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情炫舞鳶

第21頁 文 / 姜洵珈

    子鳶想不到事情會這麼順利。當然也挺高興,出電梯不遠就看到了小舞睡著的那片玻璃牆,由於已經來過一次,他知道得繞過大半個走道才能看到她睡著的那間房的房門。

    「傑利。」

    「嗯?」

    「小舞為什麼得睡在這裡面啊?」雖然傑利一直強調小舞的身體不好,但子鳶可不這麼想。

    傑利挑高一邊的眉毛,撐著他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量,「我已經說過了,她的身體受不了一個星期的昏迷。」

    「那也不必要住到無菌室裡吧?這樣對她好嗎?」

    「我知道怎樣對她最好!」傑利生氣了,他手裡的力量愈放愈大。

    子鳶覺得手臂快要被他扯斷了,不服氣的想要再說話,可是又實在說不出話來。

    「很痛?」傑利斜眼看著他,手裡的力量並沒有減輕。

    子鳶硬脾氣的搖搖頭,但額上的汗水已經凝聚成滴,臉色也已變青,「不會啊!」他掙扎的說出這三個字,聲音都扭曲了。

    「哼!」傑利不屑的哼了一聲,手裡的力量慢慢減小,「我是小舞的爸爸,我知道什麼東西對她最好!」他又重複了一次自己的立場與地位。

    子鳶暗地裡喘了兩口氣,「你只有小舞一個孩子?」由於他的言行實在太霸道,簡直是把小舞當做他的私有財產,因此,子鳶才會有此一問。

    傑利怔忡著,然後搖搖頭,臉立立即展現出一抹抽搐似的微笑「我還有兩個兒子,兩個很漂亮的孩子。」

    「喔?那你老婆呢?」

    「死了。」傑利一點也不憐惜的說。

    「對不起。」

    「嗯。」傑利應了一聲,臉上的表情說明他顯然已經陷入回憶之中。

    「病死的嗎?」子鳶也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最好時機,但沒辦法,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件事情只知道了一點點是他最無法忍受的。

    「嗯。」傑利的腳步變得很慢很慢,聲音也變得很遠很遠,「在我們的孩子死了之後,她的精神狀況便發生問題,沒多久就自殺了。」

    「對不起。」子鳶真的後悔自己為什麼那麼多嘴,於情於理,現在都不應該再問下去了,可是他死性不改,「你的兒子又是怎麼死的呢?」

    傑利聲音哽咽的說:「他們是死在手術台上的。」說完這句話後,他便別開臉,不想讓子鳶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子鳶也識趣的轉過頭,不想看他,兩個人默默的走在那條不是很短的走道上。

    在經過普羅的房門時,子鳶心想,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去打聲招呼?於是轉過頭想要問問傑利,哪知才剛轉過頭,便讓他看到這一生中所見過最兇惡的表情,他嚇得停住腳步。

    擺出那嚇人嘴臉的傑利卻在子鳶面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回平常的表情,他若無其事的說:「你看到什麼了?」說完他還轉頭四處看看,「什麼東西這麼可怕?」

    子鳶揉揉眼,剛剛他究竟看到了什麼?「沒……沒什麼。」然後他慌張的低下頭,好像做錯事的孩子。

    「嗯。」傑利指著前面,「快到了。」

    「嗯。」子鳶有些膽怯,腦裡還停留著剛才的畫面,傑利的五官幾乎全部移位,臉上每一處皺折處都透出憤怒,那樣的表情明白透露出心裡的氣憤。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傑利這麼生氣?傑利是在氣他嗎?

    在於鳶的胡思亂想中,傑利放開了他,先去開門。

    進門後,先是一小間一般的房間,在那裡根本看不到小舞,子鳶本來以為傑利帶錯路了,經過傑利的解釋,他才明白。

    在傑利的幫助下,子鳶進入了一間窄窄的消毒室,奇怪的氣體從四面八方將他徹徹底底的消毒,經過了數分鐘之久,傑利才打開另一端門,讓他進入小舞睡著的地方。

    離開傑利之後,子鳶不知怎麼的,感到特別輕鬆,小舞就睡在那一大片玻璃窗邊,像在向世人展示她的睡姿,他小心的坐到床邊看著她,她長長的睫毛鬆鬆閉著,原本就沒什麼肉的臉頰在躺下變得更小了。

    子鳶輕輕的摸摸小舞的臉,她的臉涼涼的、滑滑的,他嘗試著推動她,輕得離譜的她很快的被他推到床鋪的最裡邊,然後他吃力的把自己也放到那張比一般床還要高一點的床亡,緊挨著她躺下。

    他也說不出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覺得這樣安全吧,雖然他不是怕事的性格,但遇到傑利後處處受限,讓他在心情上多少受了點挫折。

    現在小舞成了他唯一的慰藉,他多希望她可以醒過來,與他一起面對這一團亂七八糟的狀況,但旋即他又為自己這麼樣的想法感到可恥,他可是堂堂男子漢噯,遇到事情竟想要女人幫忙,實在太差勁了吧?

    翻個身,子鳶讓自己可以看著小舞,想了想,握住她的小手,他慢慢進入了夢鄉。

    第十章

    子鳶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不清楚是什麼地方,一切都不像第一次清醒時一樣茫然,但值得高興的是,身旁的小舞也醒了。

    她黑黑亮亮的眼珠子濕濕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你醒了?」她清亮的聲音就像一劑清醒劑。

    「嗯,你也醒了?」

    「嗯。」

    兩人互看一眼,四目相交之後,又很快的分開,然後,目光再次碰觸,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意外的,她點點頭,「八天。」

    「你知道?」

    「是啊。」小舞眨眨眼,「其實我好幾天以前就醒來了。可是你還在睡,本來我是在你床邊等的,可是傑利叔叔要我多休息,所以……每天我就睡著等你醒過來。」小舞一邊說一邊扳動手指頭,「所以,已經八天了喔。」

    「你剛剛說你比我先醒過來?」子鳶覺得腦中又是一團亂了。

    「是啊。」她很快的說,「這幾天每天我都去看你如果你沒有醒,我就乖乖的吃藥睡覺。」

    子鳶皺著眉頭,這一切怎麼跟傑利說的一點都不一樣呢?「吃什麼藥?」

    小舞的臉紅了紅,睡覺的藥,因為如果不吃藥的話我會擔心得睡不著嘛,所以,傑利叔叔就給我藥吃。「

    『』噢。,『子鳶有趣的看著臉紅的她,自然的便把額頭貼在她的小臉上,「哈哈,你真會臉紅。」

    「嗯。」小舞被他弄得有點癢,小聲的笑著。

    「啊,現在不是玩的時候。」子鳶很快的離開她,然後一個翻身坐起來,原來他與小舞還在床上,小舞見他起起來也跟著坐起。

    「有什麼不對嗎?」

    「什麼都不對!」子鳶兩腳懸在床上,他在找枴杖,「傑利騙了我,他說你的身體太差了,所以一直沒有醒過來。」

    小舞看看自己,「嗯,我的身體是不很好,可是,我早就醒來啦,傑利叔叔為什麼要騙你呢?」

    「是啊。」子鳶看到放在床邊的枴杖,拿到身邊之後,推了推她的背,「你下去幫我一下。」

    「噢。」小舞輕巧的落在地上,挽著他下地,他的腿有點麻,吃力的在房裡繞圈圈想要消除麻意,「等一下我們一起去問他」

    「好啊。」

    繞著繞著,子鳶想起了昨天傑利的建議,覺得現在應該先問問小舞,可是,一想到那樣的事情,表情便不自主的古怪起來,「小、小舞。」

    「嗯。」小舞一直扶著他,聽到他叫她,自然的抬起頭。

    看著半仰著面的她,他發現傑利至少有一件事沒騙他,她是真的變矮了,「咳咳。」他清清喉嚨,「小舞啊,這個,傑利說,要醫好你身上的疤,你可能必須要……要……」

    「要懷你的孩子?」小舞小小聲的幫他接下去。

    原來傑利早就跟她說過了?他訝異的問:「嗯,你願意嗎?」

    小舞很快的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咳……咳,我也……我……」問題怎麼又丟到自己身上了呢?子鳶支支吾吾了片刻,舔舔乾干的嘴唇,「你想怎麼樣也是你的事,我、我只想跟你說,我一點都不在乎你身上的疤,如果、如果你在乎的話,我會幫……幫你的。」

    子鳶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樣沒有用,不過說幾句話嘛,竟然說成這個樣子,感覺起來好像這個男人很沒擔當一樣。

    「謝謝。」小舞的聲音比剛剛更小了,但是,聽起來還滿高興的。

    「嗯。」子鳶試著讓自己更沉著一點,「好了,我們去問傑利為什麼要騙我們吧。」

    「好。」

    小舞偎在他身邊,感覺嬌小而孱弱,可是傑利卻說她……算了,傑利這個人不對勁,傑利的話還是不要全信的好。子鳶拍拍她的手,「小舞,你知不知道傑利跟你的關係?」

    小舞認真的看著他,「我跟他有什麼關係?」

    「沒……沒什麼。」他想想,這種事情還是應該讓傑利跟她說吧。

    「噢。」

    「咦?」兩人正想要出門,子鳶突然指著那片玻璃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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