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就是賴定你

第3頁 文 / 桑緹

    「可是,昊……她就是那個……」小鵑欲揭露杜芯宜的底細,絲毫不放過她。

    「她就是『日新時報』的記者杜小姐,你到一樓去看看畫吧!我和杜小姐有事要談。」楚昊打斷女伴的話,顯然是下逐客令。

    他竟然幫著我?杜芯宜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看著楚昊。

    「……好啦!」女伴心不甘情不願地聽從楚昊的話,恨恨地走出辦公室。

    這下子,只剩下杜芯宜與楚昊兩人。

    「謝謝你!」杜芯宜感激楚昊的寬宏大量,他不僅不揭穿她,反而還幫著她打圓場。杜芯宜抬起頭來,第一次仔仔細細地看楚昊這個人。

    這個男子應該有一八○公分的身高吧?高大碩長的完美身材沒有給人一絲一毫的魁梧感,反而有如古希臘大衛雕像般的堅毅與忠實,讓人十分有親切感;配上黑色筆挺的西裝,更顯出他的英挺。俐落的短髮給人感覺相當的烏黑逸灑,濃眉大眼,高鼻薄唇,再加上偶爾揚起俊逸的笑靨……這個男人,一言以蔽之——簡直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啊!

    杜芯宜在停車場裡只心急地注意到自己的破車,對楚昊的印象僅僅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開著黑色敞篷車的有錢男子,是一個極為模糊的印象,現在仔細地觀察,真沒想到之前那兩個八卦記者說得還真對,楚昊的的確確長相不凡。

    「不客氣!」楚昊對杜芯宜全然無敵意,反而在兩次的會面中對她的「特殊性格」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也乘此良機,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杜芯宜。

    她穿著藍色絲質長袖運動衫,配著白色合身的牛仔褲,嬌小纖細的身材一覽無遺,髮型是時下最流行的俏麗短髮,一眼看去顯得頗為精明能幹。她應該有二十五歲了吧?舒適的穿著加上淡淡的唇膏,她的裝扮讓人感覺相當清雅。

    細細觀看她秀麗的五官,那雙圓圓的大眼,無時不流露著靈活清麗的氣質,豐潤的下唇飽滿性感,而薄薄的上唇卻襯出她的伶俐俏皮。

    這個看似潑辣的女人,細看竟然長得如此脫俗?楚昊實在很難相信一個看來端莊高雅有氣質的女人,竟然會粗魯地破口大罵。

    杜芯宜與楚昊兩人對看許久,雙方都對彼此有了嶄新不同的認識,杜芯宜首先打破沉默。「楚先生,請您談談您對這次畫展的主題畫『心悸』的創作理念與看法?」

    「呃,『心悸』是我在某天夜裡突然而至的靈感所構成的,它結合了生命的力與美,空虛與執著。我想藉由花,就是鬱金香來代表主題、即生命的孤傲與力量,由外在現實環境的烘托,整體給人一種因為熟悉而『心悸』的感覺……」楚昊認真地回答著杜芯宜的問題。他想起那天夜里長發美目的女孩兒又到夢境中造訪,讓他有了創作的靈感,他不禁又黯然神傷,深邃的眼眸不留痕跡地透露著心痛。

    「是呀,這幅畫畫得可好呢……」杜芯宜一面寫手稿,一面讚美著楚昊的畫。

    突然間,她像想起什麼似的,對著略微失神的楚昊說:「我覺得那株鬱金香就好像是一個很美好的女孩子,雖然命運多舛,但她仍堅持自我,不陷泥淖紅塵,她的孤傲像是來自於無瑕的愛情,她欲全心地追尋著真愛,死而無悔……」杜芯宜難得感性地道出心中那一剎那的感動,她把鬱金香當成一個為愛無悔的女孩子般幻想著。

    而楚昊卻由回憶中驚醒,他萬分驚訝地看著杜芯宜。

    她居然知道那株鬱金香就是在畫一個女孩兒?「杜小姐,沒想到你對畫還頗有研究,能將畫中意境形容得如此唯美、如此活靈活現,你的鑒賞能力真是令我深深折服。」楚昊不可置信地看著杜芯宜。了不起!竟然有人能夠識破他的心事?

    「呵呵,楚先生,你太抬舉我了,我不過是隨口胡謅罷了,小兒之見,別取笑我就感激不盡了。」杜芯宜聽著楚昊由衷地讚賞,心思不禁飄飄然,跑藝術新聞這麼久了,難得被這樣誠心地讚美。

    兩人一個發問,一個回答,偶爾穿插著笑聲,五分鐘後訪問完畢,杜芯宜伸出手示意向楚昊道謝。

    「謝謝你接受訪問!」杜芯宜這下得意了,哇哈哈哈,任務完成。

    「真是個愉快的訪問!」楚昊也伸出手來向杜芯宜道謝著。

    兩人同時會心一笑,杜芯宜眨眨眼睛調皮地說道:「可是修車費,我還是會誠實地寄給你的哦!」本來嘛,工作訪問是一回事,私人債務糾紛是另外一回事,關於要錢,她可是從來都不會客氣的。

    「沒問題,只要你寄來,我就會付錢。」楚昊無奈地點點頭。

    「下一位記者,請進!」

    門外還排著一大串等著訪問楚昊的記者們。杜芯宜與楚昊愉快的會談,兩人都對對方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第二章

    鈴……鈴……

    刺耳的電話聲吵醒了正在酣眠的杜芯宜,她好不容易從被窩裡伸出手指,到處亂摸,找尋電話的正確位置。

    鈴……鈴……

    「哎喲,就快找到了……別再吵了啦!」杜芯宜以極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著。哦,這電話聲響會不會是夢境?不然怎麼找不到電話?

    「喂,我是杜芯宜。」她還賴在被窩中不肯起來,緊裹著棉被的模樣真像只蠕動的毛毛蟲。

    「杜芯宜!你竟然還在家裡?」

    喲!這麼凶?這聲音有點兒熟悉哩!

    「杜芯宜,你給我聽好,現在是早上,不,應該是中午十一點半,十二點以前你給我出現在公司,否則,明天你就不必來上班了——」

    掛了?這人怎麼這麼凶啊?

    杜芯宜懶懶地鑽回被窩中,準備下一個好夢……「不對,好熟的聲音……現在是……」她戴著手錶的左手努力地從被窩中伸出,尋找光亮的地方看時間。

    「十一點半!」啊……竟然十一點半了!剛才打電話來警告她的,不就是老編了?「噢,SHIT!下次要換更好的起床方法。」

    急忙從床上「翻滾」下來的杜芯宜痛得揉揉屁股,她看看手錶,簡直快瘋了,她飛快地衝進洗手間盥洗,再以最快的速度直奔遙遠的公司。

    杜芯宜帶著千萬分愧疚,怕怕地走進主編室,準備面臨長官訓話,豈料,鄭靖祥不僅沒有如往常般劈頭痛罵,反而笑瞇瞇地看著她,看得杜芯宜心中發毛,哎呀呀……這次事情真正大條了!

    「杜小姐,不錯嘛,今天是你遲到紀錄第八十三次,你是打算另謀高就嗎?」

    「另謀高就?老編,像我這樣辦事勤快又有效率的一流人才,也有職業道德的,怎麼可能為了更高的薪水而跳槽呢?再者,我是最重視江湖義氣的人,憑我們的交情,我又怎麼能捨棄你,不幫忙公司而私自離開呢?」

    由於記者乃是以三寸不爛之舌和咄咄逼人的能耐而跑到新聞的,所以早已練就一身功夫的杜芯宜在講這些吹牛話時,臉不紅氣不喘的,常常把人唬得一愣一愣。

    鄭靖祥看著杜芯宜好像一副真的為職業道德和朋友義氣犧牲的樣子,這下子,說她也不是,不說她也不是。唉,這個小妮子……

    「算了,饒你一回,楚昊的畫展專訪呢?」

    「喏,都在這裡。」

    「喂喂喂,小姐,有沒有搞錯呀,就這麼丁點兒?整晚的畫展,你居然寫不到兩千字的專訪?」鄭靖祥迅速地看完內容,不滿地向杜芯宜抱怨著。

    「這、這……哦,因為呢,楚昊是個非常有氣質的人,他沉默寡言,我訪問他時,他說的話都很少,所以……寫出來的稿……才這麼少。」杜芯宜心虛地辯解著。楚昊哪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呢,還不是她忘了錄致詞那一段,否則怎麼只有這些稿呢?

    「對了,你都沒有訪問他的花邊新聞嗎?」鄭靖祥想起早上看報紙時,看到一則楚昊的緋聞,突然問杜芯宜。

    「緋聞,哦,老編,少低級了,我可是堂堂跑藝術新聞的記者,不是什麼挖八卦的小記者,我怎麼會問楚昊這些低級的問題呢?」

    「唔,可是,市調部說最近楚昊的緋聞愈演愈烈,只要是有報導相關消息的報紙雜誌都銷得還不錯。跑影視版的小吳已經身兼採訪記者和美術指導,再叫他跑這麼累的新聞恐怕吃不消,這個嘛……這樣嘛……」

    鄭靖祥若有所思地看著文稿一會兒,突然以親切可人的笑容對著杜芯宜說道:「芯宜……」

    喲,有點亂可怕的,老編每次這樣親切地叫我時都沒好事。杜芯宜怯怯地看著鄭靖祥含著笑意的眼光。

    「芯宜,你對這個楚昊……好像滿瞭解的嘛!」

    什麼屁話?瞭解個頭!他是我什麼人啊,拜託,我們也才見兩次面而已,老編該不會……該不會要我去挖楚昊的緋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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