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淘氣公主出塞曲

第16頁 文 / 葉幸眉

    「小豆子,小豆子!」雲中翔扯開嗓子喊道。

    可能是他的聲音太過可怕了,一反他過去溫文儒雅的形象,著實嚇壞了小豆子,只見小豆子像一團肉球似的,滾進了他的跟前。

    「雲公子急急地叫小的來,不曉得有何吩咐?」

    小豆子急急地問,一臉的誠惶又誠恐。

    「給我備匹良駒!」雲中翔命令。

    小豆子一臉的納悶與疑惑,「雲公子,你要小的準備馬匹?」

    「怎麼?有困難啊?」雲中翔已經開始心浮氣燥了起來。

    小豆子急急的搖頭,怎麼會有困難呢?古意莊山寨裡,除了金銀財寶多多以外,良駒更是多得不勝枚舉,雲中翔要他準備馬匹,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困難呢?只是……

    「雲公子,你要馬匹做什麼呢?」小豆子一向是有疑問總是要提出來問個清楚比較安心。

    「你問我,要馬匹做什麼?」雲中翔瞪大眼睛重複一次小豆子的話語。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小豆子竟然問他要馬匹做什麼?

    小豆子卑微的點點頭。

    「我要馬,當然是要騎它啊,難不成還會有其他用途?」雲中翔沒好氣的回他一句。

    聞言,小豆子噤若寒蟬。

    安靜下來了喔,好吧,那就藉機來個機會教育了,雲中翔清了清嗓道:「喂,小豆子!我發現你有點問題喔,請你密切注意,馬當然只給人用來騎的,你不要連這個簡單的道理都搞不清好嗎?真懷疑你是不是山寨住久了,腦袋瓜不靈活了!」他半責怪的口吻。

    什麼嘛!小豆子用手搔搔後腦勺。這個雲公子也真是的,竟然誤會他了!他小豆子當然是知道馬是給人騎的,這是生活的基本常識嘛,哪還需要雲公子說明呢?

    「雲公子我知道你不懂馬術,我是怕你被馬騎,而不是騎馬,所以才會問你要馬做什麼……」

    小豆子努力將話說得很委婉,不過卻失敗了。

    「什麼?!」只見雲中翔的臉色一陣紫、一陣綠的.雖然這是事實,但小豆子也不需要把這件事實說得這麼明白嘛!真是太不給面子了,太令人傷心了!

    「雲公子,你別生氣嘛,我說得可是事實啊!」小豆子低喃。

    「小——豆——子!」雲中翔咬牙切齒道。

    「好嘛!好嘛!小的這就去給你準備一匹名副其實的良駒——善良的馬匹,給你騎就是了嘛!」

    為了平息雲大公子的怒氣,他只好這麼做了。

    說過,小豆子便轉身準備離去,卻聽見門外的囉的傳報——

    「報!沈公子到!」

    沈公子?!是何方神聖?小豆子和雲中翔兩人聞言,不約而同的露出納悶的神色,相互對望,待在看到沈致謙出現在眼前時,雲中翔整個人喜出望外的差點彈跳了起來。

    「沈兄!」雲中翔興奮的叫道。

    他和段飛的拜把兄弟沈致謙,竟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翩然出現,真是令人太興奮了,看樣子,兄弟倒是心照不宣的有志一同喔!一朝為山寨囚,日後便為山寨人,大家已經把過去被「囚虜」的山寨當作是自己的旅館,旅程的落腳處了。

    「小豆子,快,快去打理別苑,好讓沈兄休息!」

    雲中翔對著一旁的小豆子道。

    「是。雲公子,小的這就去!」說完,小豆子便像一陣旋風般的離去。

    「沈兄,去年此時,兄弟匆匆一別,而今竟也過了一個寒暑了,真是時光飛逝啊!」雲中翔感慨道。

    「是啊,真是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啊!」沈致謙一如往昔的穩重答道。

    「沈兄看來仍是如往昔般的穩重、沉著,想必別後的歲月當一切都安好吧?」雲中翔的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沈致謙澀澀的笑了一笑,又接著道:「世事又豈能盡如人意呢?只能無奈的任由在風中、在雨中飄零了……」

    「沈兄,聽你話中的含意,是不是積極尋找手足的事,仍一無所獲?」

    沈兄身上肩負著沉重的家族血淚情仇,尋找失散的手足一直是他這些年來的心願與理想。一年前,兄弟匆匆分手時,雲中翔還送給了沈致謙一首詩與一罈酒,並道:「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祝福早日找到手足,重振家園……」

    一年了!這一年來的人事當有所變遷吧?見沈致謙那淡淡的憂鬱仍掛在臉上,雲中翔不免為之疼惜,惜兄弟之受折磨啊!

    「唉!又強說愁了!」沈致謙搖搖頭,企圖不讓自己憂鬱的情緒沾染到他人身上,他趕緊轉移氣氛地道:「兄弟,你則掛心老哥我了,老哥我很好,但……你好像不太好!」

    「沈兄?!」真是太神了,沈致謙竟然一眼就能看透他的心事,真不愧為兄弟,拜把兄弟果然不是拜假的!雲中翔吃驚地看著他。

    「不要吃驚了,其實我這趟特地上古意莊山寨來,完全是為了你!」沈致謙說的是實話。

    「為了我?」雲中翔的雙眼瞪得不能再大了。

    沈致謙點點頭後,又正色的道:「我不曉得你跟段姑娘是怎麼一回事,但段姑娘留在黃土上的字,我必須告訴你……」

    「段姑娘?!你說寶珍?!」雲中翔直覺的反應叫道,一臉焦急。

    「應該是吧!」沈致謙點點頭。

    「這怎麼一回事?你遇到寶珍了?你在哪裡遇到寶珍?她留了些什麼字?」雲中翔焦急的扯著沈致謙的衣袖,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別急。別急!你聽我慢慢說!」沈致謙安撫著雲中翔。

    他又怎麼能不急呢?他愛寶珍更甚於愛自己,這怎麼可能不令他心急呢?沈致謙的話依舊緩和不了雲中翔的情緒。

    沈致謙見狀,便緩緩的開口道來,「這一年來,我一直把尋找失散手足的心力放在大漠的幾個城市,但卻是一無所獲……」

    雲中翔靜靜的聆聽著沈致謙的細說從頭,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前天,我帶著失望的心情,越過高昌,準備離開大漠,再循另一個方向前進繼續奮鬥……」沈致謙說到這裡時,定了定神後才又接著道:「當我穿越高昌城郊外的大漠時,一個不小心,我竟差點踩了空,整個人陷入流沙堆裡……」

    流沙堆!喔,那可是沙漠中致命的陷阱啊!那是個令人為之喪膽、為之色變的死洞啊。據傳說,不幸身陷流沙堆的人,很少能夠生還的……想到此,雲中翔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沈致謙又接著說:「可能是我命不該絕吧,在千鈞一髮之際,竟捲起了一陣狂風,那狂風的威力竟然強烈的把我整個人捲到流沙旁,讓我豁然得救……真是生死一線問啊!」他說到這裡,神色忽然黯淡了起來,「但,我卻在流沙旁看見了一排字……」

    「什麼字?」雲中翔急急的問,這是他最渴望得知的訊息。「大理雲中翔,我命喪高昌,你卻逍遙古意莊,我段寶珍做鬼也不饒你!」沈致謙一字不漏的念出。

    雲中翔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驟時,他整個人一震,像是跌落萬丈深淵一般,萬劫不復。

    「我想那個段姑娘該是凶多吉少了吧……」沈致謙家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沈致謙的自言自語卻像是千刀萬剮似的,重重的劃過雲中翔的心,鮮紅紅的血霎時泉湧而出……

    「帶我去,帶我去高昌城郊寶妹妹跌人流沙的那個地方……」這是雲中翔極度哀戚後,理出頭緒的第一句話。

    「雲賢弟,你這又何必呢,就算你到了高昌,就算你親自到達了段姑娘跌入的流沙之上,那又代表什麼呢?那些字,早就被滾滾黃沙淹沒了吧。你若執意要去,也只是多此一行罷了,這又何必呢?」沈致謙企圖勸退雲中翔,但表情卻是不太自然。

    「不,我不管!不管寶妹妹是生是死,我都要到高昌去一趟,所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寶妹妹已經死了,我也要親自見她一面,這樣,我才心甘情願!」雲中翔嘶吼道。

    「唉!真是多情種!」沈致謙感歎道。

    在勸阻無方下,沈致謙只好帶著雲中翔,兩人騎著小豆子所準備的千里良駒往高昌古城前進了,一路上黃沙滾滾,蝕得人心都快碎了!

    第八章

    雲中翔的馬緊緊的跟在沈致謙的馬後,兩匹馬一前一後的在滾滾大漠前進,而馬上的兩個人卻又著截然不同的心境。

    雲中翔簡直是難過得無法用文字來形容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寶珍若是真的早已命喪高昌流沙堆裡,那麼,他的情、他的愛、他的心扉也將不再為任何人而開啟,寶珍是他的最初,也是他的唯一,更是他的執著,失去寶珍,這人生將無任何風與月了。雲中翔的心情已哀戚到了極點。

    騎在前方的沈致謙則是懷抱著不忍的心情,不時頻頻回顧,望著雲中翔,看雲中翔這麼的痛苦、這麼的哀戚,他實在是於心不忍再欺騙下去了,他扯了扯馬匹韁轡上的繩索,千里良駒也很聽話的停下了腳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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