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戀魂格格

第15頁 文 / 韋伶

    寧兒見他不語,只好繼續說:「歌玄貝勒說步軍統領在監視你,等著將你人贓俱獲後,摘下你的腦袋。煒雪,如果你真的犯下重案,趕快向歌玄貝勒俯首認罪,我們一起向他求情,請他設法幫你,雖然可能會受制裁,但不至於丟腦袋。」

    「你這麼相信他?」

    「是啊,我在淳親王府當丫環時,他跟格格一直很照顧我。」當然,也曾殘忍過。「我想,只要態度誠摯,他一定會答應,他不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他甚──」

    煒雪淬然一掌掃開桌上的茶具,轟然一聲摔碎在地上,寧兒被這赫然乍到的火爆嚇得目瞪口呆,肩膀不住驚愕地縮起來。

    「煒雪,你……」

    「從我們進門到現在,你光歌玄就提了七次,你當我是什麼?」他的聲音低沉陰寒,眼神一片冷峻如冰。

    「你……我不懂你的意思?」寧兒的喉頭一時哽住,舌頭因他的冷酷無情變得有點不聽使喚。「你是我的丈夫,除了當你是丈夫外,我不明白該當你哪一種額外不同的身份?」

    「你開口、閉口就是歌玄長、歌玄短,不然就是在?目睽睽之下,落落大方地依偎在他懷裡,跟他眉目傳情。你不明白該當我哪一種額外不同的身份?」

    「眉目傳情?你誤會我了!我純粹是聽了你們對話,擔心你遭受不測,所以才……」

    「──才展露自己可人的一面,在自己丈夫面前與另外的男人公然調情?」他起身,偉岸的危險身影跨前一步,嚇得她後退兩步。

    「你──我才沒有,你不要含血噴人!」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他怎麼……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

    羞赧、質疑、否定、尷尬種種不安的情緒,一時之間,全衝上她的腦門。

    煒雪一步步逼向她,霍然一記伸臂,他兩臂分撐在她身軀旁,將她震驚地靠貼在牆壁上,不容閃躲地佇立在自己的胸膛前。

    寧兒眨著圓圓的大眼睛。「煒雪,不要這樣,你嚇到我了。」

    他冷然抬起她的下顎,強逼她直視他,陰鬱地說:「你說擔心我,能向他求情幫助我。哦,是嗎?你打算怎麼做,犧牲自己的美色,以換取我生存的機會嗎?」

    「你不要胡說,我才沒有。走開,離我遠一點,我不喜歡現在的你,你瘋了!」

    寧兒的臉色一片慘綠,她氣急敗壞地推他,欲脫離他的困守,跟他保持距離以示她的忿忿不平。

    她的眼淚快掉了,居然這樣誣蔑她的貞操與忠心,無聊、瘋狂、神經!她不要跟這樣的他講話。掙脫不開他,她只有握起拳頭,抗議而委屈地捶打他的胸膛。

    「由不得你!」他突然握住她的雙腕將她拉向自己。「衣服在你身上,你是要自己脫,還是由我撕了?」

    寧兒一時啞口無言,心臟怦怦跳,淚意湧上鼻間。「□

    ND058□雪……你真的嚇壞我了……你不喜歡我提二貝勒,我不提就是了。請你不要傷害我,我真的沒有背叛你的意思,更沒像你說的那麼不知羞恥……」

    她幾乎是貼在他的胸膛上啜泣,低低切切,哽咽得令人柔腸寸斷。

    「不好。」他低頭傾耳。「我的佔有慾比一般人強,你的身子被那畜生摟過,我無法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呀,寧兒。」

    寧兒錯愕的抬頭看他。「你的意思是……」

    「一點一滴要回來,證明你屬於我,完完全全屬於我。」

    他懾人的寒氣突然變得劇烈,面容上沒有絲毫的笑容。「你是我的人,我不許你眼中有別人的存在,除了我,誰都不行!」

    他的人就是他的人,誰都不許多看一眼。

    她的後頸突然被一隻巨掌抓住悍然往前推,狂暴的吻霸道地侵入她的唇舌。她扯著他的衣襟,邊哭邊乞求,卻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開她袍子的領口,露出線條優美的玉頸。

    「煒雪……不要……我無法在這種情況下交出自己,我會死的……」她驚慌失措,可憐兮兮地抗拒著,下意識要去拉回敞開的衣衫。

    煒雪不理睬她的要求,唇覆上她頸項,放肆地折磨起她。「是你懷疑我的猜測,說你有自信回應我、接受我,任由我在你身上縱情,記得嗎?現在我不過是給你一次機會,證實你的忖度對錯無否。」

    「我……我有自信?」不,不可能!「你……你一定是弄錯了,我什麼事情都可能有自信,但唯獨這件事,我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他微抬起頭,凝視她花容失色的嬌?,唇一抿,揪住她開了一半的領口,作勢欲一鼓作氣地撕裂,卻在最後一?那被寧兒發顫的小手制住。

    「不要!我自己來,如果這是你要的。」

    淚人兒拿開他的手,虛軟地解著衣扣。伴著不斷掉落的淚滴,她一層層鬆開身上的包束。

    這些纖弱無奈的動作,不覺緩緩滲入煒雪的眼中,澆息了心中善妒的怒火。

    他的唇柔柔地覆上她的額頭。「別哭,我不要你掉淚。」

    她的腦子混沌到無法運作,只是抽噎出聲,笨拙地解著衣衫。

    「寧兒,別哭,我不是真要強迫你。」凝著如此嬌小的她,他只好罷手,不讓她繼續傷心。

    她的哭聲更加苦澀,模糊了視線,她負氣地脫下外袍。

    「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滿含疼惜地捧起她的小臉,熾熱的吻貼上她的額。「看在是你令我打翻醋?子的分上,請你原諒我,好嗎?」

    「醋?子?你?」

    「不行嗎?」他捧著她的嬌?,輕聲地反問。

    「可是你揚言要撕了我的衣服,你在氣我,出自極大憤怒的怒氣。」

    他悠然拉回她身上的衣服。「當我沒說過。」

    「啊?」寧兒回望他,前一刻一閃而過的冷寒現在看不見了,彷彿……除了額頭上殘留的溫柔外,原有不可一世的特質全消失了。「好,我當你沒說過。」她可憐兮兮地扣著衣扣。

    「你應該聽過京城中近來多起攝魂事件。」

    「有。」

    「攝魂這樣泯滅人性的行徑,乃是半年前入侵京城的邪教唆使教徒所?,以攝魂咒中的五形、七魂、九滅?基準,欲取二十一個女魂。至於女魂的用處何在,有傳聞以女魂來活祭邪靈,藉著邪靈的力量,便可獲得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緩緩退開,將她帶到床鋪上,幫她整理凌亂的衣服。

    「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用膝蓋想都知道是騙人的,錢啊、財富啊,才不可能平白無故從天上掉下來,何況是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沒被雷公劈死就不錯了。」

    寧兒輕柔地聽,眼眶依舊濕濕的,心裡卻很高興他恢復過來了。

    「偏偏投身其中的盲從者不在少數,連在朝?官的達官貴人都有人涉足,這對大清朝政而言,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所以由皇上私下諭示調查,勢必剷除此幫邪魔歪教,揪出所有教員,一概殺無赦!」

    寧兒一時錯愕地望著他,臉上居然在聽完他的話後,冒出更多、更氾濫的晶瑩淚珠。

    「煒雪……所以你……才對『求情』的主意生氣,對不?既然是殺無赦,就是必死無疑,說再多話、做再多事,都是枉然。我太自以為是了,你是如此高傲的人,怎可能委曲求全,向人彎腰求饒呢?」寧兒兩眼淚汪汪。「可是……可是……我不要你被砍頭,不要、我不要……」

    「?非作歹之人天理難容,死有餘辜。」

    寧兒張大嘴巴,卻說不出一個字,原本她還指望從他口中聽到否認犯罪的答案,沒想到……「你坦承犯案了,煒雪?」她拉著他的襟口,不敢相信地用力扯著。「你不是十惡不赦之人,為什麼這麼傻?榮華富貴有什麼好?平平凡凡也很好啊!你為什麼這麼傻?」

    她哭倒在他懷裡,心揪成一團,這個打擊真的太大了。

    煒雪微愣地看著她痛哭失聲的反應,一時之間情湧心頭。他既震盪又悸動地問:「你的眼淚是?我流的嗎,寧兒?」

    突然間這答案對他太重要了。

    她的喉嚨立刻迸出更加心碎的哭號,楚楚可憐地伏在他胸前又捶又罵。「你太笨、太呆、太傻了!你死了我怎麼辦?是不是又要叫我孤伶伶地面對這世界的人情冷暖?我不要、我不要!」

    「原來眼淚是?你自己流的?」他心疼地摟著懷中的小淚娃。「罷了,一個連身體不讓我碰的人,怎可能對我交心呢?

    乖,不哭了,在砍頭之前,我會記得替你鋪好路,也許讓你改嫁歌玄好了──」

    怒火衝上腦門,寧兒掙開他的手臂,生氣地說:「我不喜歡歌玄貝勒,我不要改嫁!你……你……太傷人了,真的。我是一個不符合你迎娶標準的假格格,你非但沒把我宰了,還認定我這個爛妻子,對我好、照顧我、疼惜我,我的眼淚是?你而流,不是我自己,你懂嗎,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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