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樑上駙馬

第13頁 文 / 戀莎

    司徒辰萱也講起來自己的事來,說她那幾個不長進的兄弟,和她那活寶似的父母……

    暢雪看著司徒辰軒的臉,聽得津津有味,聽到有趣處還拍手稱快。兩人快樂的交談。

    暢雪發現,司徒辰軒並非心冷,只是性格一板一眼慣了,她喜歡他講話的語氣,不刻意,輕鬆淡然,充滿對人生的哲理與感悟;能與他在一起,真的是上天給她最好的補償。

    暢雪幸福的笑著,像那枝頭的月牙一般優雅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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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出現了,仍是一襲白衣,一身狂氣。

    穆勁寒與他沒來由的相似,這個問題困擾段紫洛許久,直至昨晚,她才有了答案--

    「沒想到竟在這裡遇見妳。」好聽的男音在耳邊拂過,夜已漸深了。

    段紫洛難掩激動。「是你!」他面具下的臉,會是什麼樣子?手悄悄的伸過去,想一解心中的疑慮。

    他輕輕一退,離她幾尺遠。「又想拆我的面具嗎?」她常在夜裡去太子的醉君榭,並不讓侍從跟隨,他放心不下,所以偷偷照看她的往返。

    「你在保護我吧,我知道。」段紫洛淡淡一笑,移動著腳步。

    「妳休要再過來,我得走了。」她回宮後若看不到自己,定會有所懷疑,所以還是趕在她之前回去為妙。

    「不許走!」段紫洛衝上前攔他,卻絆到碎石,腳下一個踉蹌。

    他不得已掠過來將她抱個滿懷,而段紫洛卻乘機一把扯下他的面具,月下淡光,看不分明。

    「還好妳沒看清我的臉,不然……」他裝腔作勢的把她一推,裝作冷酷的樣子,可口氣就是硬不起來。

    「哼!」他奪過她手中的面具,身形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錯過了機會,沒有看清他的模樣,但反而笑得更甜。「沒想到他身上塗的藥膏和勁寒的一樣呢!」那藥膏只有大理內宮才有,味道獨特,是絕對騙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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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視著手中的詩句,杜賢雲不由得輕歎出聲。

    「師父。」司徒辰萱輕喚。

    「辰萱,這首詩寓意並不難懂,為何妳師兄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司徒辰萱接過紙箋念道:「覆水難收緣飛盡,困室蟠龍末鎮天,酒罷拱手道情義,樹火燃臂莫等閒。」

    師父寫出那麼古怪的詩也就算了,還怨師兄白癡。

    「詩中的覆水難收,暗指自己無緣的愛人,第二句指困居皇宮的龍子,『末鎮天』與大理的鎮天閣無關,是意指還沒有管理天下的太子。『酒罷拱手道情義』乃是一個謝,也就是太子的居所『醉君榭』,酒罷嘛,就是喝醉了嚷,再貼切不過。最後一句『樹火燃臂莫等閒』,就是應了太子身上的記號,手臂上一楓葉狀火紅胎記是也!」

    聽著師父無厘頭的一堆說辭,司徒辰萱不禁頭疼。

    明說就好了,還那麼顧顏面,不就是找太子,用得著那麼費事嗎?如果師兄真的領悟到了,師父才真是丟人丟到家!

    「辰萱,妳在想什麼?」杜賢雲問道。

    「想自己遇人不淑,投錯師門。」唉,師父把師兄整得真慘。

    杜賢雲嘻嘻笑道:「師父有事求妳。」他從袖中拿出一紙信箋,「交給他。」

    師父眼中有一抹暖意,她只好接過。「直接帶他走不就好了。」

    「我想給他時問考慮。」他深知段君瀟是個矛盾的人,如果跑到他面前說要帶他走,他反而會為難。

    「一切的事情,希望他能在這幾天裡想清楚,是去是留,我不會再勉強他。」杜賢雲倒有些慶幸穆勁寒沒悟出詩中的道理,要不依他的個性,拖也要把杜君瀟拖回浮雲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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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太子不吃東西?」段紫洛聽聞太監的話,有些奇怪。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福安跪在地上。「太子陛下好像有心事似的,眉頭皺得好緊。」

    段紫洛扶起福安,讓他退下。「皇兄,洛兒來了。」

    室內一處寂靜,內室已上鎖。

    「洛兒深知皇兄不想待在宮中,不想坐上龍位,但江山要緊,孝心為重!」說出此話時,她有些心虛起來,因為自己同樣的自私,也產生了不該有的兒女情長,生為皇族,自己怎麼如此自私?

    「風花雪月都是過眼煙雲,早該看淡了才是,更別說皇兄是唯一的皇子。」

    內室裡傳來一聲歎息。

    「事事不能兩全,應以大局為重!」段紫洛好說歹說半天,段君瀟並不開門。

    「這皇族身份是無法背棄的負擔啊!」

    她想起了穆勁寒,感情哪裡是說放手就放手的,段紫洛住了口,覺得自己沒有立場說這些話。

    沉靜而溫柔的聲音飄出:「洛兒,妳愛過嗎?」

    段紫洛不語,淚水卻已流到腮邊,好不容易才回道:「不曾!」心像被撕毀一樣的痛,她奔出醉君榭。

    她的自欺欺人並沒有騙到自己。

    那一晚,段紫洛在湖心亭中獨自飲酒,酒入愁腸,滴滴化作相思淚。

    「我不能說皇兄,我也是個不肖女。」她喝得多了,竟不由自主的笑逐顏開,搖搖欲墜的身形向寧息宮走去,她要去見穆勁寒,馬上就要見他。

    她想趁自己還有私心、有膽量的時候,去追求自己想擁有的東西。

    受傷也罷,墮落也罷,她好想見他,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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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水溫熱,熱氣蒸得他好舒服,穆勁寒慢慢地脫下長袍,把高束的長髮解下來,披在腦後。

    夜裡二更,寧息宮特別幽靜,後園吹起微風,將他的長髮吹起又放下。

    他放鬆下來,不再顧及是否會有人闖入。白衣的中衣、黑色的長褲……一件件脫下來。

    月光下映出他俊美迷人的身影,挺拔的頎長身材在泉中顯得朦朧,像來自天界的謫仙,不染纖塵。

    那一晚的陰錯陽差,使他心湖蕩漾,可是公主卻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仍是同樣嬌憨的微笑和單純。

    或許,她對自己只是一種親情,一種出於朋友的包容。

    水珠順著穆勁寒細長的脖頸滑下來,從胸前滑過平坦的小腹,接著又重回溫泉的懷抱。水流絲絲留戀,沾濕了他完美的體膚。

    「誰?」敏感的聽覺讓穆勁寒緊張起來。

    腳步聲輕輕的響動,一抹纖巧的身影映入泉中。

    別緻的水藍色宮裝穿在她清瘦的身上,柔美飄逸,薄如蟬翼,無形中多了絲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穆勁寒站在泉中,愣愣的看著她,時間彷彿停住,曖昧的氣息在二人中流轉。

    水聲潺潺,伊人在眼前。

    段紫洛視線在飄動著,衣裳已半濕。

    穆勁寒來不及思索,她已伸出纖臂抱住他光裸的身體。

    「妳怎麼來了?」

    她柔軟的身子緊緊的貼著他,穆勁寒感覺她的身子在微微抖動。

    她的雙手收緊,臉頰靠在他的胸膛。「我想見你。」

    「可我在沐浴。」赤身裸體的站在她面前,他很不自在。

    「我心裡有好多話,卻又無法和別人說,心裡好悶。我知道,世界上的人都不該信,唯一可信的只有自己,可是如今,我仍是那個傻傻的段紫洛,還是那個寧可人負我,也不願負天下人的卓躒公主……」她軟在他懷中。

    「妳喝酒了?」她從不會這個樣子的。「妳去了哪裡?」

    「我去見了皇兄,他卻不見我,以前他從不會如此的,他、他真的要離開我了。」

    「放手,讓我扶妳回去。」

    段紫洛大膽的抱住他,散發純潔的誘惑,櫻唇貼近他的耳際。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風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段紫洛的雙手纏住穆勁寒的脖頸,話卻吐得清楚明快。「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注)」凝眸望他,有著無言的控訴。

    穆勁寒一震,她……她是真的喝醉還是其他?

    「莫說你不是!」段紫洛的手拂上他的臉。

    他無語,只能望著她那迷離的美眸。

    「這樣好看、獨一無二的笑眼。」她的手指滑動,「如此的黑髮。」她看著散在他肩膀的長髮淡淡一笑,「又倔強、又傲慢的性子。」她的唇已印上他的耳垂。

    「妳……妳什麼時候知道的?」他疑惑。

    他以為她真的是笨女孩嗎?「別問、別問,這麼美的景色,這麼暖的泉水,這一問不被你破了意境。」段紫洛優雅的笑道,臉上有著紅暈的醉容,「佳人如水,你不心動嗎?」

    穆勁寒用力的掙開她,「妳不問,我倒要和妳明說。是,我是騙妳,我不是太監,此次入宮另有目的,可我不是那種人,我不喜歡趁人之危,更不喜歡碰一個喝得迷迷糊糊、滿嘴酒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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