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迷月妙女郎

第16頁 文 / 禹晶

    「御醫,你能讓她神智清醒嗎?她是迷月國少祭司,或許她會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解迷心花呀。」古磊突道。

    虛迷虛弱的睜開眼,蒼白的面上慘淡得沒有一絲皿色,她努力的擠出一笑。

    「無恨花……」她氣若游絲的道,「求你們給我無恨花。」

    看得出她意識陡然恢復清明了,冰冥倏地盯住她驚喜的問:「迷兒,無恨花可以解迷心花是嗎?」

    她吃力地緩緩搖首,「不是。我父親需要它,求你們在我死後,讓我伴著無恨花回到迷月國,好嗎?求你。」她的手握住冰冥的手祈求的望著他。

    「不,你不會死的,不會的!母后,母后,求你給我無恨花,我求你。」

    冰冥的淚如決堤的江水不停的滾落,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滴在虛迷的面頰。

    「不是我不肯給你無恨花,而是……我早已用掉了。」蛇後低聲的道,望著愛子此時淒側的模樣,她的眼眶不禁染上一層薄霧,一直以為兒子是個冷漠沒有感情的人,但是此時,只怕他的感情較之所有人都深。

    她說完,虛迷口中突然劇吐一口鮮血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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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麼?」一雙厚實溫暖的大手,冷不防的覆蓋上她的小手,虛迷由失神中回眸望向來人,展現一抹雅笑。

    「沒什麼。」下意識的想抽回手,但卻被他握得更緊。

    「你剛才想得出神,我連喚你好幾聲,你才回神,是想到了什麼事嗎?」不滿意她對他的敷衍,他似要看透她最深層不欲人知的角落,定定灼熱的盯視住她。虛迷垂下眼,削瘦蒼白的面龐更增添她幾許的靈美纖弱。

    「我在想我真該感謝你,若非你,此時我早已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而父親怕也再熬不過多久了。」她平靜的抬眼,「你是我們父女的恩人。」

    大祭司曾告訴她迷轉丹只餘三顆,而事實上迷轉丹卻仍有數百顆,足夠父親再服用許久的了,而且新煉製的迷轉丹兩年後又將煉成,不怕沒藥可以供應父親每月所需,為此,她真的很感激。何況他還解了她身上的迷心花,是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但由此可知,迷心花該是有藥可解的,或許這是王室的秘密,只有繼承者才能知道。

    「你該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盟炎幽幽的凝望她,將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那一夜你委身於我,我驚喜莫名,又喜又憂,喜的是你亦有意於我,憂的是擔心你體內的迷心花,多年來我深埋自己對你的情,怕的就是你被迫服下的迷心花會為你帶來痛若折磨。虛迷,如今不再有迷心花的桎梏,你可以敞開心房釋放出你的情意,我相信你至少是不討厭我的,是不?」

    他不想深入去探究她體內的迷心花為何會發作,更不願知道令她動情的人是誰,儘管早已隱隱有所了悟,但他不願去追究,不願去深思,目前維持這樣是最好的。冰冥這個名字是他不願再記起的,但他卻無法將他真的忘卻,當作不曾有過他的存在,是的,他不否認因為他,使他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但是那日在蛇星國的那一幕,卻令他極端的不愉快。

    那日踏上蛇星國的領地,他被引領到宮殿,第一眼映入眼際的卻是昏厥在冰冥懷中的虛迷,她身上染著鮮血,而冰冥癡狂的緊抱著她,淒厲悲切而狂亂的灑淚,再愚癡的人也看得出他深深的愛戀著虛迷,而虛迷的迷心花毒顯然是引發了。

    他沒多想,疾步走至她身旁餵食她一顆丹藥,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給她服下的便是迷心花的解藥。

    「我給她服下的藥只能暫時止住她的血,我必須帶她回去治療。」他對冰冥道,因為他緊抱著她不放,也讓他了悟,他若要帶走虛迷只怕不易。

    「不,你休想從我身邊搶走迷兒!」冰冥狂亂的吼,抱得她更緊。

    「若你想保全她的生命,就讓我帶她回去,還是你情願眼睜睜看著她死在你懷裡?」他沒有一絲表情的睨著他。

    「大哥,讓他帶她走吧,難道你真要看著她死在你面前嗎?」說話的顯然是他的弟弟。

    他癡狂的看住她。

    「不,迷兒不會死的!她不會死的!」緊緊的將她摟在胸前,他嘶啞的道。

    「但是你若不讓我帶她回去,她會死在你眼前,死在你的懷裡,你是情願她死也不讓我帶她回去嗎?」他蹲下身子凝然的道,等著他放開虛迷。

    「冰冥,放開她,讓他帶她回去吧,若你真愛她,就該讓她回去。」說話的顯然是蛇星國的國王,他頭頂戴著一頂金色冠帶。

    「如果你真不想她死,就讓她回去吧,只要她仍活著,你還是能再見到她的。」說這話的人看來便是蛇星國的王后,她手持著一支紅色權杖。

    「你若再不放開她,延遲了救治時間,我也救不了她了。」他沒有一絲表情的道。其實他擔心的是她已服下迷轉丹,再過不久便會醒轉了,而此時這種情境,他必須要在她未醒時帶走虛迷,否則等她醒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數實在無法預料。

    他深看她許久,才緩緩的張開摟抱住她的手。他立即接過虛迷,毫不遲疑的抱起她旋身離開殿中。由身後的騷動,他可以猜測出一定是他放不下她,想前來攔住他,但卻被其他人攔住了,在步出殿外後,他仍可清晰聽聞到他淒淒的哀喚「迷兒」是發自心靈最深切狂熾的呼喚。他很想同情他,但是他不能,因為他們的立場是敵對的,他愛虛迷,他何嘗不是?

    再過不久他們的婚禮即將舉行,他極不願再涉足天心國,但是例來的規定令他無法違抗,婚禮必須在天心國舉辦,而他冰冥,此時仍在外海上癡候著。雖然虛迷此時面上平靜得沒有任何一絲的波紋,但是他真不願再有任河的意外引動她此時表面的平靜,她是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所有思緒,他知道,她比起以往更深沉內斂了,所有的七情六慾幾乎全教她抑制深壓在心底,沒有人能探知她的任何一丁點的思緒。

    若不是有些喜歡他,那夜她為何要主動委身於他?但這幾日他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情意,她把所有的感情收藏了起來,教人幾乎無法測度到她的任何一絲想法,雖然她依然在笑,但她的笑裡卻令人感受不到一丁點的暖意。

    「你很好,真的,你比他更適合繼承王位。」虛迷說得很真心,卻故意避開任何有關感情的事。

    盟炎溫煦一笑,明白她的心思,不想逼她太緊,轉了話題。

    「你父親來探望你,此刻正在前廳中等你。」祭司院緊臨著王宮,這是歷來少祭司的住處,親人要來探望是有嚴格規定的,每月僅能一次,為的是怕擾亂了她的情緒,妨礙修習。

    他陪她一道走至廳堂,寒暄幾句便讓虛迷與她父親獨處。

    父親慈愛的端詳她許久,疼惜的道:「你受苦了。」他清逸略顯蒼白的面容,有著濃濃的擔憂與自責。

    「是我不孝,讓父親擔憂了。」

    「你一直是個孝順的孩子,是為父連累你,成了你的負擔。」女兒的削瘦令他疼,她被劫的事他早已知道,但怕引起她的一絲痛苦記憶,他不願再詢問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如盟炎所交代的,要所有人對這件事三緘其口,不准再提起半句,為的也是怕她難堪。盟炎確實是很疼惜女兒,女兒嫁他,他也放心了,他比之呼炎好過太多了。

    父親的疼惜,她感受得到,展出了一抹燦爛笑顏的望著父親。「我真的很好,您不需要為我擔心,何況您也看到了,盟炎待我很好,我過得很開心。」她不希望父親再為她成為少祭司的事而耿耿於懷。

    「盟炎少主確實是待你很好,你能嫁他我也放心了。」他露出一絲欣慰的神色,「若你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為父,別總把事情悶在心底,嗯。」以前女兒是快樂而無憂的,但是自從成了少祭司,她便變得內斂而深沉,把真實的自我深深埋藏在底,不讓任何人接近她心深處一步,他日真擔心她會把自己給悶壞,此時情勢逆轉,盟炎成為王位繼承者,但願她能因此而敞開胸懷。

    「我知道,若有心事我不會瞞您的。」她允諾。

    她早已將思緒浮空,此時什麼也不思,什麼也不想,決心埋葬掉過去所有的一切,包括曾令她心碎的人。不需要再記得他,也不想再記得曾有過這麼一個人,因為一切已成為過往雲煙,何需再追憶什麼。此時她只需全心準備即將來到的婚禮。

    第八章

    迷月國外海有一艘船一直盤旋在那遲遲不肯離去,已兩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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