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林水漪
「是。」龍捍接下指揮部署的工作,並吩咐手下將黑龍旗插於營前。
黑龍旗以黑色為底,旗幟上繪著兩條交纏的銀龍,為捍龍王朝的國幟,也是他們一路上安全無虞的原因。身為關外第一強國,捍龍王朝的精英部隊以剽悍馳名於關外,沒人會笨到去與他們為敵。
過了半晌,紮營工作大抵完成,龍捍天正要踏入聖皇營帳時,聽見背後傳來怯怯的呼喊——
「聖皇……」
他循聲望去,是莫愁身邊的女婢。
出了關外,莫愁一反在宮中的火爆,不吵也不鬧,安靜得讓人幾乎忘了她的存在,要不是老早就摸清她的脾性,恐怕他會以為她是受了太大的打擊而轉性了。
「什麼事?」
「公主她……染上風寒……」葉荷嚥了口口水,很是緊張,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可否請……大夫為公主診治?」
這個新主子的脾氣她不是很瞭解,雖然他從沒對她凶過,但他天生有一種威嚴的氣勢,在他精銳的視線下,她感到十分畏懼。
「風寒?」那個火爆衝動的女娃兒病了?通常習武之人不易染病,她會感染風寒實在讓他心中大大存疑。會是她另一個抗議的把戲嗎?
「是的,」想起主子的病容,葉荷鼓起勇氣道:「公主已經高燒不退好幾天,可意識還算清醒,剛剛公主說她很累想睡一下,接著就陷入昏迷。」
龍捍天在心中評估著她話中的真實性,沉吟了一下,決定還是去一探究竟比較保險,他問:「她人在哪裡?」
「聖皇請隨奴婢來。」
她領著他來到馬車前。
他跳上馬車,戒慎地走近躺在床上的莫愁,大掌一觸到她的額頭,就被掌心傳來的熱度嚇了一跳。
「這麼燙!」他不悅地瞪了一旁的葉荷一眼,「你為何拖到現在才說?」
「是公主不讓奴婢稟告聖皇的。」葉荷縮著身子回答,「公主怕拖累大家的行程,因此不准奴婢說。公主還說她的病過幾天就會好,要奴婢別擔心。可是都過了好幾天,她的高燒依舊遲遲不退……」
「都是奴婢不好,如果奴婢不要聽公主的話,早點請大夫來看,也許公主就不會陷入昏迷了……」講到最後,她泣不成聲。
「真是傻瓜!」他對莫愁的做法是又氣又無奈。
龍捍天抱起她步下馬車,昏迷中的她一接觸到外面的冷空氣,紅通通的小臉眉頭微蹙,拚命往他的懷裡鑽去,冀盼汲取溫暖。
「聖皇,您要把公主抱到哪裡啊?」葉荷追了出去。
「你以為呢?當然是去看病!」他好沒氣地說,將莫愁抱入他的營帳內,然後命人去請大夫。
二更天。
下了數天的雨終於停止,在雨聲漸歇的時刻,龍捍天闔起書冊,站起身走到鋪著厚羊毛的床邊。
莫愁仍然昏睡著。
傍晚的時候,大夫已經前來診治過,也開了藥,她服了之後雖仍未清醒過來,不過還好,高燒已退。他一直以為她很強健,沒想到她的身子骨極為畏冷,看來北方的冬季要是來臨,一定會讓她叫苦連夭。
在床沿坐下,他的手指沿著她的臉部輪廓輕輕撫過,一場風寒讓她原本粉嫩的面容憔悴許多,昔日的靈氣活潑全部失了影兒,軀體也沒了生氣,蒼白的臉勾起他前所未有的疼惜。
破天荒的,他居然升起一股罪惡感,如果不是他硬要得到她,她也不必受這種種罪,她一定更恨他了。
瞧見枕旁擺了衣物,是那套只適合中原氣候,不能抵禦關外寒冷的衣服,知道此刻羊毛毯下是不著寸縷的嬌軀,他的腦子不能克制地浮起無邊春色。
歎了一口氣,龍捍天除去自身的衣物,進入毛毯中。
他掀起毛毯的那一剎那,莫愁赤裸的肌膚接觸到冷空氣,她夢囈道:「好冷……」
他趕緊將毛毯拉好,而身旁的她在與他肌膚相觸之後,纖瘦的身子便拚命挨近他懷裡以求取溫暖。
龍捍天痛苦的呻吟了聲,胯間腫脹難耐。軟玉溫香在懷,還要他坐懷不亂,真是場痛苦的折磨。同床共眠的第一天,可真難熬啊……
莫愁悠悠轉醒,她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好長、好累人的夢。
睜開眼睛時,有那麼一刻她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努力回想,小腦袋瓜卻是一片空白。聽見耳旁似有微弱的呼吸聲,她轉過頭,不料卻對上一雙澄澈含笑的眼。她呆了半晌,然後用盡全力推開他,尖叫起來。
「聖皇……」尖叫聲引起帳外一陣騷動,羲過率先衝入營帳內,看到的卻是龍捍天笑躺在床上,而莫愁緊抓著毛毯往床角縮的情景。
「出去!」
龍捍天揮退羲過之後,好整以暇地望著莫愁。
「你為何在我床上?」她氣瞪著他。
「你的床?」他笑了,「你確定這是你的床?」
聞言,她驚惶地環視著目前所在處——除了身下鋪著厚羊毛的大床,另外就只有一張小桌和數個軟墊,內部陳設十分簡單,也十分陌生,這裡不是她的房間。
「這兒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裡?甩甩頭,她還沒想起來。
「昨天大雨不止,隊伍難以前進,只好紮營在日夕谷等雨漸歇。」
莫愁的小腦袋漸漸轉了起來。和親的隊伍出了關,過了峽山之後,氣溫驟然下降!讓她發起高燒,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就想不起來了……等等,這些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她為何跟他共處一室,還躺在一塊?
「你……那你為何會在這裡?」這麼羞人的事,她真是難以問出口啊!
「這是我的營帳、我的床,你不覺得自己是在問廢話嗎?」
「我……」大病初癒,莫愁的腦子還不是很清醒,聽到他的話,她的太陽穴隱隱作痛。
她舉起手揉著額,再望向他,意外地望見那雙澄澈的眼眸逐漸變得熱切,唇邊的笑已不復見。順著他的視線回到自己身上,她發現了導火線——
蓋於身上的毛毯不知何時已滑落至腰際,她低呼了聲,驚惶失措地拉高毛毯。
她氣呼呼的指控,「你這個色狼,竟敢趁我生病無力反抗時脫了我的衣服,你……你有沒有對我不軌?」她的俏臉紅透了。
龍捍天懶懶地揚起眉,「莫愁,你似乎忘了我們已有夫妻之名。」他的小皇后顯然忘了這個事實。
那麼,是還未有夫妻之實嘍!聽他這麼說,她頓時鬆了口氣。
見她安心的模樣,他忍不住想刺激她一下,「事實上,昨夜是你意圖對我不軌,不僅一直往我懷裡鑽,還把我抱得緊緊的,害得我差點喘不過氣。」
「不可能!」莫愁不相信地大吼。她才不會那麼飢不擇食呢。
「怎麼不可能,你瞧,」龍捍天指著胸前的紅印,「這是你睡在我胸膛上一整晚的證據。」
「你亂講!」水汪汪的黑眸順著他的手勢瞄過去,她這才注意到他同她一樣赤裸,她不禁又失聲尖叫,「你……你怎麼沒穿衣服?」她連忙撇過臉,天啊,她快昏倒了,這個男人知不知羞啊!
見狀,他仰頭大笑。
「你居然還有臉笑?你……你趕快穿衣服啊。」雖然沒瞧見他的臉,但她直覺他一定笑得很邪惡。
龍捍天見她用毛毯將自己裡得像粽子一樣,只露出一顆頭,雖然沒有養眼的春色可看,但依舊誘人,他不禁憶起昨夜她在懷中的美好。
他的手一攬,將她和毛毯圈入臂膀中。
「放開我!放開我……」她掙扎個不停。
「你可知道對付女人聒噪的方法為何?」他突然問,鼻子輕輕磨蹭著她的鼻。
莫愁怔愕地停止掙扎,無法在接受他突來的親密的同時又要思考。
龍捍天邪笑的說:「堵住她的嘴,讓她無法再開口。」奔然,他的唇欺上她的小嘴。
這是一個含著蓄意征服的吻,火熱且充滿佔有慾。雖然懷中的人兒沒有任何回應,但吻她的感覺出乎意料的甜美,讓他霎時失了魂,獨自浸淫其中。
從未有過的經驗,讓莫愁一時之間無法思考,仍然虛弱的身子抵擋不住他的猛烈攻勢,腦海一片空白,直到龍捍天離開了她的唇,她才回過神。
「你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她擦擦嘴,氣急敗壞的質問。
他居然吻她,還把舌探入她口中!從沒跟人如此親密的她,感到十分氣惱。縱使她不解男女情慾之事,但她認為「魚水之歡」的親密要跟自己喜愛的人分享才會有歡愉,而這個王八蛋是她的仇人啊!
「沒有什麼是我不可以做的。」他的臉色己非「不悅」可形容。看她不停擦嘴,他的自尊心深深受到傷害,他氣得抽掉裹在她身上的毛毯,沿著她雪白的頸項一路狂烈吻而下……
「你想做什麼?」莫愁慌了,直覺想推開他,但反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你認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赤裸裸地躺在床上還能做什麼?」他聲音低啞地暗示,挑逗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