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羽影
「士桓,當初會變成那樣我們也不願意,事情都過那麼久了,我求求你別再怪你爸爸了,這些年來他也很自責、很難過啊!」看見柴宗鵬因飽受打擊而悵然若失的表情,關祖鼓足勇氣替柴宗鵬和自己求情,希望能夠得到聶士桓的諒解。
「你的意思是要我原諒你們,忘記你們對我造成的傷害和仇恨,從此之後和你們和平相處,是不是?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我恨你們,永遠。」聶士桓對柴宗鵬和關祖的恨意早已根深蒂固,豈是關祖三言兩語便能遺忘的。
「那你今天是要來殺我們的嗎?」關祖滿臉恐懼的問。
她的話一說完,聶士桓迅雷不及掩耳的從西裝口袋拿出一把手術刀,毫無預警地劃過關祖細弱的手腕。
「啊!好痛。」關祖痛得驚呼出聲,錯愕的按住泛血的左手。
驚見關祖手上的鮮紅,柴宗鵬飄忽的思緒立刻從茫然中給拉了回來。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就算知道聶士桓有多麼的恨他,但柴宗鵬萬萬想不到聶士桓居然會出手傷人。
他不懂聶士桓為什麼能夠如此輕易的就傷害人,而且臉上不見任何一絲歉意,仍是一臉冷漠。沒有任何的回應,聶士桓習慣性的拿出身上的手帕,輕輕擦拭著沾染血跡的手術刀,嘴角狂妄的微揚。
望見柴宗鵬眼中的憤怒,關祖連忙阻止他。「宗鵬,你別生氣,我不要緊的。」
「怎麼可能不要緊?都流血了。」柴宗鵬心痛的為愛妻止血。
「我真的不要緊。」關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她依舊疼得皺起眉頭。
沉默了數分鐘後,聶士桓再度開口:「哼!少在我面前擺出一副恩愛的樣子,真是啄心透頂。」
察覺到關祖眼中的驚恐和錯愕,他邪笑道:「放心,我不會殺你們,因為從現在起,我要慢慢的折磨你們,而這次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
他那黑眸又染上一抹如撒旦般的陰冷。
「還有,你的醫院從明天開始已經屬於我,我要一步一步的奪走你所在乎的一切。」這句話是對柴宗鵬說的,告訴他多年來苦心經營的醫院在這個夜晚已經易主,而他就是醫院的新主人。
「你……你說什麼?」柴宗鵬無法置信的問,雖然他知道這家醫院早晚是要留給自己唯一的兒子,但絕不是像現在這麼突然、這樣讓人不知所措。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得到應得的懲罰。」撂下狠話後,聶士桓便帶著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離開柴家。
但是此時此刻柴宗鵬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因失血過多而昏厥的關祖嬋身上,實在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思索聶士桓離去前所拋下的威脅字眼。就算在意又如何?該來的終究會來,更何況當初是他辜負了他們母子倆,聶士桓想要這麼對付他、折磨他,他都認了,畢竟這是他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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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聶士桓終於出現在柴宗鵬面前。
「你怎麼到現在才來,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柴宗鵬憂心仲仲的問。
「我高興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你沒有資格教訓我。」聶士桓惡聲惡氣的回答。
縱使聶士桓如何不願意承認他們的父子關係,但那卻是鐵一般的事實啊!
柴宗鵬常在想,假若有一天聶士桓真的親手殺了他,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怨言,畢竟聶士桓是他的親生兒子,況且這也是他應得的報應。
「你那是什麼態度,這是跟父親說話應有的態度嗎?」柴宗鵬無奈的斥責。
「有話就說,少在那邊廢話,這裡可是我的醫院,我沒把你轟出去對你已經夠客氣了。」聶士桓的態度依然如往常般高傲。
聶士桓之所以讓柴宗鵬能夠自由進出自己的醫院,全都是因為他要利用每一次碰面的機會好好的羞辱他。
「你……」柴宗鵬氣得橫眉豎目。
「你到底說不說?」聶士桓那對似黑夜的眼眸裡堆滿了對柴宗鵬的不屑。
縱使此刻柴宗鵬的心中有著滿腔怒火,但面對桀騖不馴、傲然自負的聶士桓,他依舊一點辦法也沒有。
「為什麼你不救那個自殺墜樓的女孩?這樣也就罷了,你居然還威脅別人不准救她,那是條人命,你知不知道?你身為一個行醫者,居然拿人命開玩笑,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柴宗鵬氣急敗壞的道出急著找聶士桓的原因。
「你就是為了這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找我,我一點都不認為由自己有錯,那種連自己都不會珍惜的笨蛋,沒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那個廢物不死也沒用,一點都不償得同情,還有,這家醫院現在是屬於我,你最好少多管閒事。」聶士桓嘲諷的道,陰為冰冷的俊顏上看不出任何的悔意。
「你居然說這只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嚴重性,那女孩的父母打算告你啊!」年近半百的柴宗鵬又氣又急。
「要告就告,我一點都不在乎。」聶士桓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嘴角狂妄的微微上揚,神色仍舊冷酷傲然。
他可是「索魂」的成員之一,他就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有人膽敢動他。
「那是要坐牢的,你懂不懂啊?」柴宗鵬憂心的眉頭深鎖。
「那又怎樣?我是死是活都不關你的事。」
「我是你爸爸,你對我的態度就不能好一些嗎?」柴宗鵬莫可奈何的說。
「爸爸?我有爸爸嗎?」聶士桓冷冷的反問。
「你到底要恨我到什麼時候?」柴宗鵬一臉挫敗。
他時常在想,士桓恨他已經恨了近二十年了,他們父子之間這種惡劣的關係到底要到何時才能結束?
雖然在柴宗鵬的心中對於聶士桓母子倆有著深深的愧疚,但他依舊不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畢竟關祖才是他今生今世最愛的女人。
人在有些時候是自私的,尤其是在面對感情這玩意兒的時候更是如此。
當然柴宗鵬也是,在責任與感情之間,他自私的選擇了自己真正的所愛,因而背棄了當初結婚時對聶湄臻所許下的句句承諾。
聶士桓沉默不語,只是那冷酷的黑眸裡盈滿了對柴宗鵬的恨和不諒解。
「算了、算了。」柴宗鵬知悉在說下去也只是多此一舉。
「你廢話說完了嗎?」
廢話?他居然把對他的關心當作是廢話?此時,柴宗鵬的心中縱使有千萬把怒火在熊熊的燃燒,也只能氣在心裡。
「如果你已經沒話好說,就趕快滾出我的醫院,看到你我就覺得唔心。」聶士桓嘲諷的口氣中積滿了對柴宗鵬的厭惡和不屑。「哼!」冷哼一聲後便掉頭走出休息室。
「士桓哥。」一道甜美的聲音在聶士桓的身後響起。
聶士桓循聲望去,只是冷冷的看了那女孩一眼便舉步離去。
「唉!每次都這樣。」女孩無奈的歎道。
自她與聶士桓第一次見面至今,他對她的態度始終冷漠無情。
「這小子簡直氣死我了。」柴宗鵬發火的重拍桌面。
就在此刻,一個身穿咖啡色細肩帶短洋裝的俏麗女孩出現在休息室裡,她的出現澆熄了柴宗鵬滿腔的怒火。
看到許久未見的寶貝女兒,柴宗鵬早把先前的怒氣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開懷的道:「寶貝女兒,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事先打個電話回來?」
「人家剛剛下飛機的,我想給你和媽咪一個驚喜啊!所以就自己回來了。」鬼靈精怪的柴筠築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你啊!真頑皮。」柴宗鵬輕捏愛女的俏鼻,疼愛之情表露無遺。
「那人家好想你和媽咪,所以就自己回來!」柴筠築像個孩子似的賴在柴宗鵬的懷中撒嬌。
「對了,你怎麼會知道爸爸在你大哥的醫院?」柴宗鵬不記得他有把要到這裡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啊!
「喔!我本來是想先來看看士桓哥的,我到了醫院之後,護士就告訴我爹地你也來了,所以我就知道啦!」
「那你遇到你大哥了嗎?」
「嗯,我遇到士桓哥了,可是他還是不肯理我,臉色也不太好看,你們是不是又吵架啦?」柴筠築擔心的問,縱然聶士桓對她的態度一直十分冷淡,但她對聶士桓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仍然非常的關心和尊重。
「唉!我和你大哥之間……」柴宗鵬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對於他和聶士桓這種惡劣的關係,他是既無奈又擔心。
「爹地,你別擔心了,我相信總有一天士桓哥他會瞭解而接受你和媽咪的。」
「但願如此。」柴宗鵬並不抱太大的希望,畢竟聶士桓恨他恨得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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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夕陽餘暉透過小小的窗戶照入楚寂寧盈滿百合花香的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