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絕色騎士

第7頁 文 / 韋伶

    「是。」紀書文服從地取下古守一嘴裡的內褲,人還沒從他的身前退下,他已經哭號地推開自己爬到厲衛皇跟前。

    「大哥、大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古守一冒出一層冷汗,沒出息地哀求著他。「我賠你錢,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厲衛皇把玩手中的手槍,瞇起眼擰起眉心,輕蔑而嫌惡地喝道:「你可知道我前後損失了多少?」

    「我並不打算炸——」古守一企圖解釋,但厲衛皇兇惡的眼光制止了他,他立刻聰明的改口道:「多少錢我都願意賠,真的……大哥,你饒了我吧,殺我對你又沒好處,只會弄髒你的手,我只是受人蠱惑,你真正該殺的應該是給我消息的人。」他又拜又求。

    「受人蠱惑?」厲衛皇聞言挑開了眉。「我的名號何時變得這麼沒用?竟然一個接一個在我頭上動土?」他不惱而怒。

    「不關我的事,是凌郡靈放消息給我,教唆我去搶軍火做無本生意。還說她是香港獨霸一角的女魔頭,有她撐腰,你不敢對我怎麼樣。」他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全賴到凌郡靈頭上,求生之際不忘報復本質。

    「凌郡靈是吧?我會記住她的。」厲衛皇語氣緩和起來。「回到原題,你說要補償我的損失,錢呢?」

    「有、有、有,我家裡保險箱裡放了我所有家當,珠寶、存摺、印章,就連地契也在,你要我現在就回去拿……」他急切地說,孰知話還在嘴邊,一顆子彈穿過他的腦門,啾的一聲殺了他。

    「我自己來就行了。」厲衛皇冷酷無情地說。

    踢開古守一的屍體,他平平地對紀書文說:「查出凌郡靈是哪一號人物,如果真是她透露消息給這人渣,解決她,殺一儆百。」

    「知道了。」紀書文頷首。「你呢?是不是要先回英國?」

    「不,除了這筆債,我還有一筆沒追回。」乾澀的嘴唇在他憶起阮兮葵時,更形燥枯。

    自從那女妖食言地消失在飯店後,他強烈地渴念她,全身的血液和脈搏都因她而不穩定,那由她挑起的慾火怪異地滲入他的骨髓裡。

    第一次,性慾的吸引,似乎超過了金錢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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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不要——我會怕,別過來,我會怕——」愛爾蘭某僻靜郊區中,自一棟華宅突然傳出淒慘的女性叫聲。

    漢娜·克魯斯有若驚弓之鳥,環抱自己的頭顱縮在牆角,她的兩眼空洞而驚恐,直愣愣盯著地板嘶喊,站在一旁的女僕們,莫不苦惱地面面相覷卻束手無策。

    其中一名女僕嘗試要接近她,想將她來不及穿上的衣物套上去,但她只是益發顫抖地往後縮。

    「不要碰我,他不會諒解的,不要碰我……」

    「小姐,你得讓我幫你穿上,光著身子會著涼的。」女僕細語安撫著,小心地在她身邊蹲下。

    「不要過來——」她突然兇惡地瞪向她,一把推開她。「你再過來,他會殺了你的,他不喜歡別人碰我,我是他的妻子,只有他能碰!」她沉溺在自我封閉的記憶中,毫無理智地叱喝著。

    女僕無奈地轉頭望向同伴,正要開口詢問怎麼辦時,雅各·克魯斯疾步開門進來。

    「怎麼回事?」他問,見漢娜赤裸地縮在牆角,髮絲上猶淌著水滴,用不著答案,他知道她又發作了。

    迅速拿起浴巾,他直接走過去裹住她的身體。

    漢娜一見到他,彷彿見到避風港,立刻安心地靠向他懷裡尋求慰藉。「衛皇,我沒有背叛你,我誰也不讓他們碰我,我愛你。」她微揚起嘴角,閉目呢喃。

    「我知道……」雅各呵護的親吻她的額頭。「漢娜,你睜開眼看看,剛才想非禮你的人走了,沒事了。」他像哄小孩般地哄著她。

    「真的嗎?」漢娜鬱鬱地問,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四周果真如他所說,除了僕人外,沒有其他人,看來是真的走了,她鬆懈地呼了口氣。「還好、還好。」

    雅各含笑地看著她,扶起她坐在床上,拭淨她睫毛上的眼淚說:「把衣服穿上,小心著涼。」

    「你幫我穿。」漢娜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羞怯地說,一顆頭沉甸甸地垂著。

    雅各抿唇頓了一下,隨之揮手遣退女僕。

    他不疾不徐地拿起她的貼身衣服,蹲在她的身前,抬起她的腳緩緩為她穿上,漢娜也配合著他的動作,主動地站起又坐下。

    「衛皇,你好溫柔。」她伸長手,含情脈脈地看他,等著他為自己套上睡衣。

    雅各的手因她的話停留在空中,視線模糊地移過她紅彤彤的臉龐,掃過她白皙頸子,停駐在圓潤細膩的乳房上。

    狂熱的愛潮正猛烈襲擊他,他有萬分感慨為何天下女子如此多,他獨不能愛她?為何上天要捉弄他,給了與她血濃於水的親屬關係後,再賦與他一份深愛她的感情?為何要在她喪失心志,卻忘不了她愛的人時,將她送回他的手中?

    那就像是個牢籠,將他囚禁在不倫的感情世界中,走不出,也逃不了,更無法愛上任何人,只是日復一日啃噬他的心,愛恨參半地抹黑他的眼。

    「姊姊,你對我真是殘酷。」他感歎,為她穿上衣服,憐愛地以手指梳過她的長髮。「我不會忘記是誰從我身邊帶走美麗的你,更不會忘記是誰將你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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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囂鼎沸,人潮洶湧,廟街一入黑夜彷彿成了不夜城,各式商品、服飾充斥其間,琳琅滿目到足以叫人眼花撩亂的地步。

    阮兮葵舔著手中的冰淇淋,悠閒地遊逛著。

    來到文明裡與眾坊街之間的廟街,觸目所見儘是男人家的用品,領帶、刮鬍刀、小型電器,甚至是黃色雜誌、黃色錄影帶都百無禁忌地擺放上市,「男人街」之名當仁不讓,她想。

    「老闆不在真好,以前打死她都不會來這種地方,自己不來就算了,連我們也拖下水,難怪你老嫌她像樹妖,盤根錯節地控制住我們。」阮兮葵笑逐顏開,四處張望,偶爾伸手摸摸這個、摸摸那個,頗為樂在其中。

    「她本來就是樹妖,年紀都有一把了,皮膚還光滑細緻,身材也無懈可擊,不是妖是什麼?」阮兮苓很不以為然。

    阮兮葵舔舔冰淇淋,突發奇想地問:「妹,你在嫉妒啊?」她連暱稱都叫得荒唐,又不是古早人。

    阮兮苓陰霾地白她一眼,放冷聲音道:「容我提醒你,今年我不過二十,比起你們來,我年輕太多了,等你們滿臉皺紋、老態龍鍾時,我正值花樣年華。」

    「誇張!」阮兮葵興味地說,話題一轉改問:「兮苓,老闆離開香港五天了,車子賣了,房子也交由房屋中介處理,我們何時去日本?」

    「你就這麼捨不得她?」她挑剔道,若是可以她還想永遠留在這裡,她早厭倦了沒有自己人生的生活。

    「不、不、不,你太不瞭解我了,老闆算哪根蔥?我只是想去日本玩罷了。」她叛逆地笑道,「游手好閒」四個大字大大寫在臉上。

    阮兮苓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難道你不想去?」阮兮葵問。

    「我看起來像是想去的人嗎?」阮兮苓反問,若有所思地瞥了身後一眼,步伐放緩下來。

    「那就不要去啊,人生短短幾十年,老跟自己過不去,太辛苦了!」她那吊兒郎當、辜負人生的個性又出來了。

    不過到底是辜負人生,還是享受人生?值得深思,阮兮苓咀嚼。

    「喂,我看不如這樣吧,既然你不想去日本,我也不是非去不可,咱們倆就乾脆不要去。」皆大歡喜,她眼睛亮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放老闆鴿子?」阮兮苓錯愕,瞪大眼問。

    「不是放鴿子,是讓她提早獨立。」阮兮葵拉長聲音更正她,理直得不像話。

    「這……」阮兮苓猶豫了,不過只持續兩秒鐘。「好吧,反正那老妖多的是通天本領,又有未婚夫緊追在後,應該不會有危險。」

    「好,就這麼決定了。」阮兮葵格格地笑,又舔起冰。「對了,兮苓,最近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人家好像找上門了。」

    「我還以為是找你的?」阮兮苓訥訥回道。

    「不會吧!」她似乎不這樣想。「我是和平主義者,不可能得罪人。我看,你還是快走吧,讓人逮著了可不好。」她說得十拿九穩,很為她著想。

    阮兮苓攏了攏眉頭,總覺得她的表情很怪異,卻又說不上來哪裡怪。「那好吧,我們分頭回飯店,你自己小心一點。」

    她的目光與她短短一觸,便轉身加快腳步隱入人潮中,迅速、敏捷。

    反觀阮兮葵的調調,卻出奇的漫不經心,不,她根本是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舔冰,等著身後的男人從她身邊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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