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首席災星

第9頁 文 / 慕容秋

    經過多次採訪學習,柳葉兒才知道帶她的樂雁行正是老闆的獨生女,也是她大學的學姐。

    第N次,樂雁行向柳葉兒逼供:「謝宋聯姻婚宴上與賀信梵親密相擁的神秘女郎就是妳,是不是?」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柳葉兒輕歎,樂雁行當記者壓根兒不是為了伸張正義,而是想滿足她自己的好奇慾望。

    「不要敷衍我喔,柳葉兒,告訴我真相。」樂雁行端持紙筆,清麗的五官皺成嚴肅的模樣。「想從他嘴裡套話太難了,那個一向離群索居的大明星一句話都不肯講。」

    「哦。」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沉默是金、小事化無的伎倆了。

    「不要只會哦,給我真相。」樂雁行重複要求道。

    「好,其實事實很簡單,我與賀信梵是絕對單純的朋友,婚宴那天我病了,而新娘是我的好友我不能不去,到最後我實在支撐不住,賀信梵就過來扶我;否則我皆倒在人家婚禮上,想想那會有多尷尬。」

    「就這樣?」實在一點也不精采,真相總是令人失望。樂雁行丟下紙筆,「妳這點事實只夠發一條公告,教我怎麼變出一則新聞?」

    「信不信隨妳,換了賀信梵,妳休想套出一個字來。」柳葉兒笑看樂雁行洩氣盯模樣。

    「他這個人很怪耶,就快出新片了,不乘機好好亮相一下搞點宣傳,反而三緘其口。」樂雁行忘記自己的目的,與柳葉兒討論了起來。「妳見過他高興得大笑嗎?沒有!這個人冷靜得過分,連上台領獎還酷得亂沒天理的,見了人不笑也不講話,聽說有人試過半夜聽他的歌,刺激得要去自殺。」

    「開懷大笑?」柳葉兒想了想,搖搖頭,「不過他偶爾還是會微笑,大概看見記者才不笑吧!」

    「NO,除了很少的時候他還記得禮貌這回事以外,他那態度簡直就叫作目中無人。」

    「是嗎?他對待朋友很友善的。」除了對老闆有點凶。

    樂雁行於是忠實地報導了柳葉兒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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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丟下報紙,賀信梵走到窗前,柳葉兒始終拿他當朋友,自從她找到工作,他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她了。

    他考驗著自己的自制力,想知道自己能否對她略微忽視,可是……她現在在做什麼呢?她在想什麼呢?她一個人在家要怎麼過?一個個的問題盤據在他心上,造成思緒煩亂。

    他順手打開電視,一名模仿秀的小男孩皺眉吟唱--

    「閉上我的眼,妳的容顏仍是這般的讓我愛得無怨無悔,讓我甘心給妳最深的依偎,捨不得讓妳獨自流淚,一個人擁著傷悲怎麼入睡,疼妳的心一直守在妳周圍,不讓心情有單獨的機會,有妳的世界才算是最完美,我的愛除了妳從此不會再給誰……」

    叮咚!門鈴響起。

    賀信梵快步走到門邊,拉開門,俏靈靈的倩影平復他內心的煩躁。「是妳!」

    「我來乞食的。」柳葉兒從他身旁走過,筆直地走向落地窗。

    「看來妳工作得很愉快。」隨手帶上門,他跟上她的腳步。

    「還不錯。」她走上陽台,「幾天沒來,好想念你的炒麵、你的草地、你的細葉蘭花,還有這張搖椅。」

    「還有呢?」

    「還有?」她在綠地上伸展雙臂,也許還有這頂頭新鮮的空氣。

    賀信梵來到陽台門邊,雙手撐上門框,「可見妳心裡沒有我。」

    柳葉兒微微一怔,定神看他,不為這句話,而是他那突如其來的……很在意她的想法。望著他深幽的眼眸,她不自在地道:「別這麼小氣好不好,你這幾天有沒有按時吃藥?」

    「有!」才怪呢。

    「咖啡呢?」

    「家裡的全被妳沒收了。」但公司裡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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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過後,二人坐在微涼夜風中,賀信梵背靠欄杆,隨意問起:

    「妳那個好朋友宋宛麗現在跟著父親做事吧?」

    「對,宋伯伯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子承父業是很自然的。」

    「幾天前我在公司碰到她,她來汪洋唱片公司洽談一份合約,關於汪洋唱片公司今年音響製作器材更新配置。據我所知另外還有幾家公司也在搶這筆生意,如果單憑宋宛麗一人恐怕很難談得成。」

    「不要緊,有正楓幫忙嘛!正楓的口才和企劃能力是一流的。」她說到了誰?謝正楓?這個名字倏地堵在胸口,讓她感到呼吸不順。

    「葉兒!」發現她的異樣,他來到搖椅邊。

    「嗯。」她空洞地答道。

    他伸出雙手撐在扶手上,定住她的搖晃。「兩個星期之後,他們就結婚,妳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訂婚一個月後結婚,是謝宋兩家商量好的。」柳葉兒低頭隱去眼角的濕潤,其實自從那天親眼看到他們訂婚之後,她已經接受這個事實,當初再不甘心如今也沒有感覺了,要怪就怪自己太傻,太天真。只是,剩下的酸楚還是化作眼淚奪眶而出。

    月華如練灑照在她身上,顯得冷清蒼白。

    「這一次我又該怎樣去祝賀他們呢?」

    「不想去就要提前準備一個好理由。」他提醒她。

    「裝病吧!把你的胃藥借我。」她想笑,卻掉下一滴眼淚。

    她低頭不想讓他看見眼淚,他也裝作沒看見。

    「跟我到英國走走吧!那裡的朋友邀我參加一個聚會,妳跟我一起去,順便散散心。」

    「去多久?我不能不上班的。」她動心了。

    「少則兩三天,多則四五天,我們選在婚禮前一天走,這會是個好借口。」

    「可是……」她欲言又止地迎視他,「如果我和你一起去英國,又要連累你被記者糾纏,一定會謠言四起,我……我已經太麻煩你了,不僅害你平添許多麻煩,又費了許多精神照顧我,還有汪小姐也三番兩次的誤會,這讓我更不安心。」

    「我說過,妳不必怕給我添麻煩。至於汪芷潔,怎麼妳就認定了她會誤會?她有什麼誤會與我何干,對我來說,她根本無足輕重。」

    賀信梵再度壓抑住自制力,他深知只有眼前這個女人才是他的重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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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葉兒收拾好東西,離開辦公室,梵說要當她的音樂家教,他就在對街等她去挑吉他。

    本來她的音樂細胞恨差,卻因為前天在汪洋PUB聽一曲賀信梵與沈煜的合奏而興趣大增。

    原來,吉他與鋼琴的合奏可以這麼美,每一個音符都像敲打在她心上一般。

    另外,看梵和沈煜兩個人在PUB的表現,吸引力超強,直逼萬有引力,但一個酷、一個懶,除了音樂他們對任何事都興趣缺缺,無論台下的小女生是哭是喊,他們一律當人家是死人。

    步出電梯,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擋在面前,是謝正楓。

    短暫地失神過後,她迅速武裝,盡量不在乎地漠然道:「請讓一讓。」

    「葉兒,我想跟妳談談。」謝正楓低聲懇求。

    「我不想跟你談。」她繞道而行。

    「給我十分鐘。」他握緊她的手臂,掌心傳來微栗。

    柳葉兒掙脫不開他的力道,這裡是報社,是一切蜚短流長的發源地,被任何一個同事看見她與謝家的老三拉扯,明天她就會成為他們筆下的頭條新聞。

    「你到底有什麼事,說吧!」

    「我們要站在這裡說嗎?」

    柳葉兒轉身走向電梯,「到我辦公室,我只有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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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辦公室,柳葉兒甩下背包,背靠桌緣冷眼看著他,這個即將成為她好友的丈夫卻口口聲聲說最愛的是她,難道男人都擅長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謝正楓靠近她,試探地伸手去握她的手。

    柳葉兒退開幾步,「還剩九分鐘。」

    「葉兒,最近好嗎?我很掛念妳。」

    「在看見你之前,我正心情愉快地準備下班。」

    「我和宛麗訂婚那一天……妳提前離開,和那個人一起……」他問得支支吾吾,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權過問,但他討厭姓賀的那傢伙。

    「你到底要說什麼?我沒時間聽你講廢話。」

    「妳似乎和賀信梵走得很近,前天在『海雅』又碰到你們。」

    「你不妨解釋成狹路相逢。」柳葉兒俏臉凝霜,開始懂他的來意。

    「妳為什麼偏偏要跟他混在一起?」賀信梵眼中的鄙視與挑釁令他無法容忍。

    「哼!」她氣極反笑,「你這種口氣是興師問罪嗎?」

    「葉兒!」他深鎖眉頭走近她,「不要用這種態度對我,我是真的愛妳,妳懂嗎?我無法坐視妳與別的男人在一起。」

    原來他真能說得出口。柳葉兒斜睨他,這種男人也算讓她開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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