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首席災星

第8頁 文 / 慕容秋

    「別說話了。」他將被單拉至柳葉兒頸間,「好好睡覺。」

    汪芷潔氣炸了,賀信梵何曾對她這麼好過?她生病時,他還是在跟老爸談了半天公事後才會順便問起她。

    「梵,如果因為我使你們有誤會,我會不安心的。」柳葉兒看得出那女孩臉色不悅。

    「沒事。」賀信梵關掉床頭燈,轉向汪芷潔,毫不客氣地拽住她的手,陰沉著臉問:「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事要向妳報備?」

    「你說,她是誰?是妳新看上的女人?」顧不了手臂的扯痛,汪芷潔一徑地追問。

    「隨妳怎麼想,妳可以出去了。」

    「阿梵大哥,早上電話的事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她收起任性向他陪不是,替自己保留希望,「你這次又是玩玩而已對不對?跟前幾次一樣?」

    「隨妳怎麼想,只要妳出去。」他對她完全失去耐性,若不是她截下電話,葉兒怎會落得如此憔悴,而此刻她還要吵得葉兒不能休息嗎?

    「阿梵大哥,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歡你,我不管你跟多少女人要好,只要你最後要的人是我。」汪芷潔不敢看他森冷的眼神,眼淚撲簌簌而下,希望她的淚能軟化他的心。

    「芷潔,別哭。」他用冷淡沒有溫度的聲音勸告她:「就算妳的眼淚流成河,我也不會對妳動情。」

    汪芷潔承受不了這番堅決的拒絕,奪門而出,芳心瞬間片片碎裂。

    他合上門,若能一次令她死心,對她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房間內的柳葉兒隱約聽到一點片段,梵的語氣好森冷,是她的錯覺嗎?他明明是個溫柔隨和的好男人啊!

    「你們沒事了吧?」強睜睡眼,她問著回到房內的賀信梵。

    他笑了笑,「睡吧,周公等得不耐煩了。」

    她閉上眼,睡得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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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點,結束了一夜錄音,賀信梵進房裡欲叫醒柳葉兒該回家了。

    六月的天亮得很早,窗外的晨光射進屋內,灑在她臉上,她的面容平靜安詳,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映出兩排陰影,並隨呼吸輕顫,她的唇紅潤嬌嫩。

    他是第一次如此仔細又貼近地看她,她細緻溫潤的皮膚如同古瓷花瓶上的青色印花,無瑕得像掉落凡塵的仙子。

    他伸出手,指尖滑過她的臉,來到紅唇上流連描繪,手指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體溫,心再度揪動,更是深陷下去。

    「葉兒,葉兒!」他沉逸低柔地輕喊她。「葉兒,葉兒,起來吃藥,我們該回家了。」再不叫醒她,他不保證他還守得住僅止於朋友的分際。

    柳葉兒翻了個身,嘴裡咕噥幾句:「我生病了,今天不上學。」

    她在說什麼?他輕輕搖晃她,「不是要妳上學,是要妳吃藥。」

    「醫生說我打過針了,可以不吃藥。」好煩,誰在吵?

    她打過針了嗎?他怎麼不知道?而且打過針可以不吃藥,又是什麼謬論?

    他只好再搖醒她,「別說夢話,葉兒,醒醒。」

    「我要睡!」她被吵得有些惱怒,一把拉上被單,整個蓋住頭。

    他只好拉下她的被單,「柳同學,不要再鬧了好嗎?妳不小了。」

    她不理他,只管睡大頭覺。

    賀信梵歎了口氣,「終於遇上一個比我還會賴床的。」

    「嗤!」她笑了,從被單中露出頭來,睜開雙眼,感覺精神好極了,只除了四肢有點無力。「你比特別護士還敬業耶!」

    「醫生說打過針不用吃藥是什麼意思?」他想弄清楚。

    「誰說的?」

    「妳。」

    「我嗎?我還說了些什麼?」

    「還有,妳說妳生病了所以今天不去上學。」

    「哦!」柳葉兒忍住笑,因為他的表情顯得很困惑。

    她從小就有在半夢半醒之間說囈話的毛病,為了賴床,她的大腦會自動幻想出理由,比如:今天刮颱風學校停課、學校新規定十點鐘上課、市政府頒令全市時鐘倒撥三小時諸如此類等等。

    「忘記它吧,就當我沒說過。」

    乖乖吞下藥丸後,她一點都不想睡了。「我又欠你一次人情!」

    「別說謝,還我就好。」

    「你熬了一個通宵?」她湊到他眼前去看,「兩個大熊貓眼,好可愛哦!」

    「看來妳是真的睡飽了。快起來,該走了。」再不走,天大亮時記者又會緊跟了。

    她快速套上外衣,跟著他走到大廳。低頭看自己身上的白色長裙,那是她特地穿去賀喜的。「他們……真的訂婚了!」

    「是的。」

    「那……我昨天有沒有做出失態的舉動?」她完全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妳表現得很好,一切就讓它過去吧!」

    她勉強苦澀一笑,「我本以為我會喪失理智,可是你看,我還沒到那個地步,多虧當時有你在。謝謝你,梵。」

    「走吧,我送妳回家。」

    「我不想回家,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家。」

    「那就跟我回去,我家的草地和搖椅都很想念妳。」他與她對視,然後了然一笑,兩人開始了一個嶄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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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回到家後,天已大亮。

    柳葉兒用力把賀信梵推進臥室去補眠,他真的太累了,聽沈煜說梵兩夜沒睡覺了,他還趁梵不在的時候讓她勸梵少喝點咖啡,因為他的胃本來就不太好。他有胃病嗎?

    把搖椅推到陽台門口,清晨的微風泌著涼意,一件毛衣外套適時地罩上她的肩。

    是他!

    柳葉兒轉頭看到賀信梵的赤腳和凌亂的頭髮,突然感動得想哭,他對她好得無以復加;雖然有時心小閃過侗念頭,他對她實在非同尋常……的好,不,她不敢再想下去,只願保持現狀,現在的她,貧乏得只剩下他這一個朋友了。

    等到賀信梵再度睡回籠覺後,她捧著一本小說看了良久,然後對著草坪的一隅發呆,那兒有盆青蔥的細葉蘭花,纖細嬌柔的葉子帶一絲淺藍,像一抹憂鬱善感的水彩。

    它的枝葉新修過,上方還搭著小小的遮陽棚,可見主人十分愛惜它。柳葉兒想伸手碰一碰那葉子,可惜構不著,她一定要去問問賀信梵,為何他如此鍾愛這盆植物。

    她又低下頭看書,看倦了,猛抬起頭,那點點綠色映入眼眸,竟是那般的清新可愛,它不像草地般一片沁綠人心;它也不像鮮花風中搖曳明媚生姿,但那份落落大方、純真磊落卻是那麼動人、那麼美。

    柳葉兒不知不覺地站起來,走到它的旁邊,她提起手邊的水壺,細心地澆灑,心中有一種寵溺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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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點,賀信梵睜開雙眼清醒過來,五個鐘頭的補眠足夠他再透支個三天三夜。洗臉刷牙後,他走出臥室,揚聲叫道:「葉兒。」

    「我在這裡。」聲音從書房傳出。

    「妳在做什麼?」聽到回答,他莫名的感到安心。他走到她身後,她烏亮的發披瀉在肩上。

    「起來了。」她回頭,手中高舉起藥瓶。「這位王大夫叮囑你的注意事項比我的還要多,原來你有嚴重的胃病。」

    「哦!又是保暖御寒兩注意,正常飲食一重點的。」他側坐上桌緣,笑道。

    「還有酒與咖啡兩不准,按時吃藥是關鍵,你哪一點有做到的?」她從他的書桌裡找到三瓶未開封的胃藥;至於咖啡,他幾乎是隨時隨地隨手一杯。

    他不禁皺眉,王澤昊到底是開了什麼藥?才幾顆藥而已,竟讓她與他的語氣如出一轍。「別理那個江湖庸醫,我身體好得很。」

    「我想到報答師恩的辦法了。」她纖眉微擰,「那就是--督促你聽醫生的話,徹底治好你的胃病。」

    「我可以不選這種報恩方法嗎?」這跟強迫中獎有差別嗎?

    「當然不可以。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以報,你就成全我吧!」清麗的素顏頓時嚴肅起來,「現在,第一件事:吃藥;第二件:吃飯;第三件:交出你所有的酒和咖啡及任何違禁品:第四件……」

    吃藥無所謂,吃飯沒問題,交出禁品可以再買,但是--穿棉襖保暖?現在是六月耶!中暑還比較快,俊逸的容顏首度露出求饒的可憐模樣,「柳葉兒,妳到底是來報恩還是報仇?」

    第四章

    柳葉兒的父親托朋友在一家報社的廣告部替她找到一份工作。

    她遵循父親的叮囑,來到「知新報」大樓。

    老闆是一位四十多歲、風姿綽約的婦人,她從過世的丈夫手上接下「知新報」,將「知新報」從一家小報社拓展成一家在世界各角落設有通訊站、銷售量穩居全國前三名的大報社。

    柳葉兒的職位是廣告行政助理,其實當報社的人手不足,採訪任務又多得跑不完時,連她都被硬拉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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