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神刁狹侶

第5頁 文 / 袁圓

    「哇賽--」他看得唾液直流,心癢若渴,忍不住出手摸看看。

    「你……」賀洛芯是好奇多過害怕,她輕蹙黛眉,專心研究,企圖從那團黑毛中探出大概。

    哪知她話聲方數,驀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正順著她的胸線撫過。

    「嗯?」她猛地垂眸察看,卻見兩隻「猩掌」在她的兩峰上爬行。

    她張口結舌,舉同口瞪著他,又低回頭盯著那雙繼續非禮她的手,再迅速抬首瞅著他。

    終於,她從那邋遢魁梧的蓬頭垢面中,找到了原始人類的跡象。

    「啊……啊……啊……啊!」賀洛芯慌措地往後退,因過度驚嚇而卡在喉管裡的尖叫,總算破嗓衝出,並有制止不了的趨勢。

    「啊……啊……」水昊則被他手中所觸及的「真材實料」駭住,又讓她平地轟起的數聲雷唬到,他幾乎是與她同時、但方向相反地邊喊邊倒跳。

    「啊……色狼!」賀洛芯叱咄,也顧不得滿頭的泡沫和赤裸,順手即抓起洗澡用的長柄按摩刷,憤然朝他亂槌亂敲。

    「你幹什麼呀你……喂……媽呀……好痛……喂!」水昊被攻擊得莫名其妙,可也不願動手打女人,只得架著壯臂防守。

    見她絲毫沒有停戰的模樣,他長腿急忙跨至浴室外的最角落,和她拉出安全距離後,才攢眉質詢,彷彿雜草叢生的披頭散髮,使他顯得更為狼狽。「你好端端的,為何隨便打人啊?」

    「我隨便打人?你說我……隨便打人?!」發飄的音率越來越高,賀洛芯指著自己俏麗的鼻樑,慢步接近他。

    「本來就是嘛。」滿腔委屈從水昊的大胡中瀉出,他如履薄冰,指著她的袒胸露乳,希望她遮掩一下。「那個……你要不要……稍微……」

    他畢竟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漢,又初經歷一年多的無慾生活,馬上就要他接受這樣的誘惑,著實對他太狠了。

    「什麼啦?」賀洛芯不懂一個大男人何以突然變得那麼忸忸怩怩,語調自然是沒好氣地吼他,但兩道目光仍下意識瞥回他的所指,這才勃然驚覺,她盡專注著緝兇,居然忘了她身上的一絲不掛。

    這、這、這……他……「啊--色狼……啊--色狼……」她赧顏喧曉地閃進浴室。

    「媽媽喂,沒遇過這麼凶的恰查某……」水昊嘀嘀咕咕,黑眸好奇地越過浴室門框往裡探,冷不防便瞄到她的俏影,他趕緊又退回警戒線。

    「哼!」賀洛芯在胸前裡了條大浴巾,雖僅露出健美的香肩和四肢,卻也足以讓人噴鼻血。她老羞成怒,舉高刷子,嘶喊著衝出來追殺他。「你這大色狼,我定要給你好看不可!」

    「你已經讓我很『好看』嘍……哎唷!你瘋啦,敲那麼用力會死人的……哎呀……」這次的攻勢比上一波的還強猛,水昊的貧嘴立刻便屈打成哇哇大叫,他無處可逃,只好抱著腦袋往樓下躲命。「別打了……殺人呀……救命啊……」

    「好膽你就別跑!」賀洛芯一手揪住浴巾,一手舞著刷子,一路宛然潑婦罵街般地追下來。

    「救命啊,殺人喲……」水昊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他三步做一步地蹦下階梯,恰巧住在對面的水柔聞聲趕來,他理所當然地以她當擋箭牌。

    「呃,你們……」水柔握著防身用的球棒,原道是賀洛芯遭歹徒為難,如今看起來,情形似乎正好相反。

    「死色狼,你有種就別躲,姑娘我今天非把你的賊眼挖出來,爆蔥花,下油鍋,過火燒!」賀洛芯齜牙咧嘴,只恨自己的臂和刷柄不夠長。

    「救人哪……」幸虧老天將他的腿生得長,他此刻若不發揮上帝給他的天賦,欲待何時?

    兩人登時以水柔為中心點,拚命地你逃我追。

    之後當然又歷經一陣廝殺叫罵,結果全靠水柔居中解釋,賀洛芯才終於搞清楚,這位好比丐幫幫主的偷窺狂,竟是水柔的哥哥,整出鬧劇總算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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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不過賀洛芯與水昊之間,卻因梁子結了半年而根深柢固。

    「搞了半天,你就是那個偷窺我淋浴、渾身尚未進化、該送至自然科學博物館展覽的北京猿人?」賀洛芯齜牙咧嘴。

    原來她對他不只是似曾相識,他們倆根本就認識!

    「喂,小姑,你講話客氣一點,什麼尚未進化、該送去展覽的北京猿人?」水昊拉起白布條抗議。他不過是鬍子頭髮沒剃、澡一年多沒洗而已。

    「哈!客氣?」賀洛芯怪腔怪調。「愛說笑!你偷窺我淋浴,還要我客氣?」

    「哈囉姑娘,那次真的不怪我,我哪曉得你會在『我的』……聽清楚……『我的』浴室裡洗澡,所以我……」說來說去要怪水柔不好,乘他浪跡天涯之時,把他的房子借給外人居住,他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才會誤闖,否則像她這麼「恰北北」的女人,她求他看,他都沒那個狗膽。

    「哼哼,想不到你除了偷窺外,還愛吃女人的豆腐,真是……嗟嗟嗟!」賀洛芯撇著紅灑溢的唇瓣唾棄,完全不聽他解釋。

    「誰說的?你少給我亂扣帽子。」這罪名可重了,他擔負不起。

    倒是平心而論,她的身材還真不是蓋的。

    胸是胸,腰是腰,一雙長腿又直又漂亮,超級名模想來也不過如此……咦,他想到哪兒去了?

    「瞧你那雙賊眼色瞇瞇的,八成『又』想到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了。」賀洛芯側目覷著他。

    「我、我、我……哪有?」水昊唯唯諾諾,差點要為她的明察秋毫下跪,大喊大人饒命。

    「你、你、你沒有?」賀洛芯以他的支吾反擊。「你要是沒有,說話幹麼結巴?該不會是……」

    「不會是,不會是!」水昊插嘴。

    反正任憑她要放啥屁,他先來個一概不承認就對啦。

    「不會是什麼?」好爽,她又抓到他的話柄,這回總算報了數箭之仇。「不會是好人呢,或者不會是君子?」

    「算我說不過你。」好一張伶俐口齒,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和女流之輩在此大作文章?水昊盡量放軟身段。「和平共處吧?」

    「哼。」賀洛芯不願做正面的回覆。

    要是他講怎樣便怎樣,那她不是太沒格了嗎?說什麼都要先刁難他一下。

    「不開口?那就表示你贊同停戰。」水昊我行我素地為她加了註解。

    也不管她高不高與,他不再睬她,繼續忙著本來在忙的事,逕行摘弄地上堆著的植物,將藥用和吃的部分分開,連她之後的大簍微詞,他皆修養好地當耳邊風。

    「喂,我可沒說原諒你偷窺這樁事喔,你別以為裝啞巴就沒事!」她又獨自曉曉不休好一刻。

    一個巴掌打不響,她終於無趣地住了嘴。

    那些花花草草,肯定是乘她先前被告之「此乃無人島」一事而氣昏時撿來的。

    「呸,一個大男人沒事玩那堆還玩得這麼樂?有病!」她暗暗嘀咕。

    可是,這樣盯著也是滿無趣的啊。

    兩汪水眸百無聊賴地開始亂瞄,瞄著瞄著,很自然地就瞄上了他因活動而更茁實的胳臂。

    目光驀然下滑,他那身界線分明的雄偉肌腱,經過陽光的洗禮顯得愈益黝亮健美,叫人耐不住想摸一把。正常人類總共有多少肌塊,從他的胴體上應該很容易就數出來,而幾道新生的粉紅色疤痕,不但沒破他的相,反倒替他增添了不少男子氣概。

    這男人哪,何以每細瞧一次,味道就會多加一分呢?

    「你看起來……為什麼沒啥傷?」她巡視他的壯軀。

    「我是奇跡中的奇跡。」甭提旁人會納悶,就是他自個兒也覺得不可思議。那麼大的爆裂,光是衝力便足以摧毀一座小鎮,連她幸運未死的,亦免不了嚴重灼傷,然他竟僅受一些皮肉傷。

    早知道這樣,他當初便不來坐飛機,而是去簽六合彩或賭馬。

    「是嗎?」許多事是無法解釋的,就好比她和他。

    明明是冤家,卻偏偏得二十四小時相守在一塊。

    「你在做什麼?」注意力又讓他轉移,賀洛芯好奇地眸著他將許多植物放進椰殼中,再用石頭搾爛。

    「上藥。」說著,他把黏答答的膏液抹到她背部。

    「哇!」她的神色嫌憎且惶懼。「你……你……你幹啥把那團烏漆抹黑的鬼玩意塗……在我身上?」

    「你想不想繼續痛?」他問。

    「當然不想。」此點無庸置疑,她又不是自虐狂。

    「你要不要皮膚發炎、潰爛,最後為了活命,不得不用刀尖把肉裡的膿塊挖掉,剩下一個血洞,在活受罪之後,說不定要拖了好幾天才死去。」水昊瞇著眼,以驚悚片中才有的聲調配樂。「就算僥倖苟活,也留下那種噁心醜陋、小孩子看了會立刻嚇哭的難看瘡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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