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林曉筠

    「你不敢拿？」

    「你真要……借我？！」

    「我支票不是都開出來了嗎？」

    她這會真的可以用「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的手很想伸出去拿，但又有一堆顧忌。

    「我沒想到你的膽子這麼小！」他取笑她說。

    「到底我要付出什麼代價？我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所以你就明說吧！」沙小蓮不想自己的一顆心老是這麼懸著，於是她決定說開。

    「你果然很上道。」

    「說出你的目的吧！」

    「好吧！」雷豹換了一個最舒服、最慵懶的坐姿，他不打算再和她玩遊戲。「從上面先開始。」

    「上面？開始什麼？」

    「開始脫衣服。」

    「脫衣服？！」一聽，沙小蓮的臉倏的一白，沒有想到雷豹會有這種打算，他……居然準備如此的羞辱她，「雷豹，你沒有忘記我們兩家的交情吧？你沒忘記你叫我爸一聲沙叔叔吧？」

    「這是兩回事！」他不為所動。

    「你這算是『落井下石』嗎！」

    「我只知道你有求於我。」

    「而你還準備乘機羞辱我。」

    「你可以拒絕。」他一副不勉強的表情。「沙小蓮，不必那麼委屈自己，我曾經要你當我的正牌女友，甚至想過要娶你，可是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鄺瑩……」

    「你到現在還在提她。」雷豹快要翻臉了。「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麼！我沒有碰過她，你可以親自去向她求證，我連她的唇都沒嘗過。」

    「那脫完了上面之後呢？」沙小蓮話鋒一轉。「這樣就可以了嗎？」

    「那這兩千五百萬也未免太好賺！」

    「你是說……」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沙小蓮，我要你！」

    「你是在暗示我……得和你『上床』？！」

    「你說你是處女，所以這兩千五百萬算是買你的初夜！」雷豹很大手筆的。

    「買我的初夜？！」如果現在沙小蓮手中有刀，那她鐵定會一刀刺向他，他居然這麼的貶抑她、糟蹋她、侮辱她。「我不知道我的價碼有這麼高，這一定可以列入金氏紀錄了。」

    「決定權在你……」

    沙小蓮一個出其不意的揚起了她的手掌，準備給雷豹一個耳光，她不在乎是否能借得到這兩千五百萬，但她一定要給他一記耳光才甘心。

    可是雷豹的速度比她還快，他抓著她揚起的手，而為了預防萬一，他也抓著她的另一手，控制她的行動，然後她被他一壓，整個人深陷在沙發裡，他的人……就壓在她身上。

    「雷豹。」她吼道：「如果我爸、媽知道，他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你忘了提我的爸、媽。」他提醒她。

    「他們也不會原諒你！」沙小蓮不停的掙扎。「我會還錢！我會付你利息！」

    「我不在乎利息！」

    「那你要什麼？」她試著和他協商。「除了侵犯我之外，只要你放過我，我一定會付足我該付給你的！」

    「好，那你嫁給我。」他又說。

    「你……是在向我求婚？！」

    「對！」

    沙小蓮整個人忽然變得有些昏沉，一方面是雷豹的身體正壓在她身上，另一方面……他居然向她求婚，他對她是真心的，但是鄺瑩要怎麼辦？她是她的朋友啊！

    「怎麼樣？」他望進了她的眼底。

    「我可不可以考慮看看再回答你？」

    「這是緩兵之計嗎？」他從她的身上起來，因為如果他再繼續這麼壓著她，那他會不顧一切的要了她，他已經有反應了。

    「雷豹，我們做了二十七年的死對頭，你要我在短時間內就接納你，把你當情人，這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她坐正，一雙眼直直的瞅著他看。從她一出生，她就認識他了。

    「沙小蓮，我可以等，但是你公司的資金缺口可不能等！」雷豹表明態度。

    「這太小人了！」

    雷豹伸手要從桌上拿回他的支票，但是這次沙小蓮比他更快的把支票搶了過來。

    「我需要這錢！」她霸道的說。

    「那你要給我什麼？初夜？婚姻？」

    「我要考慮！」先把錢拿到再說，她應付他。

    「我可以要銀行止付這筆錢。」

    「你不會……」

    「我會！」他肯定的說。

    「你不是這種人。」她想掐死他。

    「說吧！你要挑哪一個？」他逼她作選擇。

    「如果我非挑不可……」她眼神一緊。「我寧可只忍受你一晚，你聽清楚了，就是一晚而已！」

    ＊＊＊

    一想到沙小蓮寧可選擇只和他過一晚而不考慮他所提供的另一個選擇——婚姻，雷豹就心灰意冷。

    「你可以走了！」他不再折磨她，同時也不再折磨自己。

    「我可以走了？」她訝異的微張開嘴。

    「你不是拿到支票了嗎？」

    「但是我們……」

    「我對侵犯一個處女的意願並不是那麼強。」雷豹自我解嘲的道。「你很清楚的表明了你的態度，我該讓你走了。」

    照說這結果應該會讓沙小蓮鬆了口氣，也應該衝上前去向他道謝，可是她卻有點呆愣，這……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叫她根本無法接受，他居然會沒有任何條件的就借她兩千五百萬？！

    她不信！

    「雷豹，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沙小蓮被他弄得快要精神分裂了。

    「玩花樣？！」

    「你不要再耍我了，你到底要什麼？」她衝到他面前，手裡還緊抓著那張支票，仰頭看著他那張足以令女人神魂顛倒、心醉神迷的臉，她真的快要被他弄瘋了。

    「我什麼都不想要！」雷豹萬念俱灰的說，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冷酷、無情。

    「不是這樣的。」她啞聲道。

    「是這樣！」

    「你什麼都不要？！」沙小蓮憤怒的問。

    「都不要了。」他再次肯定的回答。

    瞬間，她鬆了手，支票飄落在地，卻又隨即掄起拳頭，朝雷豹的胸口一拳一拳的打去，她不知道自已在做什麼，只是下意識的想好好發洩一下。

    他沒有閃躲、沒有阻止她，只站在她面前任她打，看著她近乎瘋狂的行為，他感到心疼……

    終於她打到手酸了、痛了、沒有力氣了，忽然腿一軟，眼看就要倒下時，雷豹及時接住了她，他扶著她的腰，讓她站穩，然後深不可測的深情凝視著她。

    「覺得好一些了嗎？」他柔聲問。

    「你該上刀山、下油鍋，」她胡亂的說：「你是撒旦、惡魔……」

    「我真有這麼壞？！」他淡淡的一笑問。

    「你該在地獄裡……」

    「你以前說過了。」他阻止她再說下去，眼神倏地變得冷硬。「可以自己站穩了嗎？」

    她點點頭。

    見她點了頭，雷豹便不再扶著她的腰，他彎下身替她撿了那張支票，塞回她的手中，沒有刁難、沒有條件，只是用手指了指大門。

    「雷豹……」她有點手足無措。

    「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走吧！」

    「我會還你的。」

    「隨便。」

    「還有一件事……」突然沙小蓮覺得自己有點卑鄙。「公司裡好像有商業間諜。」

    「我知道。」他平靜的說。

    「你知道？！」她目瞪口呆的直視著他。

    「我什麼都知道。」

    「那現在怎麼辦？」她求助於他。

    「我會設個陷阱，讓這個傢伙往裡面跳！」雷豹似乎早就盤算好了，只是他沒有跟她說。

    「你為什麼不早說呢？」沙小蓮有些抱怨的口吻。「害我煩了好久，一直抓不到這傢伙，因為他害我們很多大合約都沒有拿到。」

    「我以為孟唯傑會幫你想辦法！」他嘲弄她道。

    「孟唯傑……」沙小蓮的表情驟然一變，這會她又不能坦白她和孟唯傑之間真正的情形，在雷豹為她做了這麼多事之後，她說什麼都要讓他和鄺瑩重修舊好，走人禮堂。「他這回沒幫上忙。」

    「很遺憾！」雷豹不冷不熱的口氣。

    「雷豹，謝謝你。」沙小蓮終於打心底的感謝他。

    「你走吧！」他背對著她下逐客令。

    「等我爸、媽回國，我一定會要他們登門好好的向你致謝一番。」明知這些都是廢話，可是沙小蓮似乎不急著走。

    「隨便啦！」他還是這句話。

    「我可以……」忽然，她走到他的身前，然後楚楚可憐的看著他。「我可以和你再接吻一次嗎？」

    「你要我吻你？！」這次換雷豹有些不知所措了。

    「再一次就好！」

    「這算什麼，最後的紀念？！」

    「拜託。」她哀求著他。

    於是雷豹捧起她的臉頰，其實他也想吻她，只是他不想再強迫她或是令她不快，但這次是她主動提出的，所以他沒有任何顧忌，給了她一個纏綿、熱烈的長吻。

    當這個吻結束，回到現實時，她的眼眶已經泛紅。「謝謝你。」

    「都結束了。」他掩飾著心中的激動，冷然道。

    「是的，都結束了！」

    第十章

    為了要揪出那個商業間諜，雷豹弄了個假的招標案，並要沙小蓮偽造假的標單，所有參加競標的公司，全是雷豹的人，但為了做到保密和防止消息外洩，他連自己人都沒有透露這次招標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