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頌晴
「我說的是事實,主意是我出的,只是我的目的不是利用妳謀取利益。」
粟凝苦笑,「我以為我看人的眼光很準,原來是我太自以為是。」她以為路遠是一個愛得深沉的人,原來,他也不過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商人。
「我的目的很簡單,分開沛軒和Carolyn,讓他追求妳,不過是一個借口。」
「你還是利用了我。」粟凝的語氣很淡。
「是的,我的確利用了妳,我沒有想到妳會愛上沛軒。」
是啊!是她太傻,以為是愛情,卻原來只是別人的一顆棋子。
「其實,你們既然相愛,最初的目的又何必計較呢?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嘛。」
「他並不愛我。」而她,也決定忘記他,抹去他留在她生命中的一切痕跡。
「誰告訴妳的?沛軒嗎?他只會嘴硬,他的話多半信不過。」
「他的話的確信不過。」在知道真相之後,她已經深刻體會到這一點。在離開他之前,她曾讓他選擇,如果他是愛她的,他就不會選擇另一個人。
「沛軒是愛妳的,妳應該清楚的。」
「我不清楚,太多的虛假了,我還可以相信誰?」粟凝看著路遠,「即使是你,我也開始懷疑了。」
路遠笑道:「沛軒說,妳悲傷的眼眸讓他失眠,現在我相信了。」從沒有好好看過粟凝的眼睛,可是她悲傷而失望的眼眸的確會令人心碎。
「沒有用的,路遠。」粟凝輕輕一歎。
「什麼沒有用?」路遠有些糊塗。
「如果你希望我原諒他的話,沒有用,我不會原諒他;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再度讓他和Carolyn分開,也沒有用,因為你已經沒有讓他追求我的理由。」
「我以為女人在面對真愛時,總是充滿著勇氣與毅力。」
「在面對真愛時或許是,可是,既然知道是虛假的,又何必拼盡力氣卻換得傷痕纍纍呢?」
「那麼,我呢?我出了一個餿主意,傷害到妳,妳可以原諒我嗎?」
「我已經不想追究了。」她幽幽的說。
「為什麼?為什麼可以原諒我,卻不可以原諒沛軒?差別在哪裡?」
差別在哪裡?因為梁沛軒才是真正讓她傷心的那個人。
路遙一語道破:「因為妳還愛他,對嗎?」
粟凝將頭轉向窗外,在被欺騙之後仍然愛他?那她的愛是不是太廉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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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年慶的宴會地點選在公司的宴會大廳,佈置得相當精緻,甚至有一點奢侈,公司大大小小的成員都在受邀之列。
公司外一些記者想進入宴會現場,全被保安人員攔了下來,據說是董事長的命令,沒有受邀者不得進入,記者們紛紛猜測是不是有什麼意外的事情會發生。
意外果然出現了。傳言與梁沛軒分手的名經紀人粟凝現身了,而且是挽著新音文化的副總走進宴會大廳的。情況實在詭異,因為不久之前他們還看見梁沛軒與飛天影業的策劃總監Carolyn一起走了進去。一道三角難題已經很難解,現在又多了一個路遠,很複雜,也很有趣;閃光燈一下子集中到粟凝與路遠的身上。
「快點走。」路遠攬住粟凝的肩,衝過記者的包圍,快步走進大廳。
對路遠的親密動作粟凝雖然有點排斥,可是因為路遠是好意,她也不好拒絕,只能由他去。
進入大廳,粟凝就看到梁沛軒,毫不意外的,Carolyn站在他的身邊。儘管已經預見到這樣的場面,可是真的面對,她的心底還是會不舒服,所以她匆匆的轉開視線,不再去看他與Carolyn的親熱模樣。
「妳準備一直這樣沉著一張臉嗎?」路遠附在粟凝的耳畔低聲問。
粟凝看向路遠,淺淺一笑。
「這樣就好多了。好多人都在看著妳,妳可以傷心,但絕不是在這裡。」
傷心是一個人的,不需要讓別人看見,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她想,她有些明白為什麼路遠在經歷那些之後,卻依然看起來那麼開朗的原因。
路遠不是壞人,儘管他設計了梁沛軒,利用了她;可是,她沒辦法討厭他。
「謝謝你。」粟凝說得很真摯。
「粟凝姐。」顧盈心走來打招呼,簡單的黑色禮服掩不住她的性感誘人。
「妳的新專輯成績怎樣?」
「還不錯。」顧盈心淺笑。
「恭喜妳,我知道妳會成功的。」
「我的成功是靠粟凝姐得來的。」顧盈心與其他迅速走紅的明星不同,她沒有不可一世的氣焰,她對現在的生活總是抱著一種感恩,謙虛謹慎。
「我的作用只是發掘妳,成功還是要看妳自己。」粟凝不敢居功。
「粟凝姐,妳為什麼要離開公司呢?我很想妳,真的。」
粟凝只是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走,過去問候一下梁伯伯。」路遠替粟凝解圍,然後很自然的讓粟凝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梁伯伯。」儘管尷尬,粟凝還是走到梁世勳的面前,同時不得不面對梁沛軒和Carolyn。
Carolyn是美麗而性感的,而她在他的眼中,不過是個醜丫頭。
「凝丫頭,妳來晚了,錯過了我的致辭。」梁世勳笑得很和善。
「梁伯伯,這不怪她,是我耽誤了些時間,她換衣服已經是很快了。」路遠好心的為粟凝開脫。
「沒關係,能來就好。」
「沛軒,你來得倒早。」路遠狀似無意的打招呼。
「我不像你這麼忙。」梁沛軒的口氣不大好。
路遠無所謂的聳肩。
梁世勳微微皺眉,「凝丫頭,妳瘦了。」
「是嗎?」粟凝淡笑著回應,梁世勳的關心讓她感動,
「梁伯伯,現在流行減肥的。」路遠開玩笑道。
「減肥?」梁世勳對路遠的話顯然有質疑,「凝丫頭,妳已經很瘦了,實在沒有必要減肥。」
粟凝苦笑,「我沒有減肥啊,梁伯伯,你不要聽路遠亂說。」
路遠只是笑,「喝什麼,我幫妳拿。」
「什麼都好。」粟凝無所謂的說道。
路遠去餐桌那邊為粟凝拿了一杯水果酒,粟凝接了過來,不敢去看梁沛軒,只是低頭淺啄了一口。
曾經,酒是她的禁忌,如今喝來,酸酸苦苦的,倒有點像是她現在的心情。
「陪我跳支舞吧!」路遠向粟凝伸出手。
曾經,梁沛軒也這樣向她邀舞。
那一晚,她將自己給了他。
「我不會跳。」粟凝淡淡的應道。她抬起頭,看見梁沛軒的目光,一種悲傷而憤怒的目光;他在悲傷什麼?憤怒什麼?
「那我們出去走走。」
「我……也好。」她想從梁沛軒的身邊逃開。
來不及多想,路遠已經牽起她的手,慢慢的向大廳外走去。
身後有人急匆匆的走來,拉起她的手腕向外走。是梁沛軒!
粟凝想甩開手,可是,她越是掙扎,他握得越緊。
「放開我!」粟凝低低的喊。
「休想!」梁沛軒不顧周圍訝異的目光,拉著粟凝出大廳,一路上樓進了他的辦公室,砰的一聲,狠狠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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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放開我。」粟凝雙手抵住梁沛軒的胸膛,用力的推開他。
「我不會放開妳。」再也不會了!
「你要怎樣?我不過想忘記你,為什麼不放過我?為什麼不讓我好過一點?」
「放過妳?那妳為什麼要在這裡出現?妳明知道我一定會在這裡的,妳還是來了,妳還敢說妳想忘記我?」他不相信,不相信她真的那麼輕易就將他遺忘。
「我不想來的,真的不想,如果不是梁伯伯一定要我來……」
「妳以為我不想忘記妳嗎?」不讓粟凝說完,梁沛軒已經再度開口,語氣急切而混亂,「妳以為我希望遇到妳嗎?妳已經讓我的生活亂成一團,妳真的以為妳那麼無辜嗎?」
那應該是她說的話吧!明明受傷的人是她,為什麼一切又成了她的錯,而他卻成了受害者?
「既然這樣?你何苦再把我和你牽扯在一起?」是他的錯也好,她的錯也罷,她無力再去深究,忘記彼此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不是嗎?
「我們早就已經牽扯在一起,早就糾纏不清。」梁沛軒俯身去吻粟凝。
「不。」粟凝偏開臉,不讓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用盡全力逃離他的懷抱,「我們已經分手了,不再有任何關係。」
「好,那妳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否則,我們永遠會糾纏不清。」梁沛軒向粟凝伸出手。
「我什麼時候拿了你的東西?」離開他,她帶走的只有一顆破碎了的心;她沒有虧欠他,甚至連違約金都給了他,他還想向她要什麼?
「妳有,也許妳並不知道。」
「你--」粟凝的頭開始隱隱作痛,她終於還是逃不過酒精的荼毒,伸手用力按住太陽穴。
「明知道不能喝酒,妳何苦自找苦吃?」梁沛軒將粟凝拉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