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兆媛
「有這種事?我怎麼部不知道?不過這是件好事,華翰那孩子不錯,果真與明明要好,我絕對贊成。」
「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女兒似乎還有一點不確定。」她接過丈夫的外衣。
「什麼事不確定?」
「女兒對於徐華翰在外面的名聲不太苟同。」
「單身男人在外難免啦,婚後就安定了。」
「你是說你也曾經如此?」江柔不放過丈夫,順便糗他。
「徐華翰和我不同,我可老實多了。」長峰輕撫她那依舊玲瓏有致的臀部。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華翰就像明明擔心的那個樣子?」
「柔,你安心啦,雖然徐華翰不能與我比,但是和時下年輕人比超來,他是很標準的了。」長峰的手又不規矩的在太太身上上下其手。
「但是,我聽說華翰的私生活有些複雜!」江柔煩心的說。
「現在的年輕人大都如此,不過我看他滿正直的,如果明明能與他有進一步感情,應該很理想。」
「問題是你女兒對他交友情形仍有意見,況且她曾想再繼續讀書,那這事恐怕沒得談了。」江柔半試探,—半也希望聽聽丈夫對華翰品德的意見。
長峰沉吟半晌後,看著妻子。「柔柔,華翰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希望他能成為我們的女婿,失掉了他,我不敢說今後女兒還能找到像他那麼理想的人選。」
「但是,他們之間最近似乎有些不愉快。」江柔把整件事都推給丈夫處理。
「沒關係,交給我,我找機會和女兒談一談,另外也找人探聽一下徐華翰,就算是為女兒的幸福做安全調查好了。」
「那就盡快去辦!」
「太太,今天是週末,你應該沒有忘吧?」抬手將她抱起,來到浴室,接著是陣陣的嘻鬧聲以及求饒聲不斷的飄出門外,家裡的傭人都會心的笑了。
夫妻本該如此,想當初主人從香港初來台灣時,幾乎沒有笑過,家裡氣氛一直不好,儘管主人父子很少發脾氣,但下人們總覺得很不自然,如今,家裡一天到晚歡笑不斷,這些都要歸功於夫人和明明小姐。
明明每次相聚都深深的被那一層流露在父、母間的至情所感動,眼看母親受父親那種無微不至的關愛,每感受到這些就想到華翰,尤其是現在,她瘋狂的想他,但是她就是拉不下臉來主動去找他。或者撥個電話試探一下。轉念至此,她回房撥了號碼。但是,令人失望的,卻只是答錄機的聲音,她愕了一下,不知該留些什麼話,只好放下話筒,信步走上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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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小姐,你回來啦?」園丁老劉向她招呼。
「老劉,你好,你培植的黑玫瑰真漂亮。」
「那是去苗圃買的花苗,談不上培植。」
「對了,老劉,我們這裡可不可以種蒲公英?」
「應該可以,先生當初請來的園藝設計師說過,除了灌木不行以外,其它本島有的植物應該都可以種。」
「那七里香可以嗎?」
「可以,文治少爺曾經種了一排。」
「真的呀!」
「是的,在靠泳池附近。」
「我也很喜歡假山上的蕨類。」
「那也是文治少爺買來種的,少爺一直很用心照顧它們。」
「老劉,多虧你的整理,否則這片屋頂花園怎可能這麼茂盛!」
「哪裡,小姐太誇獎了。」
這片屋頂花園共有三百平方公尺左右,設在十四樓的頂樓,占頂樓全部的三分之一,本大樓是長峰公司總部,地下一、二層是停車場,地上一樓起到十二樓全部是公司使用,十三、十四樓是陳家的住家。陳家人因為安全起見未另外覓屋居住,另方面也因台北市交通太擁擠,因此住在公司樓上也方便。
花園裡大部分種植四季花卉,而以杜鵑當各花圃的圍籬,頂篷以挑高約二丈的玻璃纖維圍成圓頂,一來防風,二來美觀,又可充分吸取陽光。頂樓的另外三分之二空間中有一個小型泳池。以及隔絕在另一邊的空調設備之水塔及其它電氣容量箱等等。
明明慢慢的散步到泳池邊,將雙腳泡入水裡,一股涼意沁入心肺,她起了個寒顫,沒心情再欣賞園景。
下樓回到房裡,心情仍不佳,也許真該去找他談談,但是要談些什麼呢?自己那天那麼無情的痛罵他,能再談什麼?
思量到此,明明真恨自己為什麼當初不與他只維持朋友關係,為什麼兩人之間會弄得這麼尷尬?
第六章
華翰為最近新接的案子去了四天香港,此行主要是與受托之客戶的對方協調和解之事,今天雖然總算大功告成,卻也夠累人的了。
按下電話錄音,四天來太多人找他了,有公事也有私事,真煩!但他納悶其中有—通接通後沒有留話的電話。
會是誰?她嗎?想到明明,華翰忍不住又心痛起來。是該找她好好的表明自己心跡的時候了。
鈴……鈴……
華翰無奈的拿起話筒。「我是徐華翰。」
「華翰嗎?大情人,你花到哪裡去了?週末再找不到你,我真的要報警了!」是詠薇。
「詠薇啊,怎麼?沒節目嗎?」華翰稍微高興一點。
「等你安排,如何?一起吃飯?」
皺著眉,他勉強答應下來。「好,晚上晶寶餐廳見。」
他想,只吃一頓飯,有詠薇那個開心果作陪應該不錯。
「那麼,七點半,下見下散。』詠薇掛斷電話。
算了算也有—個月未見面了,像金詠薇那樣坦誠的朋友實在下多,聚—聚也好。
晚餐間,詠薇把最近她投資傳播公司的有關細節提出來請教華翰,對於困難事情以及—些技術問題,她都鉅細靡遺的問得很清楚,也都記錄下來。
「詠薇,我真佩服你的做事精神!」華翰向她舉了舉杯。
詠薇也端起杯子喝—口。「很辛苦,賺來的錢不轉投資便罷,要投資就得用心,否則豈不白白浪費自己的心血!」
「不對,還是你有頭腦。」華翰又喝一口酒。
「有什麼用?又感動不了你這鐵石心腸!」
「我們目前這樣不是更好?」華翰又對她舉了舉杯子。
「是沒錯。」詠薇同意他的話。「不過,華翰,最近很少有你的消息,是不是被綁住了?」她試探的提出疑問。
深吸一口氣,華翰無奈的搖頭,隨即又點頭。「我愛上江明明瞭。」
「什麼?」詠薇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愛上江明明。」他苦惱的抓抓頭。
吞下—口突然感覺毫無味道的熏魚,詠薇困難的說:「華翰,恭喜你,終於有女人馴服你了。」看了看他那奇怪的表情後又問:「但是你似乎不太高興?」
「她……我們鬧僵了。」端起杯子聚攏眉,他深思的表情,透著—股無奈。
「她不愛你嗎?」
「也許愛我,我不確定。」
「華翰,你今晚喝太多了。」
「有嗎?吃菜哪!」他勉強裝出輕鬆的微笑。
「你真的陷進去了。」詠薇下結論。
「走,我送你回去。」華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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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林森北路的餐廳區—帶,明明無視於熙來攘往的人潮,彷彿被隔絕在—扇隔音窗前的犯人—樣,似乎整個世界將離她遠去。在找不到華翰的焦慮、失望和著痛苦陣陣襲上心頭,時時刻刻煎熬著她的每—寸心時,她頓時明白,原來他在她心中已佔據了那麼重要的地位,甚至已整個充滿她的心。
辭掉西餐廳的工作至今已兩星期,今天在心裡無所適從的心境下,將以客人的身份重遊此區,否則今晚要如何度過?
低下頭,明明漫步在往西餐廳的巷內。突然間,似乎有—個耳熟的聲音飄來,明明抬起頭四處搜尋那由遠而近的發聲來源,冷不防地,她的視線在空中對上那高出人群半個頭的—對深幽雙眸。她全身—震,像生根—樣,杵在原地不能動彈。
「嗨,江明明,是你啊。」詠薇熱心的向她打招呼。
「嗨,金小姐,你好,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
明明不自然的應對著,也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難怪看不到他,原來他早就不耐寂寞,忙著交友去了!明明突然警覺,自己像個局外人,已經打擾到眼前這—對情侶了。
「江明明,江明明?」詠薇連喊兩聲,明明才回過神來。
「嗨!」明明僵硬的笑了笑,轉向華翰。「你好,華翰,好久不見,想不到今天這麼巧!」明明口氣裡有著深深的控訴和疏離。
聚攏眉,華翰心裡暗自叫苦,事情怎麼會巧成這樣呢?看她那神情,華翰知道,橫在他們之間的問題已更形困難。
「明明,你好,好久不見,」咬咬牙,他快速做決定。「明明再見。」朝地點了點頭,與金詠薇走出巷子,而金詠薇仍頻頻回頭看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