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芙蓉
「這不就是正事?」他偏愛見到驕傲莫名的她屢次為他失控而懊惱。「早耳聞你們渴弋習俗,要讓大家承認女人歸屬何人,不是得要男女共處七天七夜嗎?你瞧,我多遵守習俗。」
「七天七夜?」她猛然倒抽一口氣。照他像到方才為止那樣需索無度的話、早晚會出人命!不是她累斃,就是他虛脫!
「你這是哪門子道聽途說?咱們渴弋女人明明是若不出男人營帳共渡三日、就是訂下歸屬,再由女方先回她部族公開此事,而男人正式將女人迎回,卻是在之後以牲畜或財寶到女方部族帶人。」
她連忙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話去訂正他的錯誤觀念。
「是三天三夜!你給我聽明白!」
「是是,既然域兒娘子都開口了,我當然聽命羅!你們的習俗還真不是普通的美妙。」他全然無邪的笑臉教她登時頭皮發麻。「意思就是為了入境隨俗,我還得將你留在這兒兩天兩夜羅!沒問題。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原先聽來的七天七夜……哪樣我都無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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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所謂、可我有關係!我要休息!」她又落入了他的陷阱!
「你到底入誰的境、隨誰的俗啊?這兒明明就是西驪,你——晤!」
俊美笑容足以融化所有理性矜持。
他一面在她玉頸烙下一個個專屬他的排紅記印,一面低哺笑道:「入你的境,自是隨你的俗啊!放心,我記得可清楚了,是你親口吩咐……還有兩天兩夜,我絕對從命。」
「韓,讓我睡一下……好不好?」硬碰硬不行,她無計可施,只好用她最不拿手的嬌柔媚態來博取他手下留情;她真是窩囊到家……可她實在辯不過他啊!想休息,不討饒能如何?「其他事,等人家睡夠養足了精神再來好嗎?」』
「睡足了再說啊!」他盯著她楚楚可憐低聲求饒好一會兒後,長歎一聲,吻上她眉間,而後鬆開了她,體貼的為她蓋上被單。「好吧!就依你。」
當他爽快的放棄擾她,她也放心的背過他、閉目準備安穩睡下時,就聽見他的聲音斷斷續續飄進她耳中。
「別忘了你允下的。其他、我就等你睡夠了再說……好好睡,精神養好些……我是該這樣、還是那樣好呢。呵、呵呵……呵呵呵……真是令人期待,多等一會兒也值得……」
光聽他笑聲就聽的心頭直發毛的籐方域,這下是怎麼也睡不好了·,…·
也許、也許她不該要求休息,該讓他立刻遂心如意才是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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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白皙手上成對的眩目戒指,籐方域不禁蕩起花般嬌艷的燦美笑容。
打她一醒,雖沒見到他在身邊,可是光看到這鑲有青綠寶石的對戒,她的好心情依舊有增無減。昨晚他在餵她服藥時,給了她這對家傳指環,說是讓她日後防身用的。思及他的柔情,她真的無法自遏沉溺於他的寵愛中。
對戒的寶石戒面下,一隻是藏迷藥、一隻是解藥,誰敢再欺負她。她至少能迷倒對方保護自己。
他沒忘掉她無力自保的處境,也更替她著想,他的處處關愛是她未曾享受過的;所謂的幸福就是如此飄飄然,叫她幾乎要快樂的飛向天際嗎?
可是……仲手探到空蕩蕩的另一半床鋪,她心中不免又起落寞。
他是到哪兒去了呢?不是總纏她不放嗎?直到最後,她又被他留住,七天七夜密不可分,她還以為他打算就一直這麼下去呢··,…
俏臉火紅,她惆悵想,他怎麼不多陪陪她呢?
此刻,她一顆心切切實實全是在他身上了……真糟,現下,她竟有了想捨棄渴弋、與他廝守的念頭。
她從來在乎的只有籐家老小,假若西驪能有塊地方讓籐家人住下,她……就可以同他在一起了吧?可是……她苦笑起來。西驪有誰能容她籐方域?
奚斯韓雖然護著她,但他若知道她是何人時,還會這麼寵她嗎?
無論如何,她慶幸他只是多羅王近衛統領,並非西驪四大將軍。否則等她回渴弋之時,他們早晚會遇上!她就是不想與他兵戎相見啊!
「我還當你沒醒,怎麼你一個人又傻笑又皺眉頭的就是不吭聲?」
清亮甜美的可人嬌聲冷不防自籐方域前方傳來,一張金光閃動的俏麗小臉突然闖進籐方域視野。
「你——」震驚的籐方域忙拉起床單,羞怯遮住自己寸縷未著的身子。
「你叫我露兒就行。我是奚斯韓的妹妹奚斯露。」不過,即使她不解釋,那頭亮麗金髮早說明了她的血緣。
金髮小美人精靈眸子對著籐方域來回校巡好一會兒頑皮笑道:「噴噴噴,沒想到我那個哥哥還真不會憐香惜玉……這裡瘀青、那裡紅紫,你身上到底還有哪一塊是完好的呀?」
「露兒姑娘你別說了……」要以前,籐方域早衝出去把取笑她的人大卸八塊,可現在她對奚斯露的調侃全無招架之力,籐方域只好瑟縮躲進被單下。
「別躲嘛,大哥讓我來照顧你,你快出來;我早讓人備好浴桶讓你梳洗了,不知道水涼了沒?」奚斯露半逼半誘的將籐方域連同被單拉下了床。「咱們都是女人,你還怕什麼羞?聽說前幾日你不都和大哥共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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籐方城每聽奚斯露多講一句話,頭就垂的更低。果然是兄妹……她對奚斯韓沒轍,對奚斯露也沒轍……
「呵呵呵……果然是個美人兒,難怪我那不愛理人的哥哥,竟會為了你,乖乖回奚斯家。」一面幫坐在浴桶中的籐方域潑水,奚斯露隨口閒聊起來。
「他……是怎麼個不愛理人?」籐方域心中揚起好奇,渴望知道任何除了他讓她看見的以外、一切關於他的事。雖曾聽他提過,可她還是想多瞭解他。
「打小大家就叫我們妖怪妖怪的……你別皺眉,沒事了啦!」看著籐方域因此而有些憤慨,奚斯露連忙輕笑安撫她。「沒關係,咱們兄妹早習已為常,慣了就好。誰讓咱們娘親是來自遙遠的神秘西方?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才不跟那些頭腦簡單的人一般見識,我倒覺得咱們金髮也很好看哪!你說呢?」
「確實好看極了。」這是籐方域由衷之言。
「所以說,大哥能遇見小嫂子真是他的福氣。」奚斯露對籐方域好感直升。「可大哥那人就比較放不開;因為這樣,總不和其他人來往。王上懇求他接任四大將軍,他老是拒絕。而且除了多羅王和納蘭提督外,他幾乎沒朋友。」
「納蘭提督……」未知戰慄感倏的竄出籐方域的心頭。不會吧……「哪個……納蘭提督?」
「就是目前重傷亡故的右翼提瞥納蘭飛將啊!聽說在他臨終前,要求哥哥為他復仇,所以從不願披掛上陣出風頭的哥哥、首次破例接受主上旨意。允諾領兵除去渴弋三大元帥中、目空一切的迅雷元帥籐方域!」
聞言,籐方域呆立當場,腦中一片空白。聲音也藏不住驚恐,慌亂茫然的幾乎不像總是果敢無雙的她。「他……如何復仇?不是說……除了西驪四大將軍,無人有權帶兵?難道日前那……領西驪軍的無名將軍……」
「就是哥哥啊!不過,也不能說他無名,他畢竟也是堂堂水衡都尉家的繼承人。雖不出關應敵,卻也負責掃蕩西驪境內叛逆賊寇。甭說他與納蘭飛將從小玩到大。武技早壓倒飛將,就連兵法也是哥哥略勝一籌呢!若非哥哥從來就不願惹人注目、一心想往東方專研醫術,這才輪得到飛將當上提督。」
奚斯露越說越神氣,自己哥哥的厲害總教她與有榮焉。「你看吧!若是哥哥出面,西驪怎麼會輸?那個籐方域又算老幾?」
完全聽不進奚斯露說了什麼,籐方域腦中只知道一個可怕的事實——
奚斯韓——竟是在她身上劃下那該死一刀的可恨男子!
而籐方域——必須拿下他首級!
第六章
她早該料到。
籐方域抱著自己身軀緊緊坐在牆角,不言不語,動也不動。
心裡明明正撕裂淌血.可她不曾喊叫慟哭,始終不發一語,卻是陰驚盯著灑落地面、自窗口流洩的光線寸寸褪去。
她呆坐了多久?桌上發冷餿掉的飯菜從何時起擱在那兒的?陸陸續續進來些什麼人擔憂的拉她勸她?她全不想理會。
一次也罷、兩次也罷.都還能說她不夠謹慎,誤中陷阱,可連著三次四次都沒能看穿他詭計,就是她太過愚蠢!為何?為何獨對他的事、她就是無法輕易參透,反而屢次被他耍的團團轉?引以為傲的聰明才智蕩然無存?
她怎能沒發現?眾多蛛絲馬跡一而再、再而三呈現她面前,可她卻對條條線索視若無睹、渾然不覺?他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