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袁圓
「你……」龍紹麒盛怒地舉起手。
「我再也不敢啦!」施玉鈴嚇得用手蒙著臉,以為他又要打下來。
「麒——」德拉米拉住龍紹麒,他自然瞭解龍紹麒不會再動手,可是從未發過這麼大脾氣的麒……或許有失準頭的時候。「趁大夥兒從山裡回來前,我先帶她出去敷藥,畢竟人家借我們住,不要失了和諧,你先『幫』楚楚吧!」
拖起施玉鈴,德拉米很不客氣地推她出去。「看什麼看?走啦!不想臉腫成現在的三倍就手腳快一點……」
聽著德拉米的叨絮聲愈變愈遠,龍紹麒呆望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楚楚,他此生初次有了猶豫……握緊拳頭,他問自己,他……能「那麼」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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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承受不住了……
體內的暴動宛如強勁的颱風,掀起電激雷崩的驚濤駭浪,將她的理智連根拔去,她想……「要」!腹部翻騰的騷熱,令她輾轉反側、坐立難安,她肯定她必須「要」……但是要什麼?她不知道。她視線模糊無助地揪住龍紹麒哀鳴。「救我!」
「楚楚……」龍紹麒進退兩難,此藥只有一解,除了「做愛」另無良方,否則楚楚一小時內便會因慾火燒身而死亡,目前不作他想的解藥當然是自己!但……
他不是不樂意做,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天明白他必須花費多大的自制力,才沒像惡虎撲羊地佔有她,他想要她簡直是想瘋了!之所以會忍耐這麼久,無非是希望等她「成長」,於感情的世界裡,她就像個新生兒差不多,他知道她是愛他的,但她小小心窩內卻未能確定那就是「愛」,他在等她覺醒!
「救我,麒!」楚楚藉著他的衣角慢慢往上拉,順便把他拉向自己。
「噢!楚楚!」龍紹麒處於天人交戰中。
印象裡,她頭一次呼喚他的名字,悅耳動人的聲音沁人心脾!而她,真的好美,天真浪漫的皓眸一直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如今已覆上縹緲的薄霧,對他施行沒法子抗拒的蠱毒,藥效的作用令她散發出平常少有的蕩媚,她怎能信任他能承受她的勾魂懾魄?
「愛我!麒!」楚楚秋波微轉、桃腮微暈。
「楚楚……」龍紹麒騎虎難下,他真不願意她是在這種情況下分享他們之間的愛!
「麒!抱住我!」楚楚張開雙掌掬飲著他的臉,主動獻上熱情的吻並喁喁低語,「我愛你,麒!好愛你!」
「噢!神!」龍紹麒低哮,她終於說出口了!慾海似洪水氾濫般破閘傾出,一發不可收拾,此時就算世界末日降臨,也阻擋不住他對她的付出……
「我更愛你!」他繢綣欺上她,將全部的愛潮一遍復一遍地散播給她,替傳聞中的黑色邪魔「夏依塔尼山」增添幾許錦簇綿綿的春色。
***
為了怕眾人打擾龍紹麒和楚楚的「好事」,德拉米硬拖著大夥兒聊天,聊到每個人都筋疲力盡,他大爺仍不放人,尤其是倒霉的室友史密斯,兩眼惺忪、睡意朦朧直想跪地求饒。可是基於來者是客,大家只好捨命陪君子。
「咦?玉鈴?」施文青驀然看到施玉鈴低著頭,躲躲藏藏拿著食物回帳中,他想到她晚飯推說不舒服沒出來吃呢!「玉鈴……啊!你的臉……怎麼腫那麼大?」
德拉米立刻先聲奪人。「她牙齦發炎,我已幫她上過藥,明天就會消退。」
「牙齦發炎?你牙齒一向都很好……」施文青關切地問。
「牙齒嘛,就同女人一般,稍不留心便會來點小毛病。」德拉米答腔,悠哉游哉地看著她。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施玉鈴恨得入骨卻不能反擊,氣得未紅腫的那半邊頰綠青、綠青,整張臉乍看下有如交通標誌。
「這樣嗎?」施文青訥罕。
「對呀!爸你別煩我了,德拉米已說明天就會消腫啦!」施玉鈴敢怒不敢言地配合德拉米,若讓施文青知道她闖的禍,鐵定下場差不到幾分。
「好,好,爸不煩你,你快去休息。」
「是!你快去休息。」德拉米一逕地笑。
施玉鈴磨牙啖齒地瞪著德拉米對施文青說:「晚安!爸!」
「乖女兒晚安!」她人都已進入棚子裡,施文青仍曉曉不止。「奇怪?早上看還好好的,為何才晃眼功夫就腫得像顆球,怪哉!」
「是啊,我做醫生這麼多年,也很少見那種現象。」德拉米偷笑。
「那?龍先生和楚楚呢?」施文青壓低聲音靠過來問。「不是說好等會兒要去找聖盃的嗎?」
「他們啊……正好有點私事。」而且還是天大的喜事,德拉米忙不迭地譎笑,心中大放鞭炮。「別去吵他們,如果你想去『那裡』,他叫我們先去不必等他!」有了愛情就能長生不老,誰在乎什麼聖盃!
「哦!那只好我們兩個去嘍!」施文青暗歎可惜。
「你自己去啦,我興致不高。」德拉米擺擺手。
這黑面「德」有時很討他厭,施文青百感交集,為現下青年輕蔑古文化而悲慟!根據龍紹麒解詩的方式,他也詮釋出剩餘的詩義,其實內容和龍紹麒大同小異,他也想不出正確的方位應在何地,但身為楚國城的好友,他必須早日尋到聖盃,以慰已失的三條人命,懷著姑且一試的沉甸步伐,長吁咨嗟地爬上山去!
***
德拉米俯首看手錶。
算算時間,龍紹麒再「行」也該休息了,於是德拉米伸腰打呵欠地向眾生說:「今晚和大家聊得很盡興,我看你們都累嘍,早點歇息吧!咱們明天見!」
現在實則已經是「明天」了,但沒人想和他爭辯,所有的隊員皆把握僅餘的寶貴睡眠時刻,幾秒鐘後全部鳥獸散!
史密斯倒無那個福分,他腳才抬起,脖子就讓德拉米扣著四處逛。「很抱歉要讓你受些委屈,你的帳棚今夜被外租包下來了咧!」
「外租?包下來?」史密斯試著使勁兒,但哪比得過自小在山中生活、以動物為師、身手靈巧有力的德拉米,孱弱沮喪的他,氣喘如牛地只得省點力氣。
「是的,反正天快亮啦,你我就窩在外面看星星、聽微風,光想就很詩情畫意。」德拉米咧咧嘴,笑著展出他的牙齒。
「詩情畫意?」和他?史密斯是光想就起疙瘩。
「這雖然不及黃昏的美,可也有另一種的滋味,對嗎?」德拉米誚諷。
「呃……喏……!」史密斯滿面癩瓜,怎會不懂德拉米意指他傍晚約楚楚的事呢!
「既然你贊同,表示咱們倆有了共識,那麼接下來的時光就不難打發。你想聊什麼呀?」德拉米稱兄道弟地與他勾肩搭背。
「還聊啊?」史密斯好想哭,什麼共識、贊同全是德拉米說的,他可啥都沒吭喲!
「你不愛聊天?我瞧你總纏著『我們家』的楚楚講東談北,才誤認你很喜歡,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德拉米的臉笑得很詭譎,這麼沒男子氣概的史老外,居然想跟「龍中龍」的龍紹麒相爭,呸,瞎子都不會選錯。
史密斯哪敢回話?怕說得不對又讓他一個用力再扣住頸子,僅能槁木死灰地坐在原位,有一句沒一句地虛應,幾回打了瞌睡還被他踢醒,真是……衰呀!
總算太陽由地平線的位置掀起蓋頭,德拉米任著昏睡的史密斯躺在地,自己跳上最大的石頭上盯著日出,從曙光初露直瞧至火傘高張,這之間不忘觀察四周,然而卻找不到任何異態或與聖盃有關的進一步指示。
「奇怪?真和『白河』有關?或我疏失漏看了什麼?」德拉米按揉雙肩,斜睨了下史密斯,懶得叫他便自行離去,要不是詩中說要熬夜等日出及獲悉暗號,他才不會找那種水準的人陪他「過夜」哩,史密斯當真認為他有多了不起?嘿!笑話!他只是更不想和施文青兩人去尋寶。
他不死心,又跑到另一頭眺望,但覺陽光刺眼外並無所謂的訊息。「怪啦,怪啦!怎會這樣呢?」
也許施文青有收穫。這麼一想,他就放心了,反正他會參加尋寶是貪刺激好玩,如不是楚楚想圓父親的遺憾,他寧願把找杯子的時間拿去醫治病人,相信麒的想法和他一致。
「麒和楚楚應該醒了吧?既然閒來無事,去譏笑他們好了……」這一刻他等了好久,德拉米賊眼賊眉地一路賊笑著。
可憐累倒在那廂睡到昏死的史密斯,直夢見被人丟至火鍋裡烤,直近下午才週身是汗地嚇醒,蹣跚爬回紮營區時已嚴重曬傷和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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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雲雨巫山過後,龍紹麒寵溺地凝視貼在他懷裡的楚楚,她仍當他是抱枕的睡姿,一腳橫放在他的大腿上。想到昨天兩人的男歡女愛,從沒女人能令他這般瘋狂過!
他愛看她此時的釵橫發亂,紅俏甜滋的玉顏多了幾分嫵媚,上滑的嘴形反應出她有個好夢,想來昨夜她和他一樣得到相當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