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麻煩倔奴婢

第13頁 文 / 易小虹

    經過上午之事,她相信孫寶玉和真無劍是永遠不會現身青樓了。

    「身體微恙?」

    「是啊,雖然他勉強裝作沒事,但臉色蒼白,咳嗽聲不斷,根本不是可以出門的身體。」

    「可最近也沒聽孫老爺提起過……」大娘心裡納悶。

    「不信的話,大娘可以親自去拜訪看看嘛。」花小魁說著又拿起毛筆,臨摹起來。

    「既然如此,小魁,今晚你就招待其他大爺吧!前兩天有個大戶人家的少爺,一直嚷著要我介紹你給他認識。」見孫少爺這棵搖錢樹已經離青樓遠去,大娘把目標轉移到其他金主身上。

    「大娘,我可再度聲明,本姑娘只賣藝不賣身的。」花小魁冷冷表示。

    她相當清楚大娘打的如意算盤,為了裝滿荷包,大娘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唉唷,小魁,你已經破了例,要是我拒絕了其他客人,不是說不過去嗎?」大娘曖昧一笑。

    花小魁被人買走初夜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這些天來爭著想要成為下一位床上客的金主如過江之鯽。

    「那晚我和孫少爺根本沒發生什麼事情,那是一場誤會。」花小魁再度澄清。

    「沒人相信這種鬼話,花了五千兩卻什麼都沒做,根本不可能。」大娘嗤之以鼻。她在青樓待了大半輩子,絕對不相信會有這種荒謬事。

    「總之一句話,要是大娘硬逼著小魁賣身,小魁就立刻死給你看。」花小魁一臉平靜的拿出發上的玉簪,堅決地道。

    「你……」大娘頓時啞口無言。換作別的樂妓,她會把這種尋死戲碼當作演戲,然而換成花小魁,她沒有把握她只是在作戲。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不是率直的花小魁所擅長的。

    「大娘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花小魁緊握手上的玉簪,作勢欲刺向自己的胸口。

    瞬間,現場籠罩在一片緊張氣氛中。

    花小魁絕不賣身的決心和魄力,震懾住所有人。

    「知、知道了,大娘先答應你就是。」大娘見情況不妙,決定先安撫住她的情緒再說。

    現在花小魁可是紅牌,要是真有個意外,對青樓來說是很大的損失。

    「先答應我?不,你要永遠答應我。」她相當瞭解大娘的狡猾,「先答應」這三個字聽起來就是要敷衍了事。

    「小魁,你也知道那些客人很難纏,大娘有時候也做不了主。」她一臉的為難。

    「我不管,大娘要是真打我身子的主意,我就立刻了斷自己,讓你知道我絕對不是在開玩笑。」說著,花小魁舉起自己手上的玉簪,用力地往自己的胸口上刺下。

    現場立刻驚叫聲四起。

    「小姐……」春月驚愕地摀住嘴巴。

    花小魁的胸口處,緩緩地滲出鮮血,漸漸的擴散至整個胸口。

    「小魁,你這是做什麼?你真寧可死,也不肯陪客人上床?那麼那五千兩又是怎麼回事?」見她毫不猶疑地以死明志,大娘不禁懷疑起那晚的情況。

    「我都說了,那一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是大爺錢太多,故意尋小魁開心罷了。」花小魁握簪的手微微顫抖,臉色也開始發白。

    她知道無論自己怎麼解釋,都不會有人相信那晚什麼事都沒發生,既然如此,她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強烈表明自己不賣身的意願。

    如果她現在不堅決表態,大娘和客人一定會打她身子的主意,畢竟已有先例在。

    呵,就如真無劍所說的,在青樓這種複雜環境下,想要堅持賣藝不賣身,簡直比登天還難。

    要是現在她不趁機在眾人面前表明心意,日後她得面對的是大娘的強迫以及眾多想上她床的客人,屆時,她就連表明意願的機會都沒有了。

    「小魁,你想想,我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青樓花街,不是善祠廟宇啊!你現在給我搞這種不願賣身的自盡戲碼,要我怎麼向其他姑娘和客人交代?」薑還是老的辣,大娘比眾人先冷靜下來。

    這數十年來,她早看過許多自殺戲碼,小魁可不是首例。

    「小魁還是處子之身……小魁死也不會賣身的……」花小魁整個人無力地軟倒在地。

    「小姐!」一旁的春月連忙攙扶住她。

    「小魁是清白的……是清白的……」花小魁躺在春月懷中,不甘心的低喃。

    真無劍今天的那番話,傷得她好深好痛。

    她不要其他人的讚美,只求真無劍給她一個肯定的目光,肯定她這四年來為了成為花魁所做的一切努力。

    然而,他卻依舊冷血,殘酷地否定了她的夢想和努力。

    「大娘,小魁這丫頭是不是那晚被客人嚇壞了,所以現在不敢再上床了?」一旁的艷紅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要是那晚沒有差錯,花小魁不會用生命強調自己的清白和不賣身。

    「依那晚客人的風範,應該不會嚇壞這丫頭才是。」

    小魁堅持不賣身的心意她可以瞭解,畢竟這小孩的個性向來認真倔強,至於清白之事……小魁雖不像是在開玩笑,但這裡畢竟是青樓,不會有人相信和男人獨處一晚,她卻依舊是完璧之身。

    「大娘,小魁一直在流血,求求你,快點請大夫過來吧!」春月見到面無血色的花小魁快要昏迷,急得快要哭出來。

    「我當然得請大夫來,畢竟小魁可是我們青樓的搖錢樹呢!」大娘來到花小魁面前,抓起她慘白的臉蛋,「不過,看你這麼堅持不賣身,又堅持自己是清白的,對青樓、對大娘來說都是困擾呢,所以,趁著養病這段時間,你一個人好好的在馬房反省反省。」大娘望著她胸前的那灘血,以及她手上染血的玉簪,神情相當難看。

    看來,為了避免往後類似的戲碼一再上演,她得派人去宰相府一趟,把孫少爺請來青樓玩樂一番,順便把那晚的來龍去脈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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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小魁自盡!」當消息傳到真無劍耳中時,他的面無表情總算有了一絲波動。

    「是的,真官爺,聽說小魁姑娘為了表明清白以及不願賣身的意願,當著大家的面拿簪刺胸。」被派來孫府傳話的江漢,神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都怪當時他出外採買食材,不然他當時拚死也會阻止這件意外發生。

    「小魁……要不要緊?」真無劍腦袋一片空白,只能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

    萬一小魁有個意外,他這一輩子都心難安了。

    這小麻煩,竟為了向大家表明自己是清白之身和不賣身的堅持,以死表明心志?她恐怕連死是什麼都還搞不清楚呢!

    「回稟真官爺,大夫已經幫小魁診治過了,還好傷口並不深,只要休息幾日就無大礙。」江漢跪在真無劍面前,恭敬地道。

    雖然他很少見到孫少爺出入青樓,也不太清楚孫少爺的長相,不過長年跟在孫家老爺和少爺身旁的真無劍,他倒是見過好幾回。

    真無劍不愧是身受孫家重用的人,舉手投足之間有著相當的威嚴和穩重感,好似只要有他在身旁,就可以安心無慮。

    「沒事就好……」真無劍的語氣依然充滿焦慮。

    「真官爺,大娘交代小的定要親口把話傳給孫少爺,不知孫少爺人呢?」江漢被大娘再三耳提面命,要藉此機會把孫少爺請到青樓玩樂。

    「少爺目前不方便見客,這消息由我轉達就行。」真無劍冷冷表示。

    「是……」比起大娘的囉唆,真無劍的冷表情更是嚇人。

    「沒事的話,可以退下了。」真無劍揮揮手。

    「真官爺,還有另一件事情大娘吩咐絕不可說,不過我覺得非說不可,畢竟那關係到小魁的生死。」江漢大膽地道。

    「有事直說無妨。」真無劍考慮著是否應該前往青樓一探究竟。

    可他昨天才和她不歡而散,此時她定是不會想見到他的。

    「因為小魁以死明志,所以大娘氣得把小魁關在馬房中,直到她點頭答應賣身陪客為止。」江漢毫不隱瞞地說。

    「什麼?」真無劍一聽,憂上加怒。

    「馬房又臭又髒,平常人進去都會感到噁心想吐了,更別說是負傷的病人了。」他很憂心,卻無計可施。

    「這個問題不難解決,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小魁早點離開臭馬房的。」真無劍承諾。

    「真的?!那麼江漢和春月先替小魁謝謝官爺了。」江漢一臉感動地道。

    「辛苦你了,到帳房去領賞吧!」真無劍邊說邊拿出一張兌銀票給他。

    有了兌銀票,任何人都可以在特定的帳房中兌換等值的銀子。

    真無劍給的賞銀不是小數目,畢竟兌銀票有著最低限制。

    「謝謝真官爺!」直率的江漢非常開心。等下立刻到藥鋪子抓些十全大補給小魁補補身,他暗忖。

    拿著兌銀票準備離開的江漢忽地停下腳步。

    「真官爺……小的沒資格這麼跟你說話,不過請看在小魁如同我妹妹的份上,容小的直言。」他大著膽子道,「春月偷偷告訴我,說小魁在昏迷不醒時,除了不斷的低喃『我是清白的』之外,還有『大混蛋』、『冷木頭』、『去死』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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