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頑皮殺手寶王爺

第5頁 文 / 沈郡

    義父對燕兒的誇獎,對宋承斌來說,無疑是一個警訊。他是大師兄,注定是要繼承義父的江山。可是義父卻從來不宣佈他是未來的接班人,這讓他沒有安全感。還好四個師兄妹中已經消失了兩個,至於剩下的燕兒,一個丫頭難道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嗎?他暗自下了決定,對於阻礙他面前的人,他一律會不留餘地的剷除,稱霸江湖是他的美夢。

    「京城有消息傳來,聖上對於寶靖王爺獨自追回失蹤官銀,讚賞有嘉,甚至透露一等他回京城,就要二王爺將禁軍交給寶靖王爺來統領。這事威脅了二王爺的地位,他要我們除掉寶靖王,不能讓他活著回京城。」冷克文陰陰的下令。

    「義父,請三思,殺掉寶靖王爺會引來官府的追查,對咱們不利。」

    她下意識的說出口,話一出口,她就知道她犯了不該犯的錯。果然,「啪!」她雪白的臉頰,已經浮起鮮紅的五指印,嘴角也緩緩流下鮮紅的血絲,她忍住臉部的火辣感覺,嘗到一股血腥味,而她卻不抬手擦去,繼續維持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的抬起頭來。

    「哼!我的話,妳居然敢反對。殺了他,聽見沒有?」冷克文毫不留情的說著。

    「是!」

    「下去吧,燕兒妳留下來,我有話要對妳說。」

    等到宋承斌一臉看好戲而心有未甘的告退闔上門。冷克文伸出左手,抬起燕兒的臉,他的左手是一隻由精鋼打造的鐵手,平日一直是藏在寬大袖袍中,不輕意示人。他伸手輕撫她臉上火紅的掌印,輕聲的問:

    「痛不痛?」

    「不痛。」

    她還是毫無表情的回話,就像沒剛才那件事一般,就像挨巴掌的不是她一樣。其實她心裡怕死義父觸碰,她不知道義父是否會突然收緊他的手,輕輕的殺了她。她清楚的看見,義父眼中的神情是冰冷而不帶感情的眼光。她身上寒毛直立,義父的表情告訴她,他非常的生氣,他一向越是生氣、語氣越是溫和。

    「燕兒,妳一向聰明,也很聽話。我要寶靖王爺無法活著回京城,他會是阻撓我一統天下的障礙,你要清除他知道嗎?」話一頓,冷克文故意感傷又溫和的說:

    「我就只有你們幾個孩子,我對你們嚴厲,是希望你們能成材。我和二王爺合作,就是要藉他的力量稱霸江湖,我們替他除掉異己,幫助二王爺奪得天下,而他登基後也會助我統一江湖各大門派,登上武林盟主的地位。屆時他做他的皇帝,而我則是武林盟主,一明一暗天下都在我們的手中。稱霸江湖是我一生的心願,燕兒妳能瞭解嗎?」

    「我懂,請義父放心!」

    「二王爺要我們殺了寶靖王爺,嗯?」冷克文陰沉的聲音,不帶威脅性的說著。

    但這語氣,卻教她由心中怕起,因為她親眼看見義父曾經用這種不經意的口吻,殺了不少人。她肯定的答覆:「是!」

    「下去吧!」他平淡的說。

    燕兒看了一眼義父平靜的表情,乖乖的退下,不敢再多說。義父的情緒起起伏伏從來沒有人抓得准,也沒有人真正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儘管他是養育她的恩人,但是她對義父還是心存恐懼與害怕。

    冷克文輕輕的在這個空曠的大廳中自說自話。「參見武林盟主!」「起來!」武林盟主,哈!哈!稱霸江湖,他得意張狂的笑著,眼神是狂亂的……

    她一回到自己的臥房,她的婢女敏兒幾乎是激動的抓著她的手,連聲關心的問:

    「小姐妳受傷了?我替妳上藥。妳餓不餓?我去廚房準備吃的。」

    「不用!」燕兒輕輕的接著說:

    「小傷不用上藥了。」

    敏兒大她一歲,她進到「燕霸山」陪她也快要五年了。她常想,若非有敏兒的陪伴,這幾年來她一個人真不知道要如何度過。對她來說,敏兒不僅是她的婢女,更像她記憶中的姊妹似的。

    對敏兒來說,燕兒幾乎改變她的一生,她是她的救命恩人,是燕兒將她納到她的羽翼下,讓她不受欺侮凌辱。這輩子她是注定還不完燕兒的恩情了,下輩子如果有機會,她還是願意做她的婢女,伺候她一輩子。

    敏兒是一個容貌娟秀的女孩子,她出身書香世家,讓她培養出一股不同的氣韻,再加上苗條的骨架,更是吸引入。可惜的是:她一半的臉,擁有一個醜陋的傷疤。敏兒左邊的臉頰是白細無瑕的臉龐,清清秀秀的,雖然不是傾城佳人,但絕對是中上之姿。但是一回過臉,她的右臉,卻布著一道醜陋又噁心的傷口,仔細一看,她臉上的傷,絕非天生或意外造成。

    她的右臉教人用劍畫了一道叉,傷口外翻卻不結痂,正滲出淡淡的血水,看起來真是教人做嘔,直教人替她惋惜。

    若在夜裡見到她這半邊的臉,只怕會懷疑自己是否見到母夜叉。為了怕自己嚇到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她一向用頭髮遮住另一邊的臉,平日和人說話,總是低著頭。她唯有在燕兒面前,她才能抬起頭來說話,她們是相依為命的兩個人。

    敏兒輕輕的問著:

    「小姐,山主找妳找得很急呢!我好擔心,您沒事吧?」

    她擔心的看著,燕兒無所謂的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可是她話剛說完,燕兒一臉冰冷,怒氣突生,她忽然衝到敏兒面前,「啪!」一抬手,惡狠狠的摑她一巴掌,毫不留情的大聲責問:

    「賤丫頭,我的事何時要妳來多事,滾!」

    這一巴掌,燕兒打得極為用力,又狠又重,敏兒在幾乎毫無心理準備下挨了一巴掌,她頭昏眼花的倒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

    「小姐您息怒,是我不好,我沒這個意思,您別生氣。」

    「下次再打探我的事,就不是只有一巴掌這般便宜了,聽見沒有?」

    燕兒幾乎是狂怒的將怒氣出在敏兒的身上。她冷冷的瞪了蜷伏在她腳邊的敏兒一眼,接著她抬起頭,用極為諷刺、不帶感情的鄙視語氣淡淡的說:

    「大師兄,今夜好大的雅興呀!」

    敏兒機警的一抬頭,就看見窗外的庭院中,藉著樹影掩住身形在外偷窺她們的,正是那個無恥小人--宋承斌。

    被發現之後的宋承斌,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厚顏無恥的說:

    「師妹,我是關心妳才來探望妳的。方才義父那一巴掌可不輕呢!」

    燕兒皮笑肉不笑的回話:

    「多謝師兄的關心,比起義父的誇讚,這點傷實在不算什麼了。師兄,您可得要好好努力呢!義父可尚未指定誰是繼承人。」

    「哼!」宋承斌吃了她一陣奚落,怏怏不快的離去,離去時那一眼是充滿仇恨和嫉妒的。

    燕兒實在太清楚他在乎的是什麼,這一點就變成他的弱點了。因為他在乎權勢,越是在乎就越怕失去,這是人類的通病。看著他已經走遠,燕兒關上窗,扶起敏兒,關懷的說:

    「對不起,痛不痛?」關心寫滿她憂傷眸子中。

    敏兒一陣心疼,強打精神的說:

    「不痛,您別擔心,敏兒懂得妳是為了我好。如果讓大護法知道妳對我這般好,只怕我就沒機會見到明天的陽光了。我皮厚不痛的,倒是您該上藥呢!」

    「唉!」一陣悠然的歎息傳來,是燕兒無奈的歎息。她輕撫敏兒的臉,火辣辣的紅痕,活像是加在自己身上似的,她真是恨透自己必須這樣的過日子,時時提防猜忌、爭鬥,敏兒說的對,為了讓她痛苦,宋承斌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是瞭解小姐心中的苦,她其實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了。可是環境所逼,她只有常常身不由己的做一些事,其實她心中的痛又有誰能明白呢!敏兒是懂她的,所以她故意取笑的說:

    「這會兒了咱們只好替彼此擦藥了。」

    被她這麼一說,燕兒也輕輕的微笑起來。一會兒,她彷彿想到什麼事,抓著敏兒的手,慎重的問:

    「敏兒,我教妳的功夫,妳沒忘記吧?」

    對她突然正經的問話,敏兒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悶悶的說:

    「小姐教的武功,我沒忘;一有時間我都會偷偷的練習。」

    「好,妳聽好,這個給妳。」燕兒自懷中拿出一柄精緻的匕首,這匕首泛著森冷的寒光,刀面非常薄,但是並不長,大約只有她的手掌長度,玲瓏小巧、精緻非凡。

    敏兒一見到這把匕首,她知道一定有事要發生了。這匕首跟了小姐多年,一向是她的防身利器。她結結巴巴的推辭著:

    「小姐,到底是什麼事?您別嚇我,這匕首是您的防身利器,我不要。」

    「妳聽我說,我只說一次。這只匕首攜帶方便好隱藏,妳要寸步不離的收好它,這是給妳保護自己用的。義父要我去殺了寶靖王爺,這次我不知道是否能回來,如果……真有萬一,記住千萬別再留在這裡,找機會逃走,能逃多遠是多遠,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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