流雲自是怒斥了她的說法,哪有妹妹和哥哥私奔的?豈料施竟芳競說任映竹和任翔根本不是親兄妹,又說這次任映竹為救任翔,如此不擇手段;搞得慕容流雲也不由得懷疑起任映竹,隨即帶人追出了府。
他來到翻覆的馬車旁勒住馬,一見任翔和任映竹被撞昏,任映竹身上的銀票還掉了出來,他氣得失去理智,拔劍想殺了這對姦夫淫婦。
丁良見狀,趕緊拉住了他。「二少爺,犯不著為了一對姦夫淫婦手染血腥:再說,您這一動手,二少奶奶背叛您的事,可能會傳了開來。」
「可我吞不下這口氣!」慕容流雲低吼。
「二少爺,您要冷靜啊,現在只有一個方法,你快寫下一紙休書,然後扶正表小姐,再把他們送離長安城,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免得您聲譽受損。」
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這怎麼可能?他用了心、用了情,怎麼可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慕容流雲氣得又想拔劍殺了任映竹和任翔,丁良再度及時拉住他。
他深吸了口氣,趁自己還有一絲理智時下令:「丁良,照你說的辦,這事交給你處理。告訴他們,不要再讓我碰上,我不保證屆時不會要了他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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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老夫人、老夫人!」施竟芳的奶娘匆忙的跑進蘭幽院喊著。「請您到頌風院一趟,小姐又……她又要上吊自殺了!」
慕容老夫人一聽,略顯不耐煩的說:「妳家小姐是怎麼了?動不動就要上吊自殺,我沒見過有哪個女人是用這種方法留住丈夫的心的!」
「老夫人,小姐也是被姑爺逼的呀!姑爺三天兩頭就從外面帶女人回來,哪個當妻子的受得了嘛!」
「流雲會三天兩頭就從外面帶女人回來,那表示妳家小姐抓不住流雲的心!」慕容老夫人反駁著,「雖然羽裳已經讓我如願當了祖奶奶,可我也盼著流雲替我添個曾孫啊!我看啊,我是盼不到了。」
懊悔啊,她心裡很懊悔!懊悔自己不該和施竟芳狼狽為奸地趕走任映竹,讓孫子沉浸在痛苦裡。
而痛苦的並不只是慕容流雲,她也常想著任映竹的手藝和貼心,想自己怎麼會去對付這樣的一個女孩,想到心都痛了。
「老夫人,只要您出面阻止姑爺再帶女人回來,小姐應該很快就會懷孕了。」奶娘慌張地道。
「我出面阻止流雲再帶女人回來,那他若因此流連在外,我豈不是連他的面都見不到了!」慕容老夫人才不會笨到去做這種事,她不得不實話實說:「奶娘,妳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