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袁圓
水昊諒她不敢,因那些衣服比她身上這片樹葉還不能遮體。
「你……你……不准笑!」賀洛芯一拳沒打中他,只好捶地洩忿。「當時在飛機上,我倆是站在同一個位置,憑什麼我的衣服被炸爛,你的衣服就沒事?」
「是嗎?」水昊低頭瞄瞄他渾身上下僅著的邋遢半長褲,雖然也很破,但勉強仍能充充場面。「嗯,好像是。」
就連傷勢也一樣。她受重傷,他卻安然無恙,足見上蒼對他的厚愛。
「呵呵,大概是憑我英俊瀟灑又好心吧!」他越想越洋洋得意,還三八地搔著首,弄著姿,屁股不忘往兩旁甩一甩。
「你別笑死人了!」她是真的差點被他的耍寶逗笑了。
「欸,既然你這麼不爽,那我脫下來給你穿好了。」水昊接著就在解褲帶。
「呃……」賀洛芯沒料到他說脫就脫,黃花大閨女其實臉很薄,可她又不願叫他看扁,於是以吆喝來壯聲勢。「好哇,你脫呀,誰……怕誰?」
「反正怕的人不會是我。」有稜有角的唇線拋來又邪又壞的笑意。
「嘎……」呼吸連連岔了氣,她粉頰上的紅暈和不規律的心跳,隨著他褲襠的下滑,與繼之露出繃住結實臀肌的內褲而激增。
「怎麼樣呀?」他又扭了幾下屁股,才慢慢褪下長褲,觀察她的反應。
「不……怎麼樣。」他是蓄意的。為了面子,賀洛芯萬不得已,只好正眼直視他,豈料看到後來,她竟捨不得眨眸。
他擁有硬實的腿肌和平坦的腹部,厚韌如丘的肩膀與胸脯,立體若雕刻般的魁梧胴體,每條壯觀的肌腱均不含半絲贅肉,酷肖大師手下的絕世佳作,配上手長、腳長、臉小的完美比例,那渾然天成的勃發英氣,熱力四射,尤令人心悸。
「喏……」賀洛芯忍不住吞口水。
難怪那麼多女人會在那種聲色場所中迷失自己,於星期五餐廳欣賞裸男秀的感覺,應該就是這樣吧?
「還要繼續嗎?」水昊揚著手裡的長褲,眼神暖昧地瞥了瞥下面的內褲。
「神經病!」賀洛芯不屑地撇開眸,滾燙的躁熱早在雙頰和玉頸上刷了一層丹紅。「身材那麼差,還敢四處現?你不怕丟人,我都怕長針眼呢。」
她骨子裡很想要他繼續,表面上卻又不敢看,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她有些手足失措。
「會嗎?」水昊學著健美先生的架式,屈一膝,彎雙肘,略側身,一左一右地挺出胸肌和臂肌。「我倒覺得滿不賴的啊。」
原來她也會臉紅呀,這個發現,令他感到新鮮。
「變態!」賀洛芯賞了他一記衛生球。
「那,你不是要這條褲子嗎?」遍長褲給她時,他存心穿著緊身內褲在她面前轉來轉去。「良機即逝,後悔要趁早喔。」
她害羞的模樣好可愛喲,呵呵呵!
「你……無聊!」一幕又一幕的限制級畫面在她腦海裡閃過,她難為情地斥責他。「你那條褲子又髒又臭,不曉得幾百年沒洗過,誰敢要啊?」
「依你所言,倘使我這條褲子洗得又潔又香,你就會搶著要嘍?」水昊就是想逗她。
「你簡直……簡直是……簡直是……無賴!」輕顫的嘴巴張張合合,半晌才吐出一句baby級的辯駁,賀洛芯索性閉目當鴕鳥。「我不想看見你,也不想再和你這個暴露狂講話。」
這一仗算她輸了,不過那全歸咎她的血糖太低,無力迎戰,待她吃飽喝足……嗟,瞧他還跩不跩得起來?
「我如此一表人才,你忍受得了不睬我嗎?」水昊半蹲到她跟前發出勝利的笑聲。
哇銬,先前他沒啥留神,這會兒他才注意到,她的睫毛又長又翹,原本失血過多的蒼白雪膚,因惱羞而沁著粉潮,雙唇嘔氣微嘟,那嫵媚的嬌態煞是動人,假使不是她突然睜開眸,他險些一時衝動吻住她。
「你再多話,我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賀洛芯聽到嘔人的話卻不回嘴,那畢竟等於是要她的命。只是她不測才彈指的工夫,他就晃到呎尺間,不由嚇得倒栽蔥。「嘩!要死呀,你離我這麼近幹麼?」
「小心!」開玩笑也有開玩笑的分寸,他迅速拉住她。再退,她的背就要撞到後面的樹了。
「啊……」賀洛芯全無防範,冷不防被他那麼粗魯地一扯,不禁摔進他的懷裡,他一下角度沒拿控好,手便不慎碰到她的傷處,她痛得哀哀叫。「哎呀!」
「嘎!」水昊聞聲急忙放開她。
哪知她過猛的前衝力量尚未終了,他這一鬆手,反倒害她失了阻礙,衰弱的孱軀立刻被他雄厚的胸膛反彈出去。
「啊……」一沉一尖的男女合音同時發難。
賀洛芯本能想揪住什麼來維持平衡,恰好抓到他張皇伸出、欲救她的粗腕。
這一次,他唯恐再傷到她,忙展開自己的肢骸當肉墊,接住她前仆的勁道,讓她穩當趴在他的身上。
而她那件樹葉裝,根本經不了此一連串的折騰,早以中央伍為準,向兩旁四分五裂散去,俾使她的纖纖玉體,毫無保留地鑲入他的碩軀。
「對不起,你沒事吧?」水昊攤平在他,為適才的莽撞所造成的一番顛簸,覺得無比歉疚。
媽媽咪呀!這悍婦,真的是老天專門派來試煉他的。他正面的每一根神經,均可明顯地感受到她的光滑,她的細嫩,和她的窈窕豐腴……「呃……你……赫!」賀洛芯驚魂初定,尚分不清東南西北,亦不察兩人的間距有多親暱,故在乍聆他的聲音即於耳際,不免駭然扭首望去。
兩張臉因此錯頰而過,霎時宛然兩塊電極石般,擦出光采絢爛的火花。
「我……」他倆異口同聲,訝愣地瞅著對方,平常看了就忍不住想拌幾句的面孔,倏地變得順眼了起來。
他情不自禁,用炯瞳來愛撫她的朱唇。
她當場怦然。
說來詭異,她也曾交過一、二位男朋友,雖然依她的年齡來看,這個位數據在開放的美國,根本不具意義,而她婀娜出眾的外貌,會招蜜蜂、蒼蠅的糾纏是很平常的事,故她對男人赤裸裸的眼光,早就見怪不怪。
但此乃第一次,她被男人逼視得儼如氣喘病發作,而對方竟是一頭她討厭的大猩猩……又燥又急的鼻息在彼此間交流;風聲、鳥聲、浪花聲,聲聲就像是怕吵到他們似地,全靜止在半空中;兩唇在雙方的期盼下遲疑地接近,他的熱掌試探性地摸上她的大腿肚。
「啊!」粉軀觸電似地抽緊,賀洛芯半瞇著渺蒙的盈眸,蕩出誘人的嬌呼。
假定此刻她是賞他一耳光,他會馬上停手,但她迷醉恍惚的反應,對他無疑是帖強心劑。
「喔,洛芯……」水昊再也按捺不住,剛烈熾唇飢渴地埋進她的頸窩,躁灼的掌心一路沿著腿線來回磨蹭。
「噢……嗯……」那粗糙的手紋刷過她膩潤的表層,意外地喚醒她長期沉睡的細胞,賀洛芯忘我地享受他所撩撥出來的快感。
這一切感覺,都是那麼的美好,炎炎赤日比不上兩人體內的高溫,熱情籠罩住此一長條的海岸線,又綿又密的喘息取代了所有的聲音。
他封住她底下的呻吟,大掌接著攀上她結實的臀部,在細細撫過左右兩列完美的弧度後,他用力搓揉住那渾圓。
「嘎!」強勁的高壓電疾馳竄過全身,賀洛芯勃然清醒。
她驚懼地跳開他的束縛,咋舌自己剛剛怎會如此寡廉鮮恥,竟和他做出傷風敗俗的勾當。
「怎麼啦?」水昊不明就裡,人家他好戲才要開始耶。
他不開口還好,這一問,反令她無地自容,老羞成怒。
「你下流!」她憤然揮去一巴掌,並搶過引來事端的長褲,蔽住她的裸裎。
可惡,三不五時就給她這麼來一次,她在他面前還要不要做人?
「你……」水昊摸著被烙上五指的頰顏,兩道濃眉不滿地掀著。
「我怎麼樣?!」雖說在出手後,賀洛芯即有悔意,她亦明白真要打起架來,她鐵定不是他的對手,但覆水難收,在言詞上,她就是不願饒他,故只能橫眉豎目來掩飾不安。
空氣中的各個分子頓時冷凝,四目怒睜對峙,大有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兆。
眼見誰也不肯讓誰之際,水昊驀地抬起胳膊,緩緩朝她劃來,正當她以為他要毆她時,咕嚕……久未進食的胃臟,隔著她的肚皮吼出嚴重的抗議,適時打破了他倆的窘局。
「呃……」賀洛芯尷尬不已。
「哇,我好餓唷。」高舉的臂膀立刻彎了方位,水昊捧著自己的腹部大叫,技巧地替她淹沒了難堪。「咱們來烤魚吃吧,吃飽後再去好好的休息。」
其實,她的身體根本還很虛,尤其她現在的面色蒼白,唇瓣微顫,而他抬手就是想摸摸她的額頭,看她是不是又在發燒,因為他知道她的自尊心特強,就算再不舒服,在這鬥氣的節骨眼,她是不會主動向他示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