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商羽
她喘息著,聲音因著激情而變得破碎,「等、等一下……不能在這裡……」
駱裴農隨時會回來,再怎麼樣都不能在客廳裡就……
「我不想等。」同樣的回答,他將她的內衣勾扣給解開,大手罩住她胸前的渾圓。
聽見他的話,雖然是一樣的口吻、一樣的話語,但是神無月卻驀地停止了掙扎推拒,毫無反應地癱靠在展聿皇的懷中。
在他的心中,她到底算什麼?為什麼他總是這樣對她為所欲為,一點也不顧慮她心中的感受?
他很快就發現到她的不對勁,扳過她的臉兒一看,才發現她的眼淚順著頰線滑落,溫熱的液體無聲地掉落在他的手背上,而長髮遮去她的眼,他看不見她的神情。
他沉默了一段時間,將她抱起,走入某個房間,將門關上。
「你和駱裴農住在一起?」展聿皇首先開口問著。光看客廳裡的擺設也知道住在這裡的不可能只是個女人。
「嗯。」神無月捲著被單臥趴在床上,被單底下一絲不掛,薄被隨著她玲瓏的曲線勾勒出一道美麗的起伏,依然是個致命的誘惑。
「那麼收拾一下東西,從今天開始,你住到我那兒去。」展聿皇的語氣是不容反抗的。
「你不用因為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就覺得要對我負起什麼責任,別忘了我可沒有落紅。」神無月的口吻平淡,聽不出來是什麼情緒。
「我該感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嗎?」展聿皇優雅有禮地反問著,但是口吻聽起來就是很嘲諷。
第一次有女人拒絕他,而且還是以這種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她真以為光靠有沒有落紅,就能分辨一個女人是不是第一次?到底是她太看得起他,還是她根本就只是找藉口在推托?
「不用客氣。」神無月懶散地說著,想起身離開床,卻馬上又被壓了回去。
「我不介意再試一次。」這次連白癡也看得出來他生氣了。
「但是我介意。」神無月推開他下了床,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冷靜地想一想。
怎麼會變成這樣的?駱裴農想吻她被她過肩摔,展彧帝想吻她差點被她給扭斷手臂,只有這個男人……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她應該是被他吸引了,而且就連她自己也想用這種方式來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他了。
不過,她寧可不知道問題的答案。
她找不到愛上他的理由,明明知道這個男人冷漠而且工於心計,即使面帶微笑也不曉得他是不是笑裡藏刀,可是她還是被他吸引,想要知道這幅拼圖完整的模樣是不是就真的是這樣?
她想拼出完整而且真實的他。
如果他真的是這樣的人,那麼就當她愛錯了人,下錯了賭注;若否,那她也有可能會因此贏得她的愛情,她不能因為怕跌倒就不學走路。
「我想,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的。」展聿皇的聲音從她的身後來,「所以,我寧可直接化作實際行動。」
神無月的腳步停頓了下,轉過身看著他,「你只是先下手為強吧!」
展聿皇的眼神閃了一下,不得不在心中佩服她的犀利。
「既然你知道我是先下手為強,又為什麼不阻止我?」展聿皇順著她的話尾問著,好整以暇地觀賞她光裸的身子。
普通女人該有的嬌羞和矜持在她身上找不到,她就是這樣率直大方,他從來沒有遇過像她這麼特別的女人,但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總是對她充滿了無限的好奇,她的反應總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神無月看了他好一會兒,冷靜得像是在說別人家的雜事,「也許是因為我愛上你了。」
這是在他預料中的事情,而且也不是沒有女人說過愛他,但是親耳聽見的震撼,卻遠比任何揣測都還來得強烈,某種詭異的竊喜從心底深處冒出,但是他選擇視而不見。
因為他竟只對她的話有反應,而他寧可當作不存在,他向來只愛自己的,也只相信自己,並且認為這世上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善於背叛的,於是,他和人保持著有禮的距離,也不准任何人越雷池一步。
他的心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人事物而起過波動,所有的行動都只是個遊戲,他也喜歡這種不為所動的平靜,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
「你這麼直接的告訴我,不怕被我把這當成你的弱點?」展聿皇還是保持著微笑,同樣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為什麼要怕?」神無月漫不經心地反問,「既然我可以這樣直接地告訴你,那也代表有一天我可能轉個身,就把你給忘了。」
也許她曾經考慮過很多很多,但是與其假設一大堆,倒不如就這樣走下去吧!不往前走是不會知道前頭還有什麼不同的風景的。
展聿皇的笑意漸漸地從唇邊隱去,眼神不自覺地冷凝了起來。
「那樣東西我會交給你的,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為我的人生負責,所以你不用急於展現你的英雄主義。」神無月大方地旋過身擺擺手。
「但是,你還是必須跟我走。」展聿皇在她起步時說著,「你家欠下的債務,我已經替你償還了。」
神無月的腳步一顛,走回床邊,「我已經答應要把銅鏡給你了,所以我們互不相欠。」
「你真以為我要的只有那面銅鏡?」展聿皇伸手將她攬回懷中,空著的手指在她眼前搖了搖,「你錯了,我要的是你。」
「我是不賣的。」神無月有些動怒了。這個男人到底是拿什麼眼光看她的?
「這麼說好了,我需要一個保鏢。」展聿皇很高興終於看到了她的情緒反應,他不要她對他無動於衷。
「保鏢?」神無月冷哼,「高貴的王子需要保鏢?」
「你也親眼見過我遭人襲擊不是嗎?」展聿皇說得慢條斯理,雖然那些襲擊者對他還構不成威脅。
「但是,你怎麼會找我?」神無月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尖,隨即兩手撐開他的胸膛,「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很確定。」展聿皇稍稍鬆開她。
也許一開始他的確是為了展家的傳家寶而接近她的,但是他發現追求那個傳家寶的挑戰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他想要這個女人,要這個女人即使是轉過身,也無法把他從心中抹煞掉,他要在她心中烙印,要她永遠忘不了他!
「要一個女人來保護你,未免有失你的男性尊嚴。」神無月撇撇嘴,「而且再怎麼說也應該是你保護我才對!」
「我還以為你是大女人主義者。」展聿皇笑了起來,「再說,我可從來沒有小看過女人。」
「大女人和大男人同樣愚蠢,女性的價值不需要以大女人主義來墊底,能確定自己的價值才是最重要的,人總是不可能滿足每一個人的理想。」神無月淡淡地說著。
「所以,要不要到豐收集團來?」展聿皇依然只有簡單的問句。
「職銜呢?」神無月也冷淡地問道,「還有薪水呢?要把我挖角過去,薪水太低我是不會心動的。」
「職銜?」展聿皇的眼中漾著難解的謎,「展家少主夫人。」
第7章()
「阿月,你真的要辭職?」古湜殷依依不捨,淚眼汪汪地看著神無月收拾辦公室內屬於她的私人物品。
「老編,總是替你找麻煩的人不在啦,你應該要高興一點。」神無月挑著秀眉,捏了捏古湜殷的雙頰。
「阿月,你這個沒良心的,對方到底是出多少錢挖你,你居然說走就走?」古湜殷自認平時對她不薄。
「展家已經放話說要迎娶她過門了,」丁戀紫拿著其他家的報紙出現在神無月的辦公門口,「老編,你應該要多看點報紙。」
「什麼?這個消息就只有我們西銘報沒有?」古湜殷大驚失色地將報紙從丁戀紫手中搶過去。
「因為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神無月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
好樣的,沒想到展聿皇的手腳這麼快,他就真的這麼怕她會「被人家搶走」嗎?她也只不過是個保鏢而已。
「你的拼圖呢?」丁戀紫瞧了瞧神無月辦公桌後那一大片拼了一半的拼圖,她以為神無月怎麼樣都會拼完拼圖才下決定的。
「總有一天會拼完的。」她抓抓頭,把那些拼好的部分全都拆開準備帶走。
誰曉得她拼完這幅拼圖之後的決定,是不是和那傢伙從此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相愛總是比相處容易。
也因此她想靠近那個人,清清楚楚地將那個人看個仔細,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愛錯人,想知道自己到底能愛一個人到什麼樣的地步。她想更瞭解展聿皇,想更靠近他的心,想把那條他所劃分開來的界線抹去。
他已經進入她的心,為了公平起見,她也會努力讓自己進入他的內心。
「自己多保重。」丁戀紫言簡意賅。
「你也是。」然後神無月就離開了報社,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