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明曉溪
牧野流冰笑得有些詭異:"你不會願意知道我是用什麼方法對付赤名大旗的。"
她觀察了他一會兒,突然搖頭輕笑:"我不想知道,可是我仍然很高興。我有沒有對你說過,其實我也很討厭他們。所以,不管你用的是什麼方法,我都不會同情他的。我只為你的安全擔心。"
牧野流冰似乎鬆了口氣,他笑得很愉快:"曉溪,再等幾天,赤名大旗一定會成為歷史,而且是很悲慘的歷史。"
再過幾天嗎?希望一切順利。明曉溪輕輕擁抱著牧野流冰的身子,靜靜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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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風間澈參加的畫展第一天公開展出的日子。一大早,盛裝打扮的東寺浩雪就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踢開了明曉溪公寓的門,把她從床上毫不留情地一把揪起來。可憐的明曉溪,從前一天晚上複習功課直到清晨五點鐘才睡,還沒睡幾個小時就被人殘酷地晃醒。她瞌睡得頭痛欲裂的"可憐相",不但沒得到東寺浩雪的同情,反而被這個小魔女嘲笑為"大懶蟲"。
明曉溪揉著依舊睡意十足的雙眼,陪東寺浩雪走進畫展中心。
東寺浩雪緊張地催促她:"明姐姐,你打起精神好不好,你這樣沒精打采地對風間哥哥很不禮貌耶。"
明曉溪拚命想睜大眼睛,但眼皮卻仍不由自主地往一塊粘,她歎息說:"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真的很睏。"
東寺浩雪撅起小嘴埋怨她:"哼,明明知道今天是風間哥哥的畫展,為什麼還要那麼晚才睡。"
明曉溪覺得很委屈:"我原本想下午來的,哪裡知道你會這麼早來找我。"
她瞟了一眼東寺浩雪懷中嬌艷欲滴的紅玫瑰,皺著眉頭地說:"你要送這個呀。"
東寺浩雪把玫瑰花更加抱緊了些,甜蜜地說:"嗯。我要讓風間哥哥明白我的心意。"
明曉溪瞅了瞅她,然後又瞅了瞅她,忍不住說:"小雪,你很奇怪你知道嗎?"
"……?"東寺浩雪睜大眼睛。
她接著說:"你喜歡風間學長,你也想讓風間學長喜歡你,我都知道,也很支持你。"
東寺浩雪點頭。
"可是,你為什麼總是要拉我陪著你呢?"明曉溪無奈地搖頭歎息:"你不覺得有很多事情只有你和學長兩個人更方便一些嗎?你難道不覺得我這個電燈泡很礙手礙腳嗎?"
東寺浩雪撓撓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我不覺得明姐姐是電燈泡啊,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鼓起無限的勇氣。因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會保護我,支持我的不是嗎?"
明曉溪張大嘴瞪著她,這個小傢伙,究竟是很笨啊,還是很聰明。
東寺浩雪推推她:"明姐姐,我們不要說廢話了,還是先找到風間哥哥再說吧。"她掂起腳尖,四處張望:"哎呀,怎麼這麼早就會有這麼多人?風間哥哥到底在哪裡嘛。"
"那裡。"明曉溪伸手一指。
東寺浩雪定睛看去,明曉溪手指的方向有黑壓壓一大群人,可是她看來看去也沒找到風間澈的影子:"你騙我的吧,我怎麼看不見風間哥哥呢?"
"笨蛋,"明曉溪賞她一個爆栗:"風間學長只要出現必定會是人群的焦點,你只要看哪裡人最多就可以判斷他在哪裡了。更何況所有的記者都集中在那一個地方,閃光燈閃個不停,風間學長一定就在人群的中央被緊密包圍,你當然看不見了。"
東寺浩雪崇拜地望著她:"哇,明姐姐,你肯定是天下第二聰明的人。"
"第一是誰?"她很好奇。
"笨!我收回剛才對你的讚美。"東寺浩雪翻個白眼,鄭重聲明,然後又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瞪著她:"天下第一聰明的人當然是風間哥哥呀!"
風間澈果然在人群的中心,無數的來賓在向他讚美,無數的記者在向他提問,無數的閃光燈在向他閃爍,無數的少女在向他獻花。今天少女們的想法好像驚人的雷同,他的懷裡被塞進的玫瑰花已經數也數不清,多得一直往地上掉。被鮮花和讚美包圍的風間澈看起來卻依然那樣的清遠,那樣的卓雅,他眉宇間的微笑淡淡的,有種飄然出塵的氣質。
當他從人群的縫隙中發現明曉溪和東寺浩雪的時候,眼睛忽然一亮。他示意畫展中心的工作人員接過他懷中滿滿的鮮花,然後不知對包圍著他的人們說了些什麼,只見人群馬上閃出一條通道讓他向她們含笑走來。
東寺浩雪沮喪地擺弄著自己手上的紅玫瑰,失望地說:"為什麼那些女孩子們一點創意也沒有,偏要送同我一樣的玫瑰花呢?"
明曉溪啞然失笑:"那你怎麼辦。"
東寺浩雪看著越走越近的風間澈,悄悄將花藏到背後:"我不要風間哥哥覺得我俗氣,花我不送了。"
明曉溪瞟了瞟滿臉失落的她,伸手把她的玫瑰花抓過來,輕笑道:"你不要,那就給我吧。"
明曉溪笑得很燦爛,她把那捧鮮艷欲滴的玫瑰花送給風間澈:
"學長,祝你畫展成功!"
風間澈微微一怔,凝注著她:"這花……"
"這些玫瑰花漂亮嗎?你喜歡嗎?"明曉溪笑得眉飛色舞,有意無意地瞅著手足無措的東寺浩雪。
他的眼睛忽然變得很明亮,他笑得很溫柔:"這麼美麗的鮮花,挑選它的人一定花了很多心思,我要好好地感謝她。"
東寺浩雪頓時笑顏如花,喜形於色:"風間哥哥你喜歡呀,我是一大早就……"她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她"奮勇買花"的經歷,一點也找不到剛才失望難過的樣子了。
風間澈凝視著明曉溪,忽然皺起眉頭:"曉溪,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明曉溪壓抑不住地打個哈欠:"我沒事,只是有點瞌睡。"
東寺浩雪插嘴:"明姐姐為了複習功課,通宵開夜車,今天五點鐘才睡下。"
"為什麼那麼拚命,"風間澈不贊同地搖頭:"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幫忙啊,不要把自己搞那麼累。看你兩個黑眼圈那麼大。"
不說還好,一提起睡覺呀,瞌睡呀,累呀,明曉溪又開始覺得頭痛欲裂,東搖西晃了。她難受地直想閉上眼睛。
風間澈扶住她的肩頭,關切地問:"很難過嗎?哪裡不舒服?"
"頭有點痛。"她閉著眼睛喃喃地抱怨。
一隻溫熱的手拂上明曉溪的額頭,修長有勁的手指開始力量適中地按摩她的腦袋。那真是一隻神手,明曉溪舒服地想歎息,凡是他的手指按壓過的地方馬上變的象羽毛一樣輕鬆。如果永遠不要停,永遠被這樣按摩下去,那人生真是太美麗了。
"曉溪,"風間澈聲音中有些擔心:"你好像有些發熱,等一下我陪你去看醫生好了。"
明曉溪正想說話,突然畫展中心傳來一陣很大的騷動和驚呼,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閃光燈此起彼伏,亮得耀眼,記者們象蒼蠅一樣飛撲過去,少女們尖聲輕呼:"好美的男人啊……"
這次人群的包圍圈卻沒有形成,來人身上的蕭殺之氣好像一道無形的屏障,使人不敢靠得太近,不敢阻擋他的去路。他直直地向風間澈走來,眼睛卻緊緊地盯著風間澈身邊的明曉溪。
明曉溪睜大了眼睛,望著面色冷峻的牧野流冰一步步走近。他的身後緊跟著冰極瞳和十幾個"牧野組"大漢。風間澈的手離開了明曉溪的額頭,他猶豫了一下,擔心地瞧著牧野流冰,又瞧著明曉溪。
"冰……"
明曉溪緊張地叫他,不曉得他會不會誤會,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
牧野流冰站在風間澈面前,視線從有些尷尬的明曉溪臉上,轉移到淺笑自若的風間澈身上。他凝視著那雙象山泉一樣清遠的眼睛,沉默良久,忽然一笑,笑意很淡,但已經足夠:"澈,祝你畫展成功。"
風間澈也笑了,他的笑容很真摯:"好久沒有見過你了,一切還好嗎?"
牧野流冰的雙眼猛地流露出一種很複雜的神情,讓明曉溪的心瞬間亂了。她輕輕地問他:"冰,你沒什麼吧……"
牧野流冰聽到她的話,好像覺得很開心,他對她微笑,笑容將他身上的冰寒之氣沖淡了許多:"我很好。"
"你是特地來看學長的畫展嗎?"明曉溪接著問。
"對呀。"牧野流冰望著風間澈微笑:"我們真的很久沒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