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醋桶美人尋愛記

第10頁 文 / 應雨芯

    「應該是人,而且是兩個女人。」汪禾役正經八百的下了結論,好像他已經進去過破廟,真的看到兩個女人一般。

    「是嗎?你怎麼知道的?」雪霽半信半疑的問,心中不再像剛才那麼害怕了。

    「聽聲音就知道了。」他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走,進去證實我的說法吧。」

    雪霽猛搖頭,「不要!」

    「進去吧,膽小鬼!」

    「不要用激將法,我已經不會有任何情緒激動了。」她自以為聰明的說。

    「既然如此,你應該不會有『害怕』這種情緒才對。」汪禾役仍然繼續用他的激將法。

    這回雪霽顯然中計了,她嘴噘得老高,「進去就進去,誰怕誰?」

    「汪福,你要不要一起進去看看究竟?」在禾役回頭看了看汪福。

    「少爺,我跟在你後面。」

    雪霽看到汪福一副想要又害怕冒險的表情,覺得十分好笑,相信自己現在的表情也跟他差不多吧。她真的沒資格笑他。

    任雪霽、汪福小心翼翼地跟在在禾役的身後,

    繞過廟的大殿,來到破廟後面的廂房,他們看見兩個女人披麻戴孝的跪在一副薄棺前,哭聲此起彼落,好不淒慘。

    她們哭得雪霽心都酸了。

    雪霽躲在汪禾役的身後,仔細「端詳」那兩個人究竟是人還是鬼?

    「她們有影子吶!可見,她們是人。」她低聲對汪禾役說。

    「本來就是人呀!」汪禾役好笑的拍拍她的頭,把她一把「抓」到身旁。「走,我們進去問問,她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哇!」她二話不說,立刻走上前去大聲問道:「兩位姑娘,請問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

    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她突然感到自己說了一連串的廢話。

    她們可能是親人去世了,才會哭得那樣痛不欲生。

    兩個姑娘聽到雪霽的聲音,疑惑地盯著他們。

    是兩個年約十七、八歲的清秀姑娘。她們停止了哭泣,臉頰仍掛著淚。

    「你們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商人,路經此地,正準備投宿此廟,沒想到竟聽到你們的哭聲。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我一定盡力幫忙。」雪霽義不容辭的說。

    那兩個清秀佳人對看了一眼,其中一位年紀較小的說道:「承蒙公子關心,否則,我們也不知道要找誰幫忙。」

    「小妮,那公子與我素昧平生,怎麼好請人家幫忙呢?」另一位年紀較大的姑娘羞澀的阻止著妹妹。

    「這有什麼關係?相逢自是有緣。對你們來說是換作了你們遇到我有困難,是不是也會來幫我呢,儘管我對你們來說是陌生人。」

    「是啊!」她們點點頭。

    「所以說,你們有什麼困難就說出來吧。」雪霽親切的說,企圖卸下她們的武裝。

    「說吧,姐姐,我們說出來吧。」那小姑娘搖了搖她姐姐的手,「那公子看來不是壞人,不會害我們的。」

    那大姑娘點點頭,歎了一口氣,娓娓道出她們的故事。「我們是姐妹,自幼便沒了母親,全由父親含莘茹苦的將我們帶大。今年初,父親染了重病,他臨死前囑咐我們將他的棺木運往福州與母親合葬,順便投靠親戚。於是,我們變賣了所有的家當,但那也僅足夠支付父親的薄棺和我們的旅費……我們姐妹兩人就拿著這些旅費,從泉州往福州出發了。走了許多天,我們輪流推著這口薄棺,一路上,吃盡不少苦頭。這個苦,我們可以承受得住,可是,昨兒一早,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強盜。搶去我們身上所有的錢……眼看離福州還有一段頗長的路,不禁悲從中來。」

    任雪霽聽了眼眶都紅了。

    汪禾役理解似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對汪福說:

    「汪福,拿十兩銀子給這兩位姑娘當盤纏。」

    「是!」汪福連忙遞上十兩銀子給那兩位姑娘。

    「這樣太多了!」那大姑娘搖搖頭,拒絕收下。

    「你就收下吧,不要多說了。」雪霽忘了自己已是「男兒身」,沒有堅守「男女之間的分界」,拍了拍那大姑娘的肩膀。

    那大姑娘心頭一驚,一抬頭便接觸到雪霽那一雙關懷的眼神。

    她心一動,便假裝隨口問道:「公子家住何處?」

    「荏菽堡。」雪霽毫無心機的說出來。

    「公子貴姓?」

    「任。」

    「那麼,他們是?」她指著汪禾役與汪福問道。

    「他是荏菽堡主人汪禾役,另一位是我們的隨從汪福。可否請問姑娘貴姓芳名?」

    「丁雪兒,她是我妹妹丁小妮。」

    「兩位姑娘,你們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也要趕路,也需要休息了。」

    丁雪兒深深看了她一眼,「那麼你們去對面那個廂房休息吧。」

    雪霽看著她那種類似深清的眼光,不禁有些發毛。她說服自己,那是個錯覺。

    她笑嘻嘻的拉起汪禾役的手臂說:「那我們先告辭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然後,三個人一起到對面那個廂房去了。

    那個廂房黑漆漆的。汪福拿起火把,點燃了火。他們堆了些木材,圍成了一個小小的火堆。

    「雪霽,剛才那個丁雪兒姑娘似乎挺中意你的。」原來,連汪禾役也察覺了。

    「你吃醋了嗎?」雪霽抿抿唇,壓抑想笑的衝動,張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斜睨著他。

    「是啊!我真後悔帶你出來。才出來第一天,我就多了一個情敵,而且,這個情敵居然還是個女人!」他一本正經的表情,使任雪霽哭笑不得。

    「好了,別再嘲笑我了,早點睡吧。」

    說完,她整個人躺在汪禾役的身上,沒多久就去夢周公了。

    第二天一早,兩姊妹很早就起床向他們拜別。

    丁雪兒柔情似水的盯著雪霽瞧,「任公子,小女子就此拜別,希望往日有緣再聚首。」

    雪霽避開她含情脈脈的眼眸,點點頭。「好,希望有緣再聚。你們好好處理你們父親的後事,我們還要趕路去福州呢。」

    「那麼,再見了。」丁雪兒不捨的望著他們跨上馬背。

    「再見。」她們禮貌的向她揮了揮手,然後,策馬疾馳而去。

    「任公子,再見!我以後一定會去找你的!」

    雪霽聽了,大吃一驚,猛然回頭,看見丁雪兒追著他們,由近至遠,變成一個小點,直到消失為止。

    「雪霽,看你惹上什麼麻煩?那丁姑娘以為你是如假包換的男子呢!」汪禾役頗為吃味的說。

    「你嫉妒她看上了我,而不是看上了你,是不是?」她轉轉眼珠,笑容柔美動人。

    「隨你怎麼說,只不過希望這一個月內,這種奇怪的事不要再發生。」汪禾役淡淡的說。

    「你的意思是說,一個月後這種事可再發生?」她故意抓住他的語病。

    他笑而不回答。

    ☆☆☆☆☆☆☆☆☆☆☆☆☆☆☆☆☆☆☆☆☆☆

    福州的近郊有一個龐大的竊盜集團。

    東西偷不到,就偷人,人偷不到就行搶,搶不到就殺人。由於他們不講江湖道義,惡貫滿盈,所以有人稱他們為「不義黨」。而他們卻自稱「偷必得」或是「搶必得」,真是寡廉鮮恥到了極點。

    這一天,在大路上作耳目的小嘍囉,旱就注意汪禾役這一行三人許久了。

    他們見他們身穿華服,腰帶玉珮,又乘著千里快馬,想必家境一定十分富裕。是理所當然的「目標」。

    今晚能不能加菜,就全看這一次能不能行搶成功了。

    他們追蹤著那一行人,直到他們投宿於「客快來」客棧,才由小嘍囉用飛鴿傳書通知老大嘍囉。

    「不義黨」的老大名叫刑必昌,外號「行必搶」。

    他接到手下的飛鴿傳書,便號召了打手三十人,迅速往「客快來」而去。

    騎了一整天的馬,加上在古廟裡沒睡好,一經

    過「客快來」客棧,雪霽便提議先進去吃晚餐,順便投宿一個晚上。

    汪禾役見她一臉疲憊,只好順著她。三個人下馬進了「客快來」客棧。

    店小二看了他們三人一身光鮮亮麗的打扮,立刻靠了過來慇勤的招呼著。「三位公子,用餐還是投宿?」

    「請幫我們準備兩間客房,還有送上幾盤你們的招牌菜。」汪禾役說。

    「是的,客倌,請上座。」店小二領著他們到二樓靠邊的位子上。

    從那個位子,他們居高臨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客棧摟下的情形。

    沒多久,店小二送上蒸餃、魚香茄子、竹笙金華雞還有燒滷味。每樣菜看起來色香味俱全,雪霽忍不住垂涎欲滴,「我要開動了。」

    「盡量吃吧!你已經有好幾餐沒能好好吃一頓了。」汪禾役用寵溺的口吻對她說。而且,他也不忘體恤他的手下,「汪福,你也別客氣,多吃一點吧。」

    「謝謝少爺。」

    三個人眉開眼笑的吃著烹調精緻的餐點,當他們快飽餐一頓時,突然從客棧大門口走進一群人。

    雪霽好奇的數了數,居然有三十餘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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