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汀瀅
「我現在還是這麼覺得,不過,羽姝喜歡吃這些東西。」
「羽姝?」夏昔憶問:
諸葛宇點點頭,
「暖昧?有嗎?是你自己心虛吧?」他笑得又賊又曖昧,
諸葛宇尷尬地乾笑兩聲,
看得出他的確面露疲態,夏昔憶也就好心的放過他這一次了。
「要不要我叫管家帶你過去?」
「也好,省得我一間一間客房去找。」
「我順便陪你走走,消消積食。」
夏昔憶跟他一起離開房間,找了管家帶路,可兩人越走越覺得奇怪。
「張管家,這兒不是往客房的方向吧?」夏昔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知道這路通往哪裡。
「是啊!客房不是在反方向嗎?」諸葛宇也察覺這似乎不是印象中通往客房的路徑。
但管家卻正經八百地回答:
「奴才——」諸葛宇聞言立即沉下臉,「你竟然把羽姝帶去——」
「先去看看她吧!」夏昔憶趕在諸葛宇發爐前催促著張總管,
「公主!」
張總管聞言差點掉了下巴,再瞥見諸葛宇那一雙彷彿想將他生香活剝的銳利鷹眸,他連忙快步帶領他到羽姝的房前。
「羽姝!」
諸葛宇連敲了幾下門,都沒有回應,於是便直接推門而人,一見到蜷縮著身子睡在連床褥都沒有的木板床上的羽姝,他簡直心疼到了極點。
他把糕點往床邊的小桌上一擱,立刻來到床邊想喚醒她。
「羽姝,羽——」
好燙!一拍上她的面頰,火燙的溫度把他嚇了一大跳,他再把手放在她額頭上一試,發現她果然正發高燒。
「怎麼了?」
夏昔憶看他面色凝重地抱起羽姝,立刻察覺情況有異。
「昔憶,快幫我去找個大夫過來,羽姝正發著高燒!」
諸葛宇一臉焦急,抱起羽姝邊走邊說:
他說著便往自己暫住的客房走去,根本沒有心思注意他倆有沒有跟上。
「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被夏昔憶這麼一喊,原本呆杵著的張管家才連忙趕著去請大夫。
「拜託,可千萬別出事啊!」夏昔憶頭疼地喃喃自語。
萬一出了事,他可沒本事去搶來一個公主賠他哪!
「母后,不要死——靖陽哥,不要離開我——」
「靖陽哥?他是誰?」
夏昔憶不問沒事,一問馬上被諸葛宇賞了一個大白眼。
本來嘛!在病榻前細心呵護的人是他,可是羽姝夢囈裡的卻是別的男人的名字,他已經夠嘔了,怎堪別人再追問?
「別瞪,我不問就是了。」識時務者為寇嘛,
「昔憶,你們家這種主僕尊卑的分際也未免太嚴格了吧?」諸葛宇在大夫走後.忍不住對夏昔憶批評起家規。「那些貧苦人家為了生活不得已才將子女賣為奴、為婢,這樣已經夠可憐了,沒想到你們還『特地』為客人帶來的隨從特別準備『大客房』,我簡直無法想像你們家那些婢僕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了!」
以往他總是獨自造訪,一個人來去,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夏家的客房還依人分等級咧!
「慚愧、慚愧。」夏昔憶汗顏不已,
他頓了一下,
他還故意以哀憐的口吻說:
諸葛宇已經夠自責了,再聽夏昔憶在一旁加油添醋,他心裡更是對她又憐、又疼。
「咦?奇怪,我剛剛說她是你想娶進門的姑娘,你竟然沒有否認!?」夏昔憶這下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那你是默認噦?」
諸葛宇淡淡地回答:
「果然!」一猜即中,「可是有一點我不懂,看你這模樣明明就是喜歡她,可又為何不直接娶她為妻?要她做你的侍女不是很奇怪嗎?」
他咧嘴苦笑,「你知道當初我和她是如何相遇的嗎?她潛入軍營裡刺殺南國王子卻被我揪住,後來我又幫助南國擊敗北國,可想而知她有多恨我了,那時我若是說要娶她為妻,她不一頭撞死才怪!」
他歎了口氣,又繼續說:「所以,我才故意要她當我的貼身侍女,還以她的家人安全為要脅,逼她跟我走。」
「你是想讓她對你日久生情吧?a果呢?」這是重點。
「結果——」諸葛宇迷惘的眼神投向床上的佳人,而夏昔憶不必再問,也知道他似乎尚未捉住她的芳心。
「唉!看來你的感情問題似乎比我的還複雜,連國仇家恨都扯上了!」夏昔憶有點同情他。
「別談了,你還是早點回去睡吧!」諸葛宇將話題就此打住,「抱歉了,一來就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別這麼說,我才要請你原諒張管家犯的錯呢!他擔心萬一羽姝有什麼差錯!你會氣得拿刀砍死他,一直要我代他向你求情呢!」
「呵!如果羽姝出事,也許我真的會遷怒。」他淡然一笑,
夏昔憶走近拍拍他的肩,
「知道了,快回房休息吧!」
諸葛宇送走了好友,將房門關上便又回床側坐好.將她額頭上的毛巾放進冷水盆中浸水重擰,再輕輕放在她的額頭上。
「唉,相處數月,難道你的心裡完全沒有我?」
聽她斷斷續續發出夢囈,卻一次也沒喊過他的名字,無奈再加上沉重的挫折感,令他深覺沮喪。
「諸葛宇——」
他才自怨自憐著,竟然聽見她喊了他的名字,讓他興奮地開始期待她接下來可能會說的話。
「諸葛宇——大笨蛋——」
聽完,他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第六章
「宇哥!」
諸葛宇正和夏昔憶在偏廳聊天,突然,有聲再熟悉不過的呼喚聲由廳外傳來。
和母親、二哥一起去舅舅家拜訪了幾天才回來的夏悅春,一聽管家提到諸葛宇來訪,立刻蹦蹦跳跳地揚著一張笑臉來找他。
「悅春!」諸葛宇微笑回應,
「真的嗎?」
悅春翩然來到他面前,稚氣地再次追問。
「傻瓜,宇哥是哄你的,其實你長得很普通,所以才會十六了還沒有人上門提親嘛!」
「二哥!」她氣嘟著嘴,揪著諸葛宇的袖擺說:「宇哥,你看二哥又在欺負人家了!」
諸葛宇看著跟在妹妹身後進門的夏朝暾,「你別老是捉弄她,妹妹是個小美人,你這個做哥哥的應該覺得與有榮焉才對吧?怎麼老愛說她醜。」
朝暾還理直氣壯地說:「我是為她好,太多人說她長得美會讓她太驕傲,總得有人出來挫一挫她的威風,才能讓她懂得謙虛嘛!」
悅春皺緊鼻子,「二哥最會說歪理了!」
「這『最』字我可不敢當!」朝暾笑著朝諸葛宇努努唇,
「喂,你這是奉承還是嘲諷?」諸葛宇笑著斜睨他一眼。
悅春搶著說:「我娘坐車累了,人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她還不知道你在這兒,否則早就跟我們一起過來看你了。」
夏昔憶說:
「是啊!宇哥,你先說說你幫助南國攻打北國的事,一定發生了不少精采的事吧?」悅春提起這便興致勃勃。
「耶,稍等一下再說!」朝暾連忙阻止,「宇哥,你們先聊別的,征戰之事等我解手回來再說,我可不想錯過精采情節!」
不等大家回答,朝暾已經衝出偏廳。
「啊!」
出了茅廁,朝暾急著要趕回偏廳,冒冒失失地在轉角與迎面而來的人撞個正著,把人都撞倒了。
「你沒事吧?」他伸手想扶起被他撞倒的姑娘。
「不准碰我!」
羽姝「啪」地拍掉他的手,自己拍拍衣服站起來。
在此同時,終於看清她模樣的朝暾一時驚為天人,雙眼定定地盯著她,手也不覺得痛了。
「請讓路!」
被冒失鬼撞到的她,脾氣可不大好,寒著臉一出聲,便讓朝暾愣愣地往牆邊靠,聽話地讓路給她。
她是誰?
瞧她那氣質、態度,不可能是新進的侍女,說是客人,怎麼沒聽管家提起過?
他心裡有一堆疑惑,想認識這如花美人的念頭讓他連忙又追上前去。
「姑娘!」他繞到她面前站定,「敝姓夏,是夏家二公子,請問姑娘您——」
管他是公子還是奴才,趁著諸葛宇沒守在她身邊盯著她吃飯、喝藥、睡覺,好不容易才逮著一點空檔出來晃晃、透透氣,她才不想搭理他呢!
不過,一想到自己還在人家家中做客,而對方的態度又算禮貌,她也就不再板著一張臉對人了。
「我是諸葛宇的侍女,隨他來公子家做客的,若有其他問題請你去問他,告辭。」
羽姝說完便離開,明快的步伐明顯地表示她不想再逗留。
「她是宇哥的侍女!」
太可惜了,簡直是暴殮天物嘛!
望著她的娉婷身姿,朝暾的腦子裡突然起了一個念頭,於是立刻趕回偏廳。
一進偏廳,眾人的笑聲讓不知緣由的朝暾好奇地趨前追問。
「你們在聊什麼好笑的事?」
悅春朝他吐吐舌,
「你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走過去輕敲她頭頂一下,「可惜我非但沒有如你所願,還在半路遇到了仙女。」
「仙女?」夏昔憶抿唇一笑,「二弟,你該不會也坐車坐昏了頭,做起白日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