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禹晶
虛迷驀地發覺他改變了不少,他變得愛笑了,不再冰冷如寒霜,俊俏的臉煥發著誘人朝氣,神采飛揚,是她令他褪去了寒霜嗎?
「迷兒,婚禮什麼時候舉行?」他捧著她的臉龐,愛她如此專注的看他。
一直溫馴蜷伏在他頸上的小紅蛇,像睡了一頓飽覺初醒似的,昂起頭吐了吐舌信,虛迷驚嚇得退了幾步,這才發現他頸上一直盤踞著那條小紅蛇。
「迷兒,怎麼了?」循著她的目光,他將紅蛇收進衣袖中,「別怕,這蛇沒我的命令,它不會亂咬人的。」
「你很喜歡蛇?」她驚疑的問,沒敢與他距離太近。
「蛇星國多蛇,人人均能驅蛇,但我視蛇為知心朋友,不能對人說的事,我只能向蛇訴說。你怕蛇?」
虛迷點頭。
「其實蛇很好相處,只要別先招惹它,它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他溫柔的望著她,「我希望你以後能漸漸喜歡蛇,它不會害人的,除非是人先主動侵犯它。」
「少祭司。」
是迷兒的聲音,虛迷隔著門問道:「什麼事?」並示意他到她床上躲起來。
「少主到了。」她靜立門外等候她開門。
虛迷開門站在門邊應道:「我知道了,我累了,明天再去見他。」
「是。」她伸長頸子微探了下屋內,裡面好似有人,但又好似沒有,是地的錯覺嗎?方才似乎聽到少祭司在與誰說話。
「迷兒,這裡沒事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她轉身緩步離去。
關上門,虛迷疾步走向床榻。
「你該走了,啊……」倏地被他拉倒入懷,他翻身壓住她,她驚惶的低呼:「你……別……不可以!」
他沒吻她,只是定睛看著她。「我明天再來。」
「不,你……我明天有事,你也聽見了,我必須去見少主。」
他不滿意她的拒絕。「你見他需要很久嗎?況且我們約好明天見面的。」
「我……我們今天已經見過面了。」她的心狂跳得厲害,虛迷側過頭不看他,試著平撫自己狂亂的心跳。
「那又怎樣?明天我會再來找你。」他撩起她的秀髮親吻她的面頰,「或是你要到山中來見我,你選一樣。」
「我……」他的吻不停的落在她面上,現在唯有立即回應,他才能止住他放肆的舉動,「我到山裡見你。」她吃力的推開他。
「請你快走好嗎?我不想有人發現你在我房中。」
冰冥依依不捨的望著她許久才道:「明天見,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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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冥在看清來人之後,欣喜的面容倏地換成失望。雖只是一剎那,但他竟然在笑,為確定不是自己眼花看錯,古磊側首與引嬌對視,交換了個確定的。他真的在笑!而且十分的開心,是那笑在見到他們後,倏地收斂了起來,換上的卻是很明顯的失望。
他竟然在笑!太不可思議,不記得有多久了,他一直以為他這位長他二歲的大哥不知笑為何物。
「大哥。」古磊走近他試探的問,「見到我們你很失望?」
他在等人嗎?結果來的卻是他們,所以他才失望?是誰有這麼大的魔力竟然能讓他笑引他一定要見見這人。
「找我有事?」冰冥恢復冰冷的面孔對他。
「我也不想來找你,但是蛇後要父王找你回去,我便被派來做這差事了。」古磊一副倒霉模樣的聳肩。
「有事嗎?」他問,眼睛卻注視著前方的動靜。
「不知道,是蛇後要找你。」古磊發覺他的心不在焉,更確定他是在等人,他倒很想一見他等的究竟是准?存心與他耗下去,非要見到那人不可,「你知道嗎?蛇後居然以為是我搶了引嬌,所以才讓你一直沉默不快,甚至不碰任何女子。」古磊俊秀的面容揚著不懷好意的笑。
引嬌睨了他一眼,交換了個眼神,立即明白他打的主意,配合著道:「是嗎?我有這麼大的魅力能使少主為我失魂至此嗎?我一點都不知道。」
只瞥他們一眼,他以一貫冷漠的聲音下逐客令。「若說完了請離開。」
「大哥,你在等人嗎?」古磊仍不識趣的沒移動雙腳的意思。
他無言冷冷瞥他一眼,表示話已到此為止,要他立即離開他的視線。
「男的?女的?」他逕自繼續問道,絲毫不理會他警告的眼神。
「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他最後警告。
「好,我走。」古磊笑咪咪的望著他,「我知道了,是女的!」然後立即帶著引嬌自他面前消失,若再多待片刻他相信他真會不客氣的。
她不來了嗎?再等了許久,失落的情緒已逐漸高昇,她怎能對他失約!才跨出一步正想去找她,眼前已然出現他等了許久的人兒。
「你終於還是來了!」冰冥欣喜的迎向虛迷,將她抱了個滿懷。
「你等了很久?」她歉疚的問,髮絲有些凌亂。
「天亮我已在這。」他心細的察覺她身上的異香,似乎明顯的與往常有很大的不同,「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這樣問?」虛迷掩不住吃驚的望著他。
「你身上的香氣改變了,這表示你的情緒曾經劇烈浮動過,對嗎?」他直覺的認為她似乎受了什麼委屈,「有人欺負你?」
「不……沒有。」
「迷兒,告訴我你是不是受了委屈?」他心疼的捧住她的臉龐。
「沒有,真的沒有,只是……我心急著趕來見你,所以體香才會改變……」她怎能說實話,說她今日差點受了一個無恥男人的侮辱。
她的胸前仍殘留著他粗暴的抓痕,她奮力用盡全身的力氣抵抗他的凌辱,她甚至咬傷了他的肩頭,聲嘶力竭的大吼才趕走了他,之後強忍著淚水的用水拚命的刷洗全身,想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侮辱,身上幾乎被她刷洗得脫毒一層皮她才停下手。除了抗拒愛他,她發覺自己甚至更恨他了——那個無恥的人,那個即將成為她丈夫的人。為什麼她一定要嫁給他?為什麼她不能逃脫這樣的命運?
「你早晚是我的人,還端什麼架子?你這副身體注定是我的了。我早得到晚得到有什麼分別呢?來,讓我親熱親熱。」他齷齪的面孔、淫穢的言語,清晰的在她眼前浮蕩,一思及再過幾日她將嫁給這樣的人,她只覺得有無盡的芒針刺在心坎,摧折她的心。
「真的?你沒騙我?」冰冥懷疑的問她,他不容許任何人欺侮她。
「我沒騙你。」壓抑住心田的激動,她展出一笑,「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
「只要能見到你,我等多久都心甘情願。」他領她到一株大樹下與她偎靠在一起,「我以為你不來了,正想去驛站找你。」虛迷抬眼定定望著他,「親我,好嗎?」
「你……」他驚喜得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要我親你!」
「是的,親我。」她肯定的說道,閉上了眼。
冰冥灼熱的吻住她的唇,將二十年對她的思念與想望傾注於這一吻,這一瞬間,沒有任何的念頭,只想一生都與她這麼在一起他就滿足了,是的,這一生他要與她在一起,與她晨曦與對。
她要他的吻洗去留在她身上用水洗不去的侮辱,只有他的吻才能洗去留在她身上的恥辱。
「迷兒,等你辦完事,我們到迷蛇島永遠守候在一起,好嗎?」他的手插入她的髮絲裡,傾注深情的睇望她。
虛迷偎入他懷裡,將臉深埋他胸口,緘默無語,她好想開口答應他,只是她無法欺騙他,更無法欺騙自己,他們是永不可能的,永不可能!心頭猛地一抽緊,她微微一震,不!她不能愛上任何人,任何人她都不能愛,她倏地離開他懷中。
「我該回去了。」不等他回答,她驀地用迷影虛步疾行飄出他的視線。
「迷兒……」冰冥來不及追上已失去她的蹤影。
——她為何走得這麼急?
第四章
「沒有,沒有,我沒有愛上他,我不會愛上任何人!我不會愛上任何人……」床上的人慌亂的喃喃囈語著。
「迷兒,迷兒,醒醒,你作惡夢了。」床旁的人輕聲的喚醒她。
虛迷睜開眼,剛才在夢中的激烈掙扎,令她覺得虛累無比,半晌,側首茫然的望著床旁的人。
「你作惡夢了?」
「你……」她望向窗外,一片暗沉,再回首看著床旁的冰冥,確定不是她的幻覺,「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想見你,於是就來了。」他給她溫柔一笑。他來了很久,她睡了,他沒吵醒她,一直癡癡細望她,唇吻遍了她的臉龐,還有她的唇,本想就這麼看著她的睡容直到天觀。但是她卻突地激動地夢囈連連,他才不得不喚醒她。
「迷兒,你方才作了什麼夢?一直說你不會愛上任何人?」
「沒什麼。只是夢中胡亂說的。」再見到他,她覺得自己的心快崩潰了,「你走好嗎?我不想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