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情炫舞鳶

第15頁 文 / 姜洵珈

    「對不……好啦、好啦。」看到他一臉想要開罵的表情。

    小舞幾乎是腳不落地的跑出門外。

    「哼,挺靈活的嘛。」子鳶慢慢跟出去,她已經鑽到車裡了。「那我走了。」

    站在東邊的他點點頭,小舞留戀的又看了他一眼,才發動引擎。

    目送她離開這兒後,子鳶隨便動了動四肢,「好啦,開工吧!」講了些激勵的自己的話,他這才回到自己的老窩去。

    希望能夠快點把想要做的東西做出來,他拿起一片裁好的記憶金屬,由於他自己沒有車床的技術,所以這些東西都得靠老喬的幫忙。他心想,不曉得老喬在怎麼樣了。哪天應該跟著小舞一起看看老喬,反正老喬已經答應鷹哥不說了嘛。

    拿出一把曲尺,子鳶度量著金屬片的角度,很好,一點也不差,老喬真不是蓋的,量好了每一片金屬之後。他坐回到電腦前面,將昨天得到的數據再加上一點新的東西上去,重新計算結果。

    這樣看起來什麼也沒有做,卻硬是耗掉了他十多個小時,等到身體告訴他不行再工作的時候,他已經是又餓又累了。

    離開實驗室時,牆上的鍾指著九點半,他在廚房胡亂找了點東西熱了想吃,但這些天他的胃口已經被小舞給養刁了,舀起他本來很喜歡的食物,只吃了一匙,他便再也不碰它們了。

    「唉,看起來小舞又得搞到十一、二點才會回家了。」現在該怎麼打發無聊的時間呢?回到客廳,子鳶倒了杯咖啡,加了很多很多的奶精和糖之後,坐到電視前,他發覺電視好像是無聊人最好的朋友。

    習慣性的轉到地方新聞台,他順手起這兩天的報紙,正想輕鬆一下,沒想到電視裡面那個熟悉的播報員竟然播出了另一椿搶案,幾天前那場讓他虛驚一場的銀行搶案還沒有破,今天竟然又發生了,而且,今天被搶的金額高達三十萬美金。

    這件新聞已經從地方性的搶案成為美國最大的社會新聞,報導中還指出,由這次的監視帶中,專家已經做出人物的完整側寫,希望民眾提供線索。

    一看到新聞裡打出的兩張畫像,子鳶便覺得心裡一陣冷,小舞,那個人一定是小舞。

    畫面裡的兩個人,一個人相當高大,蓄著發曲的金色長髮,有美國中西部典型的五官,在畫片上看起來有點年紀,但,看不出有多大年紀。

    而另一個人,子鳶可以肯定,她就是小舞,一定就是小舞。畫面裡的那個人表情漠然,寬寬的額頭上,稀稀落落的幾條髮絲出細細的長眉,不過,警方現在顯然還沒有把搶匪的性別往女性方面想,因此,畫面上的人物臉上漢露出一肌不自然的剛毅。

    雖然如此,子鳶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他」是小舞。

    這到底怎麼回事?小舞怎麼會去搶銀行呢?他不是去老喬那裡幫忙了嗎?可是話又說回來,兩次搶銀行的時間都是她到老喬那裡去幫忙的時候,會不會……

    將十指深深的插入發間,子鳶實在沒有辦法把搶匪與小舞聯想在一起。如是小舞的話,她哪來那麼大的力氣?此時電視畫面裡正好播出那段已經反覆了好幾次的畫面,搶匪中讓他以為是小舞的那個人一手便將三大袋大約有幾十公斤重的鈔票拎在手中。小舞,怎麼可能呢?

    不過,她真的不可能嗎?她不是好幾次在他昏迷的時候,輕輕鬆鬆的把他搬到目的地?

    子鳶十指用力按摩著頭皮,鈍鈍的指尖刺激著他,他只覺得陣陣寒意自心裡慢慢升起,小舞,這女孩從頭到尾都在耍他嗎?

    幾乎是和上次同樣的時間,小舞打開了門,隨著鑰匙的聲音,子鳶全身上下的神經都緊緊繃著,等待著她出現在他面前。

    小舞不太有精神的回來了,見到他,她虛弱的笑笑,臉色很差,笑容也很淺,「你在等我?」她的聲音比起平時更是縹緲。

    「嗯,這裡面那個是你對不對,表情不變的看著電視許久許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搶銀行?你以為這很好玩嗎?「

    小舞沒有回答,她慢慢的走到子鳶身邊坐下,「裡面那可能個是我。」

    「什麼叫可能是你?」

    「今天下午,我到喬伯伯那兒,像上次一樣,他跟我說了……一些……讓我很心動的話。」

    「什麼意思?」子鳶聽得出來,她的話裡透著玄機。

    小舞慢吞吞的移動著眼珠,目光先是落在他的臉上,然後轉到電視上定住,「我有一些不想讓你看到的東西。」

    「如果不想讓我看到,為什麼要跟我說?」他冷冷的回答。

    她又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將襯衫的扣子一個一個解開,他本想出言喝阻,但還是忍住了,她的動作雖慢,不過解開幾個扣子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把襯衫的扣子觚開後,她站起來,又把牛仔褲的拉練拉下。

    「你要幹麼?」子鳶生氣的喝道。她這樣子是想在轉移他對於她是否搶銀行這件事的質問嗎?

    小舞接著背著他將身子上的衣物褪盡,他不明所以的看她完全裸露的背脊,過瘦的她,單薄的背部連脊骨的數目都數得出來,緊緊的臀部肌肉則洩露出她心中的緊張。

    「你到底……」這女孩有暴露狂嗎?看不過去的子鳶,正想要開口斥責,她已經轉過身了。

    小舞臉上凝重的深至骨裡,他初初瞥見她的身體,驚嚇之際,又重重跌人椅中。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身上能夠同時存在著這麼多的疤痕,小舞的軀幹由一道長至中腹的深疤劈開,腹部的左側則有著深淺不同的三道疤,右側腰際則是一道長約十公分的新疤,翻出的紅色新肉像在挑戰般的割碎她白細的膚贊。

    子鳶立刻閉上眼睛,一股恐怖的戰慄感從內心深處湧上來,以現代醫學的外科手法,怎麼可能在病人身上製造出這般可怕的傷疤?更何況,病人還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

    不忍的張開眼,見到小舞臉上流露出近乎殘酷的漠然,子鳶將她剛脫下的襯衫拾起,緊緊裹住她不堪人目的身體。

    小舞任著他的牽動,又坐回他身邊,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微微浮起細細的血管,她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著他看。

    「我一直怕被你看到這樣的身體,所以當上次老喬說,他有辦法讓我身上的疤完全消失的時候,我很高興。」

    小舞慢吞吞的聲調聽在子鳶中的耳中,令他不寒而慄,她在說什麼?老喬怎麼可能有什麼除疤的妙方?再說,他又怎麼可能知道她身上有這些疤呢?

    子鳶想要說出他的疑問,但小舞的表情讓他住了口,「上一次,我到他那兒之後,他一看到我,便說他可以幫我,然後在他的安排之下,我進入一間像手術室的老房子,經過一般的程序麻醉之後,等我再起來,已經是晚上了。」

    沉靜的看看他,她像在解釋一樣,說起幾天前的事情,「那次,我並不曉得銀行的事,也不會把很行跟我自己的經歷想在一起,因為當時我以為我是躺在手術床上的。」她以一種絕望的姿態攤攤手,好像所有的東西都自她雙手間消逝了,「所以那時我的回答是很坦然的。」

    子鳶深深吸進一口氣,小知道她在說什麼嗎?這件事為什麼會跟五金行的老喬扯上呢?還有,為什麼一個第一次見面的老頭子就能得到她的信任,讓她相信他真的有神力可以讓她身上這些消失?

    一個接著一個的疑問讓子鳶無法專心,小舞臉上一直維持著那種遲鈍又冷酷的表情,她朝他淡淡一瞥,接著又說:「但是,我身上的疤並沒有改善,所以我想,或許是我太天真了,那晚,我雖然有些失望,但並沒有怨誰,第二天。我便不再想喬老伯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那天你硬要我去,我不願出門的原因。

    「今天,你又要我到他那兒去,老實說我根本就不想去,雖說再見到喬老伯讓我感覺相當新切,可上次的經驗讓我感到不愉快,所以,我只想開車出去溜溜,沒想到,車子才剛出去就被人攔住,那人說喬老伯想要見我,要我跟他們走,我很害怕,但還是跟著他們,因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隨著敘述的過程,小舞的聲音愈來愈冰冷,好像她已經忘了感情這回事,子鳶疼惜的看著她,輕輕握住她的手,她好像沒發現他示好的行為。被握住的小手連根指頭都沒有動。

    「到了喬老伯的店裡,他笑嘻嘻的跟我道歉,說他一直在等我,要我相信他,看著他,竟然笨笨的答應了,於是,今天又像上次一樣,我進了那間手術室,不過,這次大概不像上次那樣對他全不設防,所以,在中途我醒了過來。

    「我發現我在一輛廂型車中,周圍是七、八個大布袋,袋子的質料很差,弄得我的臉很痛,那個帶我去見喬老伯的人正在開著車,我縮在那堆袋子裡,開車的人把收音機的聲音開得很大聲,裡面正在報導著剛剛發生的銀行搶案,我看到車裡的情形,突然驚覺到這件事是我的干的。」說到後來,一漸漸無法控制情緒,低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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