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烈火娘子

第8頁 文 / 尉菁

    紅袖被雲樓激怒了,她不懂他為何老是如此不正經,老是如此調戲她;她不想懂,也不要懂;她徑是睜大了一雙杏眼,趁雲樓的手指滑過她的唇時,猛然張口咬了他。她要讓他知道她梁紅袖絕對不是一個任人欺負的小媳婦,如果有人招惹她,必要時,她還是會反擊的,而不管那人的身份,就算他是她的小主子也是。

    雲樓在兩年前就知道紅袖是個小潑婦,但他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大膽,連他她都敢冒犯,而且連犯兩次!

    雲樓無言地承受了指間的疼痛,他眉皺也不皺一下的將視線停駐在紅袖的臉上,眼神平靜而無波,看不出他黑眼眸裡的深沉寫的是怒還是憤!只知道他平靜、深沉的模樣令人感到害怕。

    紅袖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她知道她現在的憤怒一直表現在牙齒上,她狠狠地使盡了氣力,咬住他的食指;但,為何他不痛!為何他連眉頭都沒皺上?

    紅袖驚惶地鬆開自己的齒,任雲樓將他的手收回。

    她的眼睛隨著他收回的手而移往他的食指;他右手的食指和著血漬,是明顯的一圈齒痕落在上頭;紅袖的心陡然停止。

    他怎能在她傷了他那麼深之後,依然無動於衷?他默黑色的眼瞳為何瞧不見任何情緒,只知道有兩簇火焰正在他眼底醞釀。

    雲樓的雙眼燃燒著憤怒之火,從來就沒有人敢冒犯他,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

    她必須接受她應有的懲罰。

    雲樓俯下身子,用唇狠狠地攫獲那罪魁禍首。她如果有那個膽量,再傷他一次,她將為她所犯的罪行付出相當的代價。

    紅袖在雲樓倏然狂暴的憤怒中震驚得無可言表。她根本就料不到雲樓會在這個時候用強吻來懲罰她!

    他的吻帶著狂暴肆虐她的唇齒,挑釁地攻擊她的舌。紅袖雖沒被吻過,但她就是知道樓二爺現在是在懲罰她,因為此時,他的吻不似先前那般溫柔,他現在的吻充滿了攻擊性與掠奪。

    他是在凌遲她的自尊與高傲,他想用他先天上的優勢讓她臣服於他,她知道且清楚得很。

    而她更明白自己如果再去挑釁這個有如風魔般的樓二爺,她的下場勢必比現在更難堪。她任他在她的唇齒之間為所欲為,不再反抗。

    突然變得溫順的紅袖讓雲樓沒了征服的慾望。他收回了他的懲罰,抬眼望進她空洞卻隱藏著淚的眼瞳。

    他知道這個倔強的小雌虎正在壓抑她的憤怒。有那麼一剎那,在雲樓的心深深地為她的表現在喝彩。但那樣的讚許目光一閃而逝,隨後輕浮的笑又展現在雲樓的唇畔間,他壓低自己的聲量,告訴紅袖:「如果你不再試著激怒我,那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去侵犯你一身的高傲。」他季雲樓對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沒興趣。「除非——」他渾厚的笑聲低低地漾開來。「除非,你是心甘情願的。」

    紅袖狠狠地瞪了雲樓一眼,她咬牙切齒地啐道:「心甘情願!除非是我死。」不然她絕對不會甘心做他的女人。

    一個只知掠奪的男人是永遠不曉得真心為何物,而她梁紅袖絕對不會心甘情願地去接受一個不懂真愛是什麼的男人。

    雲樓將眉頭挑得高高的,而眼神轉為深沉的慾望。他發現紅袖總能挑惹起他最深沉的慾望,他總忍不住的想要測試她的韌性到底有多強,脾氣到底有多大。雲樓發誓今天她要不是姥姥最鍾愛的貼身侍女之一,他會不計一切後果要了她。

    他突然鬆手放開她。「我說過了,門外還有人在等著看好戲,而你如果還學不會呻吟,那麼我會紆尊降貴地教導你。」

    紅袖那充滿恨意的眼迎視著雲樓眉宇間的堅定。她知道季雲樓是那種說得到做得到的人。

    她紅著臉,滿是不自在地嚶嚀了聲。

    而她的嚶嚀嬌喘聲撩撥著雲樓的心弦,他想知道當她躺在他身下時,她的聲音是否也是如此悅耳。

    雲樓瞇著眼,示意紅袖再大聲一點。

    紅袖只好再加重自己的喘息聲,當那嬌喘聲傳進自個兒的耳朵裡,她都覺得好羞愧,不敢相信那是她的聲音。

    雲樓很滿意地笑開了眼眸,他瞪視著紅袖臉上那片紅彩,享受著紅袖不常有的窘迫。

    在雲樓的注視下,紅袖的心狂亂得不似自己。她慌亂地別過頭,不再注視那雙惹人厭的眼眸。

    她總是難以理解像季雲樓這樣看似文雅的公子哥,為何會有一對引人犯罪的眼眸;為何它總能挑惹起她心中不該有的悸動。

    雲樓滿意紅袖的表現;照她的聲浪聽來,外頭的人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紅袖已非完璧;他從紅袖的身上翻身而下,睡在離紅袖最遠的一個角落裡;因為雲樓在紅袖的佯裝嬌喘的聲浪中益發覺得自己的不爭氣。該死的是他想要她,而他卻不能碰她一根寒毛。

    第4章

    紅袖在雲樓的臂彎中醒來。她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依一個溫暖的胸膛中,她驚愕地抬起頭來,眼睛剛好對上雲樓在睡夢中的模樣。

    此時的他不似醒著時那般的霸道與流氣;他閉著眼安睡,嘴角還勾著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笑意,這樣的他像個大男孩,沒有攻擊能力,卻給人無限的安定魔力。

    紅袖不懂,不懂為什麼像他這樣一個流里流氣,老是不正經的人,會有一張與他性子背道而馳的面貌!

    樓二爺他相貌堂堂,眉目如畫,秀氣得猶如媚惑君主的董賢;今日不提二爺的相貌,就說他的家財,坐擁錫安縣整座金山不論,此一生二爺光是木業一行,就夠他今生吃穿無憂;這樣的人品,這樣的家世,也合該他擁有拈花惹草的本錢,試想時下未出閣的閨女又有幾個人能敵得過他容貌的俊俏與財大勢大的金錢攻勢,而不傾心於他呢?

    就在紅袖細細審視著雲樓的面貌的同時,上方突然響起一個深厚的聲音,充滿了嘲弄,他說:「你看得夠久了,我可以睜開眼了嗎?」他受不了半睜著眼見她對他時而蹙眉、時而搖頭的模樣,她的表情好像向人宣示著他季雲樓徒有一張臉孔,而沒有任何長處一樣。

    紅袖猛然回神,一抬眼便對上雲樓那滿是譏誚的目光,她狼狽地推開他的懷抱想離開這個不屬於她的胸膛。

    雲樓一個收手,將紅袖再度納進他的懷中。他將頭埋進她一頭長髮裡,他喜歡她身上的味道,喜歡她的髮香,喜歡自己偎近她時,她身子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這個小妮子總是能刺激他的感官,讓他情難自禁地想去碰碰她。唉,是太久沒碰女人了嗎?不然為何他的情慾總是能被這個不曉人事的小丫頭給撩撥得不可自制呢?

    紅袖被這個舉動弄亂了心房。她不曉得自己為什麼總是被季雲樓一個小小的舉動給擾動了心湖。

    雲樓的唇在不知不覺中悄悄地爬上紅袖的臉,輕啄了一下。他在她耳旁喃喃低語著:「笑,笑得燦爛一點,我可不希望讓外面的人以為我的『辦事能力』不好,以至於讓你一大早便板個臉。」他說過除非是她的心甘情願,不然他不會強取一個女人的清白,所以她不必如此怕他。

    雲樓的話像盆冷水,潑醒了紅袖對他原有的遐思與幻想。

    他,季雲樓還是跟兩年前那個惹人厭的傢伙是同一個模樣,總是在言語上佔她便宜,沒什麼改變;而她還是恨透他了。

    她忿忿然推開他的身子,不讓他的氣息環伺在她的週身,不讓他再次攪亂她的心。

    而雲樓並不在乎紅袖將他推開;他順勢起身,走到櫥櫃裡拿出另一套天藍滾青的長衫,丟給紅袖。「替我更衣。」他說得理所當然,好似紅袖本就該受他使喚。

    紅袖氣得臉都脹紅了,她咬緊牙根,一字一句地問:「你、憑、什、麼?」

    雲樓漫不經心地走近紅袖,勾起她倔強的小臉,一字字地回答她:「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憑我是蘇家的外孫,憑我季某人是你的新主子。」

    「新主子!」紅袖冷哼了聲。「你還不配。」在蘇家,她只聽令於老太君,二爺雖是蘇家的遠親,但就她在蘇家的身份,她若是不想服侍他,二爺他也無從命令她做任何事。

    「是嗎?」雲樓挑高了眉峰,冷冷地盯在紅袖那不服輸的臉上。對於紅袖的傲脾氣,他本該適應個七、八分,要是別的小丫頭,雲樓他也可以任著丫環使性子,而不用他為人主的身份去刁難個丫頭;但是紅袖不是別的丫頭,她是頭凶巴巴的小雌虎,她是他急欲馴服的對象,所以他不容許她在他地盤上撒野。

    雲樓用食指勾起紅袖倔強的下顎,讓她的眸光正視著他的霸氣,他開口道:「我會讓你知道我配不配。」

    隨即,他旋身走向床邊,拉扯著床帳上的一串鈴鐺;不久,門外便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二爺?」王嬤嬤已在門外候著。對於錫安首富這個大頭銜,大財神,王嬤嬤一向是親自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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