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呢喃
再多待一分鐘,她擔心自己會抓狂失控,把徐雅莉大卸八塊做成蛇肉湯。
「明天晚上子鞅約我去他家用餐,有空的話,一起來吧!」徐雅莉尖銳做作的嗓音如影隨形地尾隨在她身後。
她在炫耀,而不是真的誠心邀約。
「不必了,明天我約了人。」心頭猛然一突,可優仍是鎮定的回答。
子鞅約了蛇魔女?
「這樣啊!」徐雅莉故作遺憾,「那就沒辦法囉!」
咬著牙,可優催眠自己當作沒有聽見。
可惡的蛇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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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優,妳還好嗎?」眼看整塊牛肉已經變成碎絞肉,不知神遊到哪兒去的可優還在用力分屍,鄭世朋終於忍不住問道。
「嗄?我很好。」猛然回過神,可優尷尬地笑笑。
糟糕,她剛剛想到恍神了。
「如果妳不喜歡吃牛排,不如我們點別的吧!」鄭世朋一臉尷尬地看著她盤裡的牛肉。
順著他的目光,可優才赫然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對不起。」她道歉。
自己究竟在做什麼?把好好一塊牛排都糟蹋了。
都怪蛇魔女昨天那句話,將她擾得坐立難安,就連方纔的電影,她也都不知道在演些什麼。
明天晚上子鞅約我去他家用餐,有空的話,一起來吧!
他們現在在做什麼?看電視?喝紅酒?
那他們是摟摟抱抱地坐在一起嗎?
「可優?可優?」鄭世朋在她眼前揮手。
沒想到才一秒鐘的時間,眼前的女人馬上又神遊四海。
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底啊?
「嗄?」
「妳有心事?」頓了頓,他問道。
「沒有,你別誤會。」可優用力甩甩頭,彷彿這樣就能將胡思亂想拋到九霄雲外。
「妳的臉色很難看,不舒服嗎?」
「我很好,」下意識撫著自己的頰,可優解釋,「我只是有點累,最近晚上都沒睡好。」
她如果臉色不好,全都是秦子鞅的錯。
悶聲不響連續請了兩天假,放她一人在公司裡想東想西,好的、壞的、該想的、不該想的,她全都想遍了,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從此就從她生命中消失。
「可優,我不太會說話,」鄭世朋看著她,微微皺眉。「但是我希望妳不要勉強自己。」
他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當可優答應他的邀約時,他簡直受寵若驚。
可優怔住,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真的。」發現她表情有些呆滯,他加強語氣。
「你覺得我在勉強自己?」頓了一下,她問。
「我不知道,這要問妳自己。」
「……」
「妳真的很想陪我吃這頓飯嗎?」他重問。
仰眸看他許久,可優緩緩搖頭。
面對她誠實的回答,鄭世朋神色微暗。
她不必這麼誠實吧?
「有個壞女人,她今天要去找我一個朋友……」可優輕聲說道。
「朋友?」只是單純的朋友嗎?
單純的朋友會讓她如此牽腸掛肚嗎?
「很好的朋友。」垂下眸,她補充。
一個好到連界限都模糊的朋友。
「然後呢?」
「那女人像蛇魔女一樣陰險,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我很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他們在一起。」這男人非要讓她把心底的話都招出來才心甘情願嗎?
她就是無法坐視不管,她不能忍受徐雅莉和秦子鞅在一起,光想像他們卿卿我我的樣子,她就渾身不舒服。
「這樣啊!」鄭世朋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臉上難掩失望。
「對不起。」可優愧疚地垂下頭。
「那個男人……是上次和妳一起來聚餐的男人嗎?」他澀澀地問道。
「嗯。」
「果然……」他那天就感覺出他們之間那股無形的張力。
「真的很抱歉。」她不是存心利用他的。
「不用和我道歉,」鄭世朋灑脫地笑笑,反正他也被拒絕習慣了。「妳還是快點去阻止蛇魔女吧!」
第八章
「叮咚!叮咚!叮咚!」
「……」
「叮咚!叮咚!叮咚!」
「……」
電鈴聲急速響起,秦子鞅忙著打包行李的動作一頓,皺眉望向門板,猜不透這麼晚了會是誰。
「叮咚!叮咚!叮咚!」電鈴仍持續發出尖銳的噪音,頗有不開門不罷休的味道。
瞄了眼收拾一半的紙箱,他將它踢入角落,慢吞吞地起身開門。
「可優?」打開門的剎那,他怔住。
她的臉蛋紅撲撲地,呼吸急促不穩,彷彿就要喘不過氣。
「我住的地方是華廈,有電梯。」他往旁邊一指。
她走路上來嗎?這麼喘。
「你沒有穿衣服。」瞪著他赤裸的胸膛,可優臉色微變。
「我在睡覺。」怔了下,他隨便找個借口搪塞。
因為收拾行李而有些發汗,他才把上衣脫了。
「睡、睡覺。」聽見他再自然不過的語氣,可優的心陡然一沉。
他們在睡覺……
他和蛇魔女在睡覺?
「睡覺很奇怪嗎?」看見她慘白的臉,他不明白。
大家都要睡覺吧!
「沒、沒事了,再見。」眼看心就要活生生撕裂成兩半,可優失魂落魄地轉身。
她的心在痛,是因為秦子鞅和別人交往嗎?
他要和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為什麼她會難過得無法呼吸?
「喂!」他一把抓住她的肘,「這樣就要走了?」
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
「別管我。」帶著賭氣的意味甩開他的手,可優匆匆忙忙地衝下樓,就怕他看見自己的淚水奪眶而出。
「可優!」秦子鞅眼明手快地將她拉回來。
「妳哭了?」看見她可憐兮兮的神情,他一震,「為什麼?」
「才沒有。」慌亂地將淚抹去,她倔強地別開臉。
「發生什麼事?是鄭什麼的欺負妳嗎?」他激動地握住她的手,硬是要她看著自己。
前兩天的刻意疏遠姑且先放一邊。
「不是。」
「那是為什麼?」他皺眉問。
「沒什麼。」搖搖頭,可優什麼都不想再說了。
秦子鞅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最後,歎了口氣。
「進來再說吧!」她老是可憐兮兮又飽受委屈的模樣,教他怎麼放心得下?
「我不要!」
「不要?」他皺眉。
她不辭千里跑來找他,卻又不願進屋裡?
「蛇魔女不是在裡面嗎?」聲音明顯地小了下來,可優別開臉。
她光想像,就覺得心好酸。
「徐雅莉來做什麼?」她的話,他完全聽不懂。
「和你共進燭光晚餐啊!」幹嘛一臉不明白?
「她是有打電話給我,但是我回絕了,」發現她的表情頓時變得複雜奇怪,秦子鞅忍不住多看她一眼,「既然她不在,妳要不要進來?」
「要喝點什麼嗎?」看她終於肯磨磨蹭蹭走進屋裡,秦子鞅轉頭問道。
「冰開水。」突然意識到自己來得很魯莽,可優手足無措地站在房間中央。
他們不是在冷戰嗎?她這樣不吭一聲跑來他家按門鈴算什麼?
有時候都不免佩服起自己的少根筋。
「沒有冰水。」他皺眉,每次含淚抱怨生理痛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喝冰水?「熱紅茶?」
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她搖搖頭。「不要。」
他自己都熱得脫掉上衣了,竟然要她在悶熱的夜晚喝熱紅茶?他當她瘋了不成?
「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喝就算了。秦子鞅在她對面坐下,心平氣和地問。
「沒有,什麼都沒發生。」
「既然沒事,妳幹嘛淚眼汪汪地跑來我家找徐雅莉?」嘖!不老實的傢伙。
有種被抓包的心虛,可優咬咬牙,別開臉。
「蛇魔女告訴我,她今天要在你家吃晚餐。」要不是和蛇魔女積怨太深,她不禁懷疑蛇魔女是不是故意挖陷阱給她跳。
「就因為這個原因?」
「這原因不對嗎?」她咕噥。
對她而言已經夠嚴重了。
忍住笑,秦子鞅眸底溫柔的光芒閃動。「就因為以為徐雅莉要來,妳連我們鬧得不愉快的事情都拋諸腦後,大剌剌地來狂按我家門鈴?」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啊?
粉頰不爭氣地緋紅,可優有些老羞成怒。
「我是為你好,怕你掉入蛇蠍陷阱,到時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已經夠嘔了,請別再虧她了行不行?
「何必呢?妳今天不是和鄭什麼的有約嗎?」他才不會輕易放過她。
「是有啊!」她點頭。
「妳放他鴿子?」
「我才不是這種人。」可優嘀咕。
「所以妳有去赴約。」聽見她還是赴了鄭什麼的約會,秦子鞅忍不住臉色一沉。
感覺真差!
「只是去一下子。」她滿腦子都是他和蛇魔女卿卿我我的畫面,他以為她能待多久?
「約會開心嗎?」他皮笑肉不笑地問。
「都結束了。」
「什麼東西結束了?」
「我和鄭世朋,以後不會再有瓜葛了。」
沉默了三秒鐘,秦子鞅終於不確定地問:「妳該不會又被拋棄了?」
連健美男都不要她嗎?
「才不是!」可優受到侮辱地抬頭瞪他,「你以為我是來找你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