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Yuniko

    「霖……」

    「呃！？」

    先說話的是學妹，但我沒想到她真的就直接叫我名字的最後一個字。

    「嗯，那個……學姐她平常不會這樣的，你別太在意……」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我知道她不喜歡我跟你在一起，要不是她跟學長是男女朋友，我還會認為她喜歡你呢！」

    原因，我想我是知道的，但我要怎麼跟小莉說？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咖啡，只覺得苦澀的味道一下子就佔據了我的味覺，讓我放下杯子，不想繼續喝下去。

    「別想那麼多了，呃……你今天出來不是想買衣服嗎？我們走吧！」

    我現在才想起我今天是陪小莉出來買衣服的，走出店門前，我看到架上的一個娃娃，小莉從進這間店後，就一直看著那只娃娃，我想她應該很喜歡吧！再仔細看了一下價錢，呃……有點小貴……可是看著身邊悶悶不樂的小莉，我還是狠下心買了下來。

    「別再苦著一張臉了，會變醜的！」

    我半開玩笑地捏了捏小莉的鼻子，並把娃娃塞到她懷裡，這才看她笑了。

    走出「純」，五月暖暖的陽光撒在身上，真的很舒服。小莉卻在這時，主動地牽起了我的手，這是我們開始交往後，第一次牽著手走在街上……

    今年的夏天，會很熱吧！我心裡莫名其妙地這樣想著。

    39「CHIE，男女朋友的定義是什麼？」

    晚上回到家，我一上線就看到了我的「網絡女朋友」——CHIE，當然我也跟這一個禮拜中的模式一樣，一看到她就CALL她聊天。

    一進聊天模式，我就馬上打出了這句話。雖然我不是沒談過戀愛，但是在這一個禮拜當中，我腦中原本存在的「男女朋友的定義」，被現實生活中的小莉跟虛擬世界中的CHIE給弄得亂七八糟的，所以今晚我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

    「男女朋友的定義？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你跟你女朋友處不好嗎？」

    「不能說處不好，但是我覺得小莉處處都在讓我，生怕我不喜歡她。因為我們當初本來就是說好先在一起看看的，我覺得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我沒辦法看見真正的她。也就是這樣，我才沒辦法真正地把她當女朋友看，都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了，我還是只能把她當學妹看而已，跟別的學妹比起來，她唯一的不同也就只是跟我比較熟罷了！」

    「她應該會有一些想突破現況的小動作出現吧！我想連你這麼遲鈍的人都感覺得到了，女生應該不至於感覺不到才對！」

    CHIE這麼一說，我就想起小莉跟我談稱呼我的方式，以及主動牽我的手的事。我開始覺得害怕了，那我單純地想讓她高興點而買娃娃送她，還有捏她鼻子的動作，豈不是會讓小莉想得更多？

    「CHIE……如果有男生買娃娃送你，你會怎麼想？」

    「我會認為對方對我有意思吧！畢竟不是特別的日子送人東西的話，都會有其它目的才對！」

    「那……你跟我做了一個禮拜的網絡男女朋友，你有什麼感覺？」

    問這句話的我其實是很緊張的，因為我漸漸發現在網絡上找情人的好處了。就像CHIE先前講的一樣，我可以毫不保留地對她說出心裡的感覺及想法，而這些是我在面對小莉時完全做不到的。

    「老實說，我蠻喜歡你的，跟你聊天感覺很好。不過我們聊天時，如果你能少提一點你跟你學妹的事就更好了！我希望我們能更像是男女朋友；也許你不習慣在網絡上跟別人打情罵俏，但是我希望你能把我當成是你先前瘋狂愛著的女朋友。雖然我知道我沒辦法取代她的地位，可是這樣你會好過一點，不是嗎？」

    我猛然轉過頭去，看著桌上嘉欣的照片。突然，感覺好像回到了去年一樣，我竟不自覺地流下了一滴眼淚。

    「CHIE……」

    「嗯？」

    「其實，也許我早就忘記了愛是什麼感覺了吧！你剛剛這樣一說，我看到我女朋友的照片，我哭了……」

    「……痛哭嗎？」

    「不，我只流了一滴眼淚……但是自從她死後，我就沒哭過了。」

    「你感覺得到嗎？我正輕輕地吻著你的眼淚，男孩子不能隨便掉眼淚的！」

    看到CHIE的話，我似乎能感覺到一個女孩子正輕輕地摸著我的頭。

    「不可思議……我現在覺得網絡是一種奇妙的東西了！」

    「呵呵，如果你真的用心去體會的話，你會發現我已經愛上你了！」

    呃？不會吧！雖然當初說要當網絡情人是CHIE的提議，但我認為她只是對我有好感而已。一個人……真的有可能愛上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人嗎？

    「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用心？」

    「因為你每次跟我聊天，大多是在談你跟你學妹今天做了什麼，再不然就是你學妹今天又怎樣怎樣的。我覺得啊，我不像是你的網絡女朋友耶！反而比較像是你的網絡戀愛咨詢顧問！」

    CHIE好像每次都可以說出重點，而我……也真的好像就是這樣，對於愛情，還是放不太開，跟CHIE比起來，我真的是差太多了！

    「既然你都問了，那我反問你，你對我有什麼感覺？」

    短短的一行字，我感覺到試探、期待，還有一種模糊的感覺。我說不出來，可是卻能清楚地感覺到，那是CHIE現在心裡的感覺嗎？

    「我……我想我雖然沒有到已經可以談愛或不愛的地步，但是我可以說，我很喜歡跟你聊天的感覺。」

    說完這句話，光標又停在原地不動了，一直到我開始懷疑CHIE是不是斷線時，她才打了一句和之前的談天內容毫不相關的話。

    「我下個月開始考試，所以不上線了，我們六月二十號見！晚安了，拜拜！」

    我還來不及回CHIE話，她就走了。看著窗口底下詢問我要不要儲存這次聊天內容的句子，我只能呆坐在計算機前，我剛剛說錯了什麼嗎？不然為什麼她走得那麼匆忙？正當我想不透時，小莉打電話來了……

    「霖，你在忙嗎？」

    小莉好像還不習慣這麼叫我，當然，我也不習慣她用這種方式叫我。可是我並沒有就這件事多說些什麼，只想趕快結束掉這通電話。

    「嗯，我正在看書，有事嗎？」

    「呃……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考完試？我想問一下。」

    「月中左右吧！要看我們教授他想什麼時候考。」

    「那，二十號你有沒有空？」

    二十號？現在是在寫小說嗎？怎麼該死的對得那麼準！難道整個六月裡就只有二十號可以約人呀？一想到CHIE也是約我二十號上線，我就只好先問小莉有什麼重要事情了。

    「我不清楚耶，怎麼？二十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嗯……這個……六月二十號是我生日……」

    聽到這句話，我愣住了，我真的愣住了！女朋友的生日，及跟網絡情人的約會，照常理來說，當然是要幫女朋友過生日比較說得過去吧！可是CHIE怎麼辦？要讓她在網上枯等嗎？我的心似乎比較想呆在家跟CHIE聊天耶！

    「霖，你還在嗎？」

    「嗯……小莉，我明天問過我們教授，我再給你答覆好嗎？」

    「喔，那你先唸書吧！我不吵你了，明天見！」

    「嗯，拜拜！」

    掛掉電話，我把自己丟到床上，把臉用力地埋進枕頭裡，腦中像是有一隻天使跟一隻惡魔在打架！亂七八糟……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除了問自己怎麼辦之外，我真的沒有辦法決定這件事情！誰能來告訴我該怎麼辦？

    40六月二十號，小莉的生日。我現在正坐在「純」裡，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眼前的咖啡，而小莉正用手機跟朋友們約著晚上聚餐的地點。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結束考試了，回家的回家，度假的度假，而學長學姐也因為早就考完了試，上周就回新竹了。

    看看手錶，下午兩點四十四分，我到現在還不能決定是要陪小莉過生日，還是回去住處上網等CHIE……

    「……嗯！就這麼說定！」

    看樣子小莉應該是已經決定好了，我想如果只是陪她吃個飯，然後回家上線的話，應該還來得及吧I「你朋友怎麼說？」

    「喔！她們說要去貴族世家幫我慶生，我有朋友在那邊打工，可以幫我們算便宜一點！」

    小莉高興地說著，我聽了也很高興，如果只是去吃個牛排的話，最多最多也只要一個小時左右我就可以回家了！「你們約幾點？」

    「六點，大概吃到七點就走了。」

    跟我盤算的差不多！我有點難掩心中的喜悅，拿著咖啡杯的手開始微微地顫抖著。心中繼續想著，如果七點就走的話，我送小莉回宿舍，然後再騎車回去，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先洗個澡、泡杯咖啡再上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