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童心
「啊--」她痛得大叫一聲,接著往頭上一摸,「啊?血?」才不過三秒鐘,一見染紅的手掌,她立刻昏厥過去。
「甄嵐……」此時的禹軒可說是內憂外患。
到底是誰在放冷槍呢?在敵暗我明的劣勢下,禹軒把甄嵐挪到角落內側,自己則論備作殊死戰。
只不過四周又恢復靜悄悄,那名神秘槍手走了嗎?
「甄嵐,甄嵐!」他回過頭,抱起了她。
就在禹軒當機立斷抱著昏迷中的甄嵐離去後,岳非趕到了現場。
哇!他一瞧,可真的嚇呆了。
從一室的凌亂和彈痕看來,甄嵐她……
岳非頹坐在地上,過了好半天,他重新站了起來,然後憤怒的吶喊:「禹軒,你該死!」
第六章
「刺客!有刺客!救命啊--」甄嵐一醒來,立刻出聲大叫。
什麼刺客?是殺手才對吧。禹軒不禁搖頭失笑,正想勸她別叫,誰知她卻叫得更凶了。
「啊?這是哪裡?」看了看四周,姑娘她竟然一副快哭的表情,「噢!我知道,我死了,真的死了,那小妹怎麼辦?」
雖然這種生死不忘的姊妹情誼教人感動,但是禹軒被她嚇著的成分還是居大。
為了怕她歇斯底里的嗓門惹來另一樁命案的誤解,他不得不趕緊出聲,「如果你死了,還看得到我嗎?」
「那可難說,說不定是老天爺為了犒賞我,才送了個伴陪我上路。」
什麼話?暫且不論老天爺憑啥標準來犒賞她,他可不敢苟同自己會成為她黃泉路上的同伴。
「要不要我再砸你的頭試試?會感覺痛,就表示你還健在。」
「是嗎?」甄嵐往頭頂一摸,真的會痛耶!可是她仍不住地轉著眼珠子,「那這是哪裡?我還以為自己上了天堂,才會來這麼漂亮的地方。」
她傻氣的話逗笑了他,「你確定自己真能上天堂?」在她的臉還未風雲變色前,禹軒又連忙道:「這裡是我家。」
「你家?」她再度發出讚歎,「你的家還真多,而且一個比一個漂亮。」
禹軒淡笑一聲,「你喜歡最好,我起先還怕你住得不習慣。」
「啊?你在說什麼?我……住這兒?」
他連忙制止她下床的動作,「醫生說你的頭受了撞傷,雖然看起來應該沒有大礙,但是為了怕有後遺症,還是要多休養觀察,盡量別妄動。」
「我為什麼要住這兒?」
「因為你是我重要的人證。」他說了她最不中意的理由。
「我又沒答應你,不行,我要回去。」
「你不能回去,就算你不作證,現在也不能回去。」
「為什麼?」甄嵐瞪著蓄意攔阻的他,「你該不會強暴未遂,現在又要綁架我吧?」
「綁架?」禹軒一聽,眼睛瞪得比她更大,「小姐,難道十惡不赦的罪名,你非替我填滿不可?你倒說說,我綁架你要幹嘛?」
「要……」是喔!綁架總要有目的,她身上有何籌碼?好不容易,她想到了一點,「要底片啊!你是要逼岳非交出底片對不對?」
底片果然在那傢伙身上!禹軒哼笑一聲,沒好氣地說:「我就是怕底片會讓你送了小命一條。」
「什麼意思?」
「你再仔細想想,今天開槍的人有可能是誰?當時我們正在談著底片的事,而且我正問著岳飛,就被人偷襲了。」
「你該不會以為是岳非……」甄嵐立刻搖頭,語氣堅決地說:「不可能!絕對不會是他!他雖然愛錢了些,但是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的,他是個好人!」
「喔?你就那麼信任他?」禹軒語氣酸溜溜的說:「看來,在你眼裡的壞人就只有我。難道我跟他真的沒得比?有機會我倒想見識一下這個精忠報國的岳飛是何方神聖。」
「什麼精忠報國?他的『非』是非常的非、是非的非,不是飛行的飛。」她心情亂糟糟的,隨口糾正道。
「噢,難怪了,還真是非常是非。」禹軒還在小心眼。
甄嵐被他非呀非地,攪得更加心煩意亂了。「我知道你一定對他沒好感,這也難怪了,誰教他想貪你的錢呢?說起來我跟他是一樣,就像那個女人說的,我們是一路的壞胚子。但是如果沒有岳非,恐怕我早被賣了。反正你是不會瞭解的,咱們的生活就像天跟地的差別,這就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是這樣說吧?我書讀得不多,真要咬文嚼字,還怕說錯了鬧笑話。」她裝出一副無所謂的笑著。
「怎麼會?沒有人會笑。」望著她,禹軒再次感到心疼,試圖想安慰她什麼,卻只能憐惜地注視她。
沒想到他的目光又惹她不痛快了,只見甄嵐神色一轉,又成了惡婆娘,朝向他凶巴巴地吼道:「我警告你,別再用這種眼光看,當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我甄嵐生平最痛恨別人同情了,我才不要你的可憐!」
靜靜地讓她吼完,禹軒柔聲道:「那就請你可憐可憐我吧。」
「你?」他又想尋她開心了?
「是啊。」他臉上沒有一絲玩笑的表情,「如果開槍的人不是岳非,那麼你就更危險了,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桃花鄉的丁香被人給殺死了。」
「什麼?!香姊她……天!」甄嵐震驚萬分。
怎麼會呢?難道……不!她連忙甩掉那個可怕的設想,打死她,她都不敢相信岳非會下毒手。
禹軒不知她心中的想法,繼續說:「而且不久前我才托人想從丁香那兒打聽你的下落,所以她的死讓我懷疑和我妻子的命案有關,再加上今天我們碰到的攻擊,我想如果這是要滅口的話,那麼你就是人家的最大目標了。」
甄嵐一聽,全身涼颼颼的,「我……我怎麼那麼倒楣……」
「那只能說是因為我吧。我想,對方無非是想斷絕一切對我有利的證據,好讓我順利登上殺人犯的『寶座』。」
甄嵐猛搖著頭,怎麼這人大難臨頭還能談笑風生呢?
「如果因為受我連累而害你遭遇不幸,我會一輩子不安的,所以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回去冒險。答應我,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我,別再回去了。」
在他溫柔的眸光下,甄嵐似乎已然失去拒絕的能力。
「好……好吧,就算是給你一個面子,否則,我……可不是怕事的人,我甄嵐也不是白混的,才不怕那個壞蛋呢!」
「是啊,你不怕,你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可以了吧?」如果她真這麼神勇,又怎會見血即昏?
「算你識貨!」甄嵐十分滿意他的「認同」。「看來你還滿上道的,那我自然也不小氣,在江湖上行走嘛,靠的就是弟兄們的幫忙,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是無辜的,我一定會幫你把兇手揪出來。」
什麼時候他成了弟兄了?不過,禹軒還是扮了個「感激不盡」的笑容,雖然她的話實在可笑。
「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如果真有人想殺你滅口,那麼他是如何找到你的?」禹軒不解的問,「難道我被跟蹤了?」
「有可能,不過,」她也開始用心思考,「也有可能是從香姊那兒知道的。」
「丁香?可是沈驥說丁香表示並不知你的去向,又怎麼--」
「那是她說了謊,因為……」甄嵐住了口,如果挑明丁香參與照片勒索的事,那麼,肯定岳非又會成為最大嫌犯--為了獨吞利益索性下毒手。甄嵐決定暫時不提,她要親自證實一切。於是,她輕描淡寫的說:「江湖道義嘛!再說人家也怕蹚渾水。」
禹軒點了點頭,「只不過她的突然遇害,一定有內幕。」
「對了,」她轉開話題,「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本事還真大。」
「是我托朋友幫忙的,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
對她來說,卻是「老天不長眼」吧。
「也就是說,除了你之外,你朋友也知道你要來找我囉?會不會是……喂,你那個朋友是誰?我認識馮?」
聽了她的話,禹軒心頭猛然一震。
這可能嗎?
此時,響起了一陣叩門聲,「少爺,沈先生來了,現在人在樓下等你。」
禹軒吩咐管家招呼客人,才回頭對面有疑色的甄嵐說:「我那個朋友就是他,沈驥,那天在桃花鄉你們見過面的。」
是他?
「我跟他有點事要談,你先休息吧。有什麼需要,儘管說一聲。」
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一份安全感。
在他離開房間之後,甄嵐突然感到這些精緻的裝潢全變成陰氣沉沉的死牢般,她該不會就在這兒等死吧?
誰說她不怕?她怕!而且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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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她害怕,她更不能坐以待斃,所謂「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甄嵐提醒自己要有草木皆兵的危險意識,決定不採信任何人的話,一切但憑自己所見所聞。
她偷偷溜下樓,躲起來偷聽禹軒和沈驥的交談。
「什麼?你要讓那個酒家女住這兒?這不好吧?我怕萬一傳了出去,人家會說閒話。更何況你這兒人來人往的,既不方便也不安全,不如我來安排她住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