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應雨芯
第二天一早,雪霽被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吵醒。
她一翻身,便看見汪禾役閉著眼睛,似乎仍在與周公約會。
起初,她吃了一驚,怎麼身旁睡了一個男人?
猛然才想起,她已經成親了,而且是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她偷偷瞄著他沉睡時的模樣,喜悅不禁悄俏地爬上臉。
她偷偷吻了他的臉頰,回想起昨夜的纏綿,臉不禁紅了起來!
突然,汪禾役張開眼睛,「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她嚇了一跳,「被太陽照紅了。」
汪禾役看著床前的屏風,朗聲大笑,「說謊不打草稿!」
「我的臉是蘋果臉,本來就很容易紅的!」她強詞奪理的說。
「是嗎?」他一轉身,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了。
她的臉倏地更紅了。
他吻著她,兩手也不規矩的在她身上滑動著。
驀然間,她用酩酊欲醉的深情目光注視著他,問道:「你愛我嗎?」
「你說呢?」
「我要你親口說愛我!」
「好吧,如果你喜歡聽——」他用寵愛的目光凝望她。
「算了,你好像在敷衍我!」她氣呼呼的說。
總有一天,她一定要他親口說出「我愛你」三個字。她發誓,她一定要做到。
「我不是敷衍你,而是,愛不是用說的,是用做的。」他一語雙關,令她羞怯不已。
他朗聲大笑,再度將她攬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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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禾役才一踏進書房,正準備整理帳本時,汪爾思忽然走了進來。
汪禾役濃眉微挑,語帶慍怒,「進來也不敲門,真是沒禮貌。」
「比起你的橫刀奪愛,我這樣做又算得上什麼?」他擺明就是要來挑釁的。
汪禾役可以嗅出他渾身上下的火藥味。
他不想與他產生衝突,「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不要裝蒜!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看出來,我愛雪霽愛得要命!」他用冷硬且滿含嘲諷的聲音說。
「既然你愛她,那為什麼不去她家提親?」他扯動嘴角,眼中寒光更加冷冽了。「我是打算去她家求親的,想不到你竟然一聲不響地捷足先登了。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
汪禾役沉著臉,壓抑滿腔怒火,「這全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有沒有想過,雪霽她愛你嗎?」
汪爾思被問得啞口:「可是,她跟我說過她愛我。所以,基於我們的手足之情,我希望你不要糾纏她,讓我們都能平靜的過生活。」
「你全身上下有值得愛的地方嗎?她到底看上你哪一點?」
「那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好,那麼你給我記著,如果你敢欺負她、讓她受到半點委屈,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汪爾思信誓旦旦的說。
「你放心,你不會有機會多管閒事的。」
「最好是這樣!」
說完,他拂袖而去。
汪禾役聳聳肩,開始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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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雪霽與汪禾役成親三個月了。
雖然偶爾也會有小爭吵,不過,大多時候他們都過著你儂我儂的甜蜜日子。
這一天早晨,汪禾役突然對雪霽說:「我今天要去福州談生意,可能要一個多月才會回來。」
她秀眉微蹙,「什麼時候決定的?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前幾天,什麼時候告訴你不都一樣,我遲早都要走的。」他不希望她太早知道,提早替他擔憂。
「我也要去!」她嬌聲說道。
「這怎麼行!做生意是男人的事,有女人跟在身邊非常不方便。,』基於大男人的心態,他不想讓
嬌妻出去拋頭露面。
他早發現她的美麗是那麼引人注目,他不要別的男人注目她。
「沒關係的,我不會替你添麻煩的!」她用祈求而無辜的眼光看著他。
他甩用頭,「拜託,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你知道我會受不了,會因此答應你的請求。」
「那正是我的目的。答應我,讓我去嘛!」她抓著他的手臂,不斷使用撒嬌的攻勢。
「沒有用的,不要再說了,如果,你長得沒那麼漂亮,我或許還會考慮看看。」
任雪霽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沒有一絲促狹的昧道。
真的是一臉很認真的表情!
她巧笑倩兮的調侃他,「哦!你吃醋哦!」
「是啊!」他居然很大方的承認了,「家裡有爾思已經讓我很頭疼了,我真不敢想像,若帶你出
門,每個人對你行注目禮的滋味,會是如何?」
她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右臉頰哄道:「你放心,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不會被其他人所迷惑的。」
「可是,女人出門在外,總是很不方便。」他再三找借口拒絕著。
「大不了,我女扮男裝嘛!」
汪禾役禁不起她的溫柔攻勢,終於點頭答應了。「好吧。只是一路上不可叫苦也不能喊累。」
「我才不會那麼囉嗦!」她俏皮的撇撇唇。
「你自己說的,可要記住哦!」他憐惜的將她擁入懷裡。
「會啦!淑女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她難以掩飾她的喜悅,臉上不禁流露出如開心的微笑。
「恐怕是『死馬』難追吧?」他又表現出難得一見的幽默感。
雪霽不禁怔怔的望著他,總覺得現在的他和以往的他大不相同。
或許,他是「千面郎君」。
那麼,他究竟有幾張臉孔呢?
幸好,來日方長,她多的是時間去發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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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我準備去福州了。」汪禾役帶著女扮男裝的任雪霽來到廳堂前與汪不萎、林秋卉拜別。
汪不萎夫婦一看見女扮男裝的雪霽,都大吃一驚。
「你要帶雪霽去?」汪不萎用極度不贊同的眼光看著在禾役。
「是的,雪霽整日在家也怪悶的,我帶她出去走走也好。」
「女人出門在外,怎麼會好?」林秋卉也跟著反對。
「她現在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了。爹、娘,相信你們看得很清楚。」
「禾役,別滿口歪理。其實,你是捨不得離開
雪霽,恨不得朝朝暮暮在一起吧?」林秋卉一副瞭然於心的表情。
他沒有否認,「爹、娘,我們就此拜別。」
「好啦!你們就高高興興的出門,沒有什麼好消息就別給我回來!」林秋卉半開玩笑的說。
「能有什麼好消息?」汪不萎疑惑的問。
「你忘了,你不是一直想抱孫子,想得頭髮都快白了?」
雪霽一聽,臉又紅了。她悄眼看著汪禾役。
他笑道:「我也希望有好消息,畢竟,我的年紀也該當爹了。」
拜別了汪不萎夫婦,汪禾役帶著任雪霽走到大門口。
此時,汪福已牽著兩匹駿馬在那裡等候了。
「少爺,馬匹都備妥了。」他盯著雪霽,認出是她來。「少奶奶!」
「不要叫她少奶奶,叫她任公子吧!」汪禾役說。
「是,少爺。」他用奇特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少奶奶,不,任公子也要去嗎?」
「是啊!不然,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少爺,那要不要多備一匹馬?」
「去吧。等一等,雪霽,你會騎馬嗎?」
她點點頭。「在家裡常騎。」
「汪福,再去備妥一匹快馬。」
「是,少爺。」
汪福一溜煙消失了。
沒多久,他牽了一隻個頭小的馬過來。
汪禾役、任雪霽跨上馬背,三人一同往福州出發。
第五章
汪禾役等一行三個人,快馬奔馳於路上。
接近傍晚,他們仍處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野上。
汪禾役遠遠看到前方有一問類似廟宇的建築。
他減慢速度,雪霽、汪福也跟著放慢騎速。
「雪霽、汪福,今天晚上,我們就去找問廟借住一宿吧!」
「好。」他們異口同聲的答應著。
沒多久,他們已經來到了廟前。
雪霽抬頭一望,發現廟門大開,整座廟的建築
有些破舊,廟門口前的大香爐纏滿了蜘蛛絲,顯然年久失修。
「禾役,這座廟似乎沒有住人。」雪霽顫抖的說:「會不會有不乾淨的東西?」
她突然想起前一陣子看了幾本稗官野史,很多恐怖的事都是在破廟中發生的。
在禾役笑著瞅著她,洞察一切的說:「叫你不要看那些稗官野史,偏愛看!現在害怕了?」
「你不要笑我,搞不好你心裡比我更怕!」她不以為然地衝著他甜甜一笑。
突然,從破廟裡傳來一陣女人的低泣聲。在寂靜的夜裡,這種聲音顯得異常恐怖。
雪霽覺得一種冰冷的感覺從腳底往身上爬升。
她頭皮發麻,下意識地窩進汪禾役的身後,緊緊的抱住他,「是不是鬼呀?好可怕呀!」
汪禾役眼睛閃了閃,唇邊的笑意更濃了,他眨眨眼,半真半假的說:「對呀!搞不好真的是鬼!」
「會是人嗎?少爺?」汪福的臉一下子刷白了,如果他現在照鏡子,也許會以為看到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